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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之后,谷大用返回,在张骥的耳边说道:“她去了茅房出恭,一直没出来,我让人在那边看着了。”张骥嘿了一声,不免恶毒诅咒对方得了便秘痔疮什么的,最好再脚滑掉进马桶里,那就畅快了。
但是又过了一刻钟,还不见张元瑛回来。
张骥就有点感觉不对劲,起身叫上谷大用,两个人过去看看。
就在张骥离场没多久,看戏正上瘾的朱厚照身边多了一个小太监,不知道对朱厚照说了什么。
朱厚照脸上十分焦急,腾的一下起来匆匆离去。
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张元瑛返回,一脸舒爽的样子,隔着不远就是张骥和谷大用。
原来他们还没到茅房呢!就看见了往回来的张元瑛,那还过去干啥,闻味吗?
张骥坐下之后四下撒摸,先看到的是邵太妃正在和王嫣说笑,还指着戏台上对周氏说着什么。
其他的太妃看的也是聚精会神,阿姐张皇后嘴唇翕动,似乎在跟着唱呢!
“咦?”张骥的目光往回收,就看到了刚才朱厚照坐着的地方空着,大外甥哪去了?
朱厚照不止是朱佑樘夫妇的心肝宝贝,在张骥的心目中,也是顶尖重要的亲人,是他将来的靠山。
大外甥如果出了点啥意外,他上哪买后悔药去?
“太子呢?”张骥问伺候朱厚照的几个太监。
“侯爷,方才有个小太监说是孔雀卵那边出了点意外,太子就急忙过去看了。”
张骥心头一松,又觉得留在这太闹心,让其他人看着就行,重新起身去找朱厚照。
孔雀的禽舍就在老虎豹子的隔壁,张骥也不明白,这个时令孔雀为什么还会下蛋,只当是异种吧!
反正大外甥对那一窝孔雀蛋着紧的很,很想亲眼看着孔雀蛋孵化,还让人在禽舍里面加盖了一个小炉子呢!
张骥推门进去,一股怪味呛的他使劲咳嗽了一声,怎么雾气昭昭的?
可别是煤烟中毒啊!
提鼻子一闻,又不是煤烟那种古怪的硫磺味,反倒有点荔枝的甜味。
“阿寿,你在吗?”
没人回答张骥,与此同时,张骥感觉头脑有些昏沉。
先是看到奇异的昆虫铺天盖地的飞来,接着又看到很多衣衫华丽的男女老少在敲锣打鼓舞蹈,身子不受控制的有点飘飘然。
张骥的心里一沉,知道这是一种中毒的症状,类似吃了红伞伞白杆杆,跟菌类中毒非常相似。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朱厚照,正对着一窝孔雀蛋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
又像是君临天下一般指天画地,不可一世。
张骥猜测自己遭到了暗算,有可能小命不保。
他挣扎着,迈着沉重的脚步想转身推门,但房门却纹丝不动。
情急之下,他快走几步,用尽最后的力气去砸窗户。
耳中听到咣当一声,好像是砸开了窗户,呼吸到了冷冽的空气。
但张骥的头脑已经不听使唤,仿佛嗑药过量似的,和朱厚照差不多一个德行了。
朱佑樘勤于政事,今晚虽然有百戏,原本也没想过来观看。
御马监的太监张谕到来言说从哈密卫那边送来的宝马,性烈难驯,或许可以让百戏班子的人试试看,那帮人驯兽很有一套。
这勾起了朱佑樘的兴趣,他特别喜欢其中的一批红色宝马,像极了传闻中的汗血宝马。
只是那匹马已经踢伤了御马监好几个太监,根本不能骑乘。
于是朱佑樘赶了个晚场,这边白蛇记已经快演到后半段了,他过来自然要问一问太子。
却被告知太子和国舅前一会儿还在,现在却不见了踪影。
皇宫很大,但是有灯火的地方并不多,朱佑樘担心太子和舅子,随后吩咐一声去找找。
这一找,出事了。
之前跟随在朱厚照和张骥身边的太监,被人发现在一处空的宫殿内呼呼大睡。
拍醒了一问,他们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但却说出了张骥和朱厚照的去处。
孔雀的禽舍处,大门推开,里面的一幕对古人来说有点辣眼睛。
张骥和朱厚照衣衫不整,披头散发,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四五个小戏子。
这些小戏子的衣衫也不太完整,虽然没有做出什么苟且之事,但已经让随后到来的朱佑樘脸色发青,恨声让人把小戏子带走,把朱厚照和张骥都给绑了起来。
这一下让张骥和朱厚照成了被围观的对象,也得说他们此刻比较反常,就跟蹦迪蹦断腿似的招笑。
朱佑樘实在看不下去了,让太监拎来两桶水,直接浇在甥舅二人身上。
冷水的刺激,终于让张骥和朱厚照恢复了七八分。
甥舅二人先是一阵茫然,随即浑身冷的直哆嗦,对于刚刚发生了什么,浑然不知。
朱佑樘真的生气了,他小时候吃过苦遭过罪,后来十多岁被立为太子,一直都谨慎的很。
并且知道男人不能过早成亲,那会极其伤身。
在这方面,他对太子严防死守,看朱厚照身边只有刘瑾等八虎环绕,连个略有姿色的宫女都没有,可见这方面有多严厉。
而他严防死守的对象,刚才在干什么?
如果不是发现的早,是不是就胡天胡地的胡搞上了?
再就是小舅子在这,小舅子什么德行他岂能不了解,对裤带以下的抵抗力差劲的很。
以前他完全不在意,看上了宫女,他给,看上了女官,他也给。
但不能容忍的是,小舅子把儿子给带坏了。
因此正在气头上的朱佑樘,吩咐身边的随侍太监,“把他们押出去,廷杖五十。”
鲜少能看到朱佑樘愤怒,太监们根本不敢说别的,架起张骥和朱厚照来到外面。
用平时行刑的杖子,噼啪就是一顿揍。
虽然太监们手下留情,但也不能一下都不真打。
五十下,总有十几下是要用力的,可把张骥和朱厚照揍苦了。
“太子禁足一个月,不得出门半步,建昌侯圈在家中一个月,同样不得出门。”
朱佑樘看着被打完的儿子和小舅子,又有点后悔了,生怕把二人打坏,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一甩龙袍袖子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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