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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欲很少认真听汉族的音乐,他当时会觉得没有自己家乡的好听,词语很娇情,弯弯绕绕不好听。但,他不由自主地哼出来,也有些开心。
沈欲其实真的很开心,这种开心让心脏跳动,让在生活泥沼里的他,有梦可做。
在二十出头的年纪,他觉得爱是守护,但他也不清楚,内心深处时不时的苦楚,是什么?
也不清楚,内心深处时不时的邪恶,是什么?
他告诉自己,爱是守护。
他打开手机,是一条短信。
【拳场还来吗?一打二,奖金翻倍。】
沈欲回复。
【来。】
【后天晚上十点。】
沈欲放下手机,怕吵到她睡觉,忍着痛,开始给手上药。手背的伤口,全是白天简文瑾打碎的手表渣渗进去了,得亏处理的快,不然会化脓溃烂。
他用碘伏和酒精简单消毒,经常受伤,自然而然也就耐疼。
甚至感觉不疼,能忍耐到疼痛的极限。
他很惭愧。
上次生日和这次儿童节,他没有钱给她准备昂贵的礼物。
他不能向简文瑾一样,随手扔出千万博她一笑。
但,也不想送太廉价的东西。
毕竟,还要还宁家钱,不还完,他也不好意思继续待在她身边。
宁依裴有雪松香,有沈欲守着,她渐渐安心入眠。
夜风瑟瑟。
下面的热闹皆与她无关。
在梦里……
她燥热窒息,只是看着梦中的环境,很复古的装修,典型中国风。
外面的景色和老宅很像。
她此刻在温泉池里,大汗淋漓,人从颓然到惊悚,她内心深处蔓延着害怕,是……人影?
她下半身在温泉里,连连后退,直到从黑暗中,从楼下往楼上走的人影逐渐清晰。
他是梦里的沈欲。
他的头发梳到了后面,很随性地解开裤子,皮带,手上戴着昂贵的手表,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嘴唇。有些探究,有些心疼地摸摸她的头。
他不爱讲话,很沉寂。
你爱我吗?
宁依裴一时间不知怎么回,只是被他的气息压迫着。
她是不怕沈欲的,可在梦里,她会本能的害怕。
而她一害怕,他就开始生气。
比如现在,她不由自主地颤抖,点点头。
嘴里干涩地说了一个字。
爱。
她在梦里,都听不清,可他却偏偏听清了。
沈欲眼底骤暗,邪恶匪气一笑,皮带往地上一扔。
我不相信任何人,除非,你用身体来表达爱。
宁依裴不想流泪的,但也忽然流下眼泪。
她难受,她心里想说的话,说不出,就像堵在心口,压抑着,硬生生逼出眼泪。
宁依裴忽然在梦里,控制不住地笑起来。
她甚至连自己都控制不住。
她的难受像动手术,真实又支离破碎的痛苦。
直到最后,失去知觉,失去感觉,失去所有的情绪……
沈欲……
她醒了。
她睁开眼,就看见熟悉的天花板,眼角哭过般干涩。
站起身来,险些有些瘫软。
好像在梦里,她的身上很虚,连喘息都扯得五脏六腑窒息。
宁依裴低头看见了垃圾桶里的卫生纸。
“你醒了?吃早饭吗?昨天是不是做噩梦了,哭了一夜。”
少年穿着白衬衫,端着粥,站在阳光下,温暖。
他笑起来温柔美好,又有些不知所措。
风吹过他的碎发,说话很平稳。
见她愣在原地,不说话,他还不忘安慰道。
“别怕,你是勇敢且好运的,这些事都是小事,别怕……这粥有点烫,要不要给你吹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昨天几位补课老师给你布置的作业,你完成得很好。这次考到年级前一百,问题不大。”
宁依裴走到椅子旁。
她真的很想把这碗粥全部淋到他头上,她在梦里,就像是他的宠物,甚至还在这一丝卑微中品出了安稳。很羞耻!
可听见他的话,又实在对他没脾气。
现实中的沈欲将粥轻轻吹吹,放在她的嘴边。
有点小心翼翼,生怕把粥洒在桌子上。
宁依裴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心思。
她咀嚼着粥,看见他期盼的眼神,语气冷漠而淡然。
“很多人,他们不爱我,只是觊觎我的财富。而我感觉自己最幸运的不是出生富有,而是有人能摒弃世俗喜欢我,哪怕只有一个。”
她最近越来越神经衰弱了,越来越不分场合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其实,宁依裴心里很清醒,她头越疼,精神状态越恍惚,她越清醒。
和她有羁绊的三个男人。
沈欲,关景霁,简文瑾。
只有一个沈欲,能真真正正摒弃世俗喜欢她。
可她不能和他在一起。
她不是一个勇敢者,摒弃世俗,是勇敢者的游戏。
她是一个被困在人生轨迹上,诚惶诚恐,软弱的人。
仅剩的良心和冲动,都用在帮助沈欲了。
她才想要守护他,而不能和他在一起。
“这粥味道不一样。”
“我做的,应该不难吃吧。”
沈欲见她没有讲话,以为做的太难吃了,于是羞涩地摸摸耳朵。
“你不想吃,我下去给你端阿姨做的。”
“不用,挺好吃的。”
她配着虾将粥喝完了。
她就像一个脱离了母亲怀抱的孩子,孤独的,凄美的,而无数的早饭只有一个人吃的她,此刻有人陪着,在这个熟悉又冷漠的房间里。
很奇怪,她蛮喜欢他陪着的。
“沈欲,你有没有梦见过我?”
“做梦吗?”
他没有讲话,只是更紧张了,有些踌躇不语。
她也没有追问。
沈欲扯到了另外一个话题。
“过几天,给你补礼物。”
“不用。”
她会心一笑,果然梦是反的。
现实中的沈欲对于感情是一个温暖美好的少年,是悠扬缠绵的抚摸与安慰,是新生的希冀,感化她内心的苦楚愁思。
梦里的沈欲是一首没有前奏的曲子,强势而窒息的给她带来感觉,用最激烈的方式,哪怕是痛,是哭,是难受……也要唤醒她的麻木苍白。
她不知道沈欲所谓的惊喜,是什么。
她觉得,什么昂贵的礼物,她都无感。
所以,他送什么都不重要。
吃完早餐,他将碗筷收拾之后,走下楼就碰见夫人。
那是宁依裴的亲生母亲。
她看起来像是早晨刚刚从公司回来,打扮干练,白西装裤子,戴着薄薄眼镜,就在大厅里整理资料,手上握着钢笔,旁边是助理拿着平板电脑。
她往他这扫了一眼。
按照平常,她一定会挑剔刻薄讲话。
今天,她没有说沈欲一句。
只是眼神里夹杂着浓浓地讥讽,好似在嘲笑他,在否定他的全部。
沈欲移开目光,不再多想。
将碗筷放到厨房,这窒息的氛围,让他无所适从。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听说依裴昨夜生病了?”
他如实回答。
“她最近有些敏感,所以……”
“所以差点掉进温泉池淹死?”
沈欲没讲话。
她推推眼镜,将合同随意扔给了助理。
“真是生了一个靠不住的废物。”
她嘀咕一句后,朝他看过来。
“你还不错,可惜了,差距太大。”
沈欲渐渐反应过来,她妈妈的意思。
是在夸他反应好,但又在损他,原生家庭无力。
说完后,夫人就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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