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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博渊前世对洪荒故事的了解,还是来到洪荒之后的所闻,都说十二祖巫乃盘古大神肉身精血所化,因无元神,先天便失了妙觉慧根,因而俱是一群好斗残暴,不辨是非因果,只凭着满腔的热血,任由性子胡来的莽夫。但博渊几次与他们接触下来之后,却发现并非如此。
不可否认的是,巫族也有如祝融、共工一般行事莽撞,不管不顾之辈,但也有后土之流为了洪荒众生愿意舍身化为六道轮回,引渡亡魂转世投胎,重修道果。
再有大巫后羿为挚友复仇,以不顾自己安危怒而射日,强良等祖巫在烛九阴受圣人责难之时不离不弃。
而今又是危难当头,帝江舍身创造机会让博渊离开。
这桩桩件件都让他意识到,比起满口仁义道德,实则各自为政,互相算计的妖族,巫族的情感无疑要更加真切,行事也要更加坦然,顿时让其对巫族的好感倍增。
虽然他在意烛九阴的生死是由于他当初对师尊博渊老祖的承诺而起,但如今看来,巫族也确实是值得相帮的存在。
脑中数个念头闪过,博渊却是伸手拍了拍护在自己身前的帝江,眼神中带着坚定与从容,笑道:“我从未后悔为了烛九阴得罪妖族,眼下尚未到生死关头,帝江祖巫不必忧虑。”
说罢,只见博渊一把放开手中的烛渊圣琴,浑身气势猛然一阵暴涨,帝江只感到眼前一股自远古洪荒而来的霸道皇者气息扑面而来,让他不觉心生敬佩之情,但这股气息随即越过他,转而朝四面八方涌动扩散而去。
与此同时,博渊的头顶开始生出龙角,身形逐渐变得修长,长出层层赤色的鳞片,直至完全蜕变为龙形,却是现出了烛龙本相。
话不多时,一条人面龙身,口中衔烛,身形大如山岳,数百丈长的九爪赤色巨龙盘旋在帝江面前,挡在了他与那滔天光柱之间。
“帝尊,你这是……何必如此!”帝江长叹了一口气,心中虽也是感动,却不由得为博渊担忧起来。
正说话之际,那日月之力汇聚的光柱已带着滔天的威势所向披靡地朝两人暴烈冲击过来,所到之处无数星辰尽数被击碎,炸裂成飞灰,直接消失于虚空之中,引得方才博渊祭出的众多法宝齐齐挡在其身前护主。
只不过那光柱的力量实在太过强悍,先是那两件后天灵宝九魔塔和万麟玺。这两件灵宝原出自罗睺魔祖与麟尊墨尘。
然而只抵挡了片刻,发出的九道魔气和万千麒麟虚影就湮灭在那光柱的冲击之下,两件法宝随之光芒一阵暗淡,回到博渊手中。
紧随其后的是三件上品先天灵宝忽雷琴、轮回镜和炼天棺。
忽雷琴无风而动,琴音缭绕间道道惊雷震动,轮回镜沟通六道轮回,施展逆转生死阴阳之力,同炼天棺发出的毁灭气息一道迎向那日月光柱,在两股冲击力的碰撞之下,一声巨响如雷霆般炸响,周围的一众星辰受其波及,又是化为乌有。
但好景不长,三件法宝的力量果然还是不足以与日月光柱抗衡,只是稍稍削弱了一些之后,便抵挡不住,发出声声悲鸣,朝博渊倒飞而来,被其收回。
博渊见此,又将乾坤鼎和三十六品鸿蒙紫莲全力催动,然而这两件法宝虽均是品质不凡,也只是抵御了一盏茶的功夫便控制不住败退的局面,那光柱更是持续逼近他的身前。
“罢了,帝尊的心意我心领了,你还是快些逃吧。”帝江见此情形,止不住地叹息道,更是准备以时间神通和祖巫真身硬抗这道光柱的攻击。
“如今你我同在这阵法空间之中,生死相依,我即便能逃脱,又能往何处去?”博渊笑道,“你的空间之力镇得住那光柱一时,却撑不了太久。帝江祖巫别忘了,我的看家本领可不是灭魔紫雷,而是时间神通!”
博渊话音未落,只见那日月光柱便带着至阳至阴之力逼至近前!
面对如此危机,博渊化身的烛龙仰天发出一声龙吟,纵身而起,身形如电,周身被一股玄妙而神秘的紫色气息所环绕,口中所衔烛火忽明忽暗,周边时间的流转在此刻仿佛静止了一般。
还不等帝江反应过来,硕大的烛龙双眼绽放出耀眼的紫色光华,一睁一闭之间,一股莫名的时间法则之力奔涌而出,射向那攻势凌厉的日月光柱。
就在这个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博渊射出的这道光芒迎面冲向那日月光柱。
不过奇怪的是,这两股力量相撞,并未造成任何对撞冲击,反而带着时间法则的力量顺势将那日月光柱的表面完全覆盖,随即化为点点紫芒没入进光柱内部。
而那光柱更是在时间法则的作用下,在千钧一发之际忽而停在原地。
此后更是慢慢倒退,止不住的化为无数璀璨的星光,开始出现消散的迹象!
“时间法则之力,竟然恐怖如斯!”
帝江见惯了烛九阴施展时间神通时候的模样,虽然动作也与博渊相差无几。
但不可否认的是,博渊在时间法则的操控力上,很明显要比烛九阴强上不知多少倍,哪怕身处他人掌控的阵法空间之中,亦能使时间倒转,一举扭转颓势,化危机于无形!
然而帝江此刻的想法,却是有些高估博渊了。
若身在外界,以此时间法则之力,他自然能够轻而易举瓦解帝俊的攻势。
但眼下身处于周天星斗大阵之中,帝俊的所有攻势皆源自于阵中的太阳星和太阴星两大阵眼。
也就是说,只要两大阵眼的力量没有完全耗尽,帝俊的力量就是无穷无尽的。
时间法则之力虽能一时逆转时间,让日月光柱的力量和前行轨迹逐步还原到最开始的状态,化解其攻势。
但只要帝俊愿意,他依然可以再次借太阳星和太阴星的力量再次凝结光柱,卷土重来。
所以,真正的危机其实尚未解除。
只要阵中之人没有掌握破阵之法,及时切断帝俊与双星的联系,亦或是用远超于阵法力量的攻势强行破开此阵,那么即便再厉害,也终究会笼中困兽一般被困死在这大阵之中。待到最后法力耗尽之时,便是殒命之日。
而这也正是这周天星斗大阵真正的可怕之处。
“博渊,你的时间法则再厉害,未成圣人,也终究有法力耗尽的那一天。到那时,你们二人还是逃不过身死殒命的必然结局!”帝俊狂妄的笑声再次从虚空中传来,“不过,朕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们耗下去了。”
“众妖神听令,不惜一切代价,全力运转周天星斗大阵!”
“谨遵妖皇陛下之命!”
阵法虚空中随着三百六十五道声音落下,原本已经濒临消散的日月光柱再次汇聚,只是这次汇聚的时间之快远超上一次,而且这次的力量也要强上不少。
面对再次汇聚的日月光柱,博渊所化的烛龙口中烛火光芒大盛,眼中熊熊燃起紫光,凝聚的时间法则之力几乎成了实质,亦是全力运转时间之力与之抗衡,十数颗豆大的汗珠瞬时从他的身上滚落下来,看起来消耗极大。
这也无可奈何,逆转时间本就是逆天之举,有违天和。
虽然此刻博渊是在阵法空间之中施展此法,由此带来的因果业力能降到最低。但天道至公,也正因为这项神通过于强大,在未成圣之前,对施法者精力和法力的消耗极大,这也是平日博渊和烛九阴不约而同地选择甚少动用此法的原因。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此消彼长之下,若博渊和帝江若迟迟未能想到办法破阵,等待他们的仍旧逃不了落败身陨的下场。
只不过,博渊来到洪荒多年,尤其凭前世对洪荒故事的了解,今日与帝俊交手事发突然,虽不在他原先的计划当中,却也做好了应对之策。
更何况,当日紫霄宫外鲲鹏交与博渊之物,更让他面对此刻的危机,更有了不少底气。
那便是,周天星斗大阵的阵图!
就在帝江想要拼尽全力与博渊一道对抗那日月光柱的时候,却听得一声龙吟之声在耳畔响起,紧接着便出现一团神秘的紫雾将他和博渊化身的烛龙笼罩起来,暂时隔绝于阵法空间之中,正是时间法则中的造域之术。
“不知帝江祖巫全力一击,能够以空间之力破开此处虚空多久?”博渊转过头来,朝帝江问道。
“想来数息时间不成问题。”帝江虽不明白博渊为何突然有此一问,不过出于对两人并肩作战到现在所产生的信任,并没有多问,而是说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保守的答案。实际上以他的能力应该还能坚持更久的时间。
“那便足够了。”博渊点了点头,心中已然有了盘算。
两人的计划帝俊却是不知。
此刻的他只看到博渊施法以自身领域暂时隔绝了阵法之力的探查,让他无法得知里面确切的情况,但也未曾多想,反而在他看来博渊和帝江眼下已是强弩之末,再翻不出什么花儿来。
而且,博渊不是圣人,所凝聚的领域在这周天星斗大阵的阵法空间中,也根本撑不了多长时间。
不过未免夜长梦多,也为了尽快了结此事,好回去支援妖族,他还是继续加大了注入河图洛书当中的力量,全力借太阳星和太阴星之力催动星斗大阵诛杀二人。
而阵法空间之中,随着他的全力催动,日月光柱再次凝结,配合着光芒闪耀的三百六十五颗周天星辰和无数域外小星辰,再次以毁天灭地的绝对力量冲向博渊和帝江,更是将博渊凝聚的领域一举击破!
紫雾散去,博渊的烛龙之躯再次暴露在了帝俊的视线之中。
然而,却不见了帝江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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