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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说笑了,不是无故晚辈托大,得了便宜还卖乖,一来我生性自由散漫,不愿参与这族中事务,二来我毕竟不是琅琊王氏嫡传,从根源上更是难以服众,这般想法还是算了吧!”那老祖听到王耀崧这般说道,却是沉默了良久,久到王耀崧甚至以为那老祖又沉睡了过去,慌忙喊道:“老祖,你还在么?老祖?”
“莫喊了,我还在,只是那被尘世蒙蔽的眼睛却是怎么都睁不开了!”老祖淡淡说道,语气里竟是失落!
“老祖,我看那王右军有家主之风,虽心性不足,但若有王舞阳辅佐,这王家未来的命运定不会一落千丈的!”
“可一山不容二虎,这家主之位又如何让两人来坐?”
“家主当然只有一个,可这族中掌事又不一定非得一人!”王耀崧轻笑说道。
“后生这话是何意思?”那老祖显然也来了兴趣,便想听那王耀崧心中是如何想法,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很多时候只需改变下自己的位置,也许就能看清楚很多事情的真相。
“右军有仁德之风,家主之位传于他,由他来掌管整个族中的内外运筹之事,王家必定上下一心,可这家主要想坐稳,没有那通天的手段是断然不行的,于是舞阳就可以作为那族中掌事,主管族中道法传承和门人修行之事,二人表面上相互制约,实则是相辅相成,再加上有青州琅琊门主王伯安主持与邻州乃至大夏朝廷对接之事,这王家又何来的后顾之忧!”王耀崧答道。
“后生想得太过简单了,右军若是只靠仁德,断然是镇不住王家的族中老少的,而舞阳单靠道行就想稳固族心,即便暂时压制住了,各分支长老也定是面服心不服,这世间哪有这么多两全其美的办法!”
“那我也没办法了,眼下我还是想着先如何将老祖您唤醒吧!”王耀崧见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便也实在想不出法子,随即便将自己化作一团紫色的火焰,瞬时间就将那老祖的身体完全笼罩其中,本想以炙热的温度刺激着老祖的血脉,可即便是以那不灭紫焰的霸道,仍是徒劳无功,如此笼罩了约莫一柱香的功夫,仍是不见成效,不仅不能将老祖的身体唤醒,反而有可能伤害到老祖的神识。
眼看这招不行,王耀崧又化作人形,提起手指在老祖身上的各处穴位飞速点上,一番运作下来,王耀崧早已是大汗淋漓,可当他抬手去拨动老祖的臂膀,却仍是没有丝毫反应。
那老祖却是全凭那王耀崧作法,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再也没有多说一言!
突然那无垠的天空化作数道金光,在天空中乍现出来,光芒随即而到,已是直射向王耀崧,只见那金光所到之处,皆化作一股极强的吸引力,好似要将王耀崧和琅琊老祖的神识皆带上那九重天一般!
王耀崧虽一时不解何意,却仍是一手拉住老祖漂浮的身体不断的朝着反方向挣扎而去,突然那耀眼的光芒仿佛是感受到了阻力,随即便爆裂开来,瞬间便将当前的整片天空都照射的是光芒万丈,而正在游动的王耀崧一时反应不急,那双目顿时便被灼伤,随即视觉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竟是再也看不清任何东西。
大惊之下,王耀崧本想赶紧退出神识,却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某种东西给包裹了起来,那刺目的灼伤也随即缓和了许多,原来竟是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锁匙突然画出一道屏障,将那原本照射而来的光芒都阻挡在了外面,沉默良久,任凭那光芒与屏障相互僵持着,良久王耀崧这才又睁开眼睛,待感受到那灼伤之意已是消退了不少,这才眯着眼睛四处望去,直到见到那光芒所过之处,一切的感知都被吸了进去,渐渐连那光都不复存在了,只有远处竟被吸收的只留下一处黑洞,王耀崧此时却是像是望见了生命之源一般,权且死马当作活马医了,竟是一手抱着老祖漂浮的身体就往那黑洞游去,而随着那屏障跟随着自己不断转移位置,终于在王耀崧奋力一跃之下,与那老祖的身形都摔进了那黑洞之中。
顿时无限的失重感传至整个身体,王耀崧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也随即紧张的闭上了眼睛,可东边日出西边雨,那恐怖的坠落感又随之袭上心头,在那一眼都看不到头的无尽黑夜之中,王耀崧终于是不由自主的惊喝一声,猛地睁开眼睛,却是已经回到了现世之中!
此时在场的众人都被王耀崧的惊喝声吓的不轻,纷纷围上前来,却见王耀崧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双眼空洞无神,仿佛活死人一般。
“耀崧,你怎么了?”琥珀早已是焦急不已,急忙抚摸着王耀崧的脸颊问道。
却见王耀崧仍是没有答话,那神色太过惊恐,竟是一时忘却了语言,突然他转手朝着仍是躺在床上的琅琊老祖望去,正见老祖已是睁开了眼睛,冲着自己微微一笑,王耀崧这才知晓自己是真正的回到了现世,可身上的汗水却浸湿了衣袍,方才那感受至极的坠落感,着实是太让人后怕了!
“老祖醒了,老祖醒了!”随着一声声惊喜声传来,这琅琊山老祖终于是从沉睡中苏醒而来,喜讯也瞬间传至整座琅琊山,仿佛一口苦闷已久的浊气终于是从整座琅琊山中吐了出来一般,如此让人神清气爽,通体舒畅。
望着蜂拥而至的人群,王耀崧却在琥珀和乐屠的搀扶下,默默的回到了王右军给自己安排好的住处之中,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这一路走去,王耀崧只觉得仿佛是度过了几个春秋,直到浑浑噩噩的自己被琥珀和乐屠扶到了床上,这才平躺着睁大了眼睛,望着那有棱有角的床顶,失声问道:“这是过去多久了?”
“过去三天了,你可把我和琥珀姐姐给吓死了!”坐在床沿一侧的独孤乐屠轻声说道,言语之间也尽是怜惜。
“我方才是真正吓死了,那一瞬间,我真以为自己跌入了万丈深渊,仿佛再也看不见明日的太阳!”王耀崧面色惨白的说道,突然一抹热泪从眼角流了下来,却是让琥珀和乐屠皆感到心疼。
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惊恐成这番模样?
“耀崧,你这是怎么了?你可不要吓我们,我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就守活寡!”一旁的琥珀看着王耀崧落泪,竟也不由自主的哭了起来,趴在王耀崧的身上,已是伤心的不能自已!
那独孤乐屠却也是慌乱了手脚,见一旁的小满看到自己的母亲失声痛哭,竟也急的大哭起来,独孤乐屠却是急忙上前抱起小满,连声安慰道:“小满不哭,没事儿了,父亲和娘亲都好好的,咱们一家都会没事儿的!”
那王耀崧这才终于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急忙扶起趴在自己怀里的琥珀,又朝着独孤乐屠挥了挥手,这才抱起自己的妻儿老小,也跟着痛哭了起来,这不是劫后余生的感动,反而有种重生之后的患得患失。
良久,王耀崧的情绪才终于是发泄了出去,双眼红肿的望着身前的佳人和被乐屠抱在怀里早已哭累了而睡去的小满,突然就笑了出来。
“有你们在真好!”
如此王耀崧又修养了几日,期间虽一直没有外人来探望,王耀崧倒也乐得个清净,直至三日后那王舞阳和王右军才终于是出现了,看着他们一脸的喜悦,王耀崧却是没来由的觉得别扭。
“你家老祖可好?”
“好了,一切都好了,多谢耀崧了!”王右军开心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的使命已是完成了,如今你们所答应我的承诺也该兑现了吧!”王耀崧平静的说着,心中再也泛不起半分涟漪!
“那是自然,我王家所承诺之事,决不食言,只是···,只是老祖想请你过去一叙,不知耀崧现在可方便?”
“又有什么事儿?我可不愿再冒那不可预知的风险了!”王耀崧却是拒绝道。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一阵苍老的声音。
“后生可是现在还在后怕?”来人正是琅琊老祖,而跟随他身后的正是现任的琅琊山门主王伯安。
王耀崧听着声音遥遥望去,见那老祖已是朝着自己走来,满脸的笑意,好似看着宝物一样,上下打量着王耀崧,见王耀崧仍是躺在床上不愿起身,却也没有强求,竟是坐在了床边,微笑的看着王耀崧!
“老祖这是何意?可别再吓我了!”王耀崧现在已是如那惊弓之鸟,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无事,老朽只是想好好看看你这后生,那日之事,可多谢后生了!”
“不用谢,你如今好了便是了,我也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王耀崧却是冷冷说道。
“尽人事,听天命?后生你太过谦虚了,你所做之事,可都是在逆天而行,你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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