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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枝不记得昨晚怎么睡着的。总之她确实很困,浑身酸软疲累,眼皮打着架,似乎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她半夜好像也没再被弄醒过。
再睁眼时,便觉明媚的阳光映入眼帘,身上被褥也被烘烤得滚烫松软。
记起还在录制综艺。
黎枝惊吸着一口凉气忽然坐起身,连忙捞过手机看时间,见幸好也才八点过。
身侧床单上褶皱明显。
她指节微弯,轻抚过去,还觉余温。
那处痛感消散了不少,不再火辣磨人,倒感觉冰凉舒适,应该是被上过药。
黎枝悄然掀开被子下床。
她踮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向客厅,趴在门框上一个探头。
便见楼宴京西装革履,意态羁傲地翘着腿坐在沙发上,面对笔记本镜头。
他好像在开晨会。
收敛了平时逗弄她的混不吝与促狭,工作中的楼宴京似乎极为认真。
他依旧倨傲狂妄。
矜贵不羁的上位者气势极强。
深挺眉骨下,眼瞳漆黑,尾梢压得锋利冷锐,抿唇不笑时让人觉出几分冽然,沉着几分权贵者的性感与成熟。
“还真是西装暴徒……”
黎枝很少见到楼宴京工作的样子。
甚至有时候,她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少年时染了银灰头发的恣意叛逆。
这种成熟反差总是会令她着迷。
好像很意外地,在他们原本很熟络的关系里,带来了一些新鲜感。
黎枝漫不经心地用指尖轻敲门框,小声嘟囔:“就是,也不知道现在的楼宴京如果染银发又会是什么样子……”
反差感肯定更强了。
黎枝兀自脑补,全然未觉自己抠弄门框时不经意间弄出了声音。
楼宴京轻挑着鞋尖掀起眼皮。
看见黎枝偷感极重地趴在门边嘟囔些什么,他忽然挑唇,轻声一笑。
正在汇报项目的经理:?
他头皮发麻地看着前一秒意态倨傲,下一秒却笑意宠溺的老板。
只感觉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全身。
楼宴京没闭麦。
他漫不经心地用指尖拨弄着腕表,深黑眼瞳里满眼都是黎枝:“醒了?”
经理:?
他惶恐不安道:“楼总,我没睡啊……”
“哎?”但视频那边却忽然传来一道语调轻快、节奏短促的女声。
黎枝眼睫眨动:“你开完会啦?”
她踩着地板朝楼宴京走过去。
还没挂断视频的男人,撩起眼皮掠过她的短款睡裙,随即踩着皮鞋起身,上前拢住她的腰拦住她的去路:“没有。”
“还痛吗?”他身量优越得多。
将黎枝拥揽入怀时,只能躬着颈,敛下眼皮看她。这种角度敛住了他眉眼间所有锋芒,更显温柔:“我开会吵到你了?”
经理瞬间汗流浃背。
哦,原来是在跟夫人说话……
他抬手用腕部擦着额角流下的冷汗,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不该退出视频。
但参与视频会议的也不止他一人。
毕竟楼总不在公司,跑去新疆录着什么恋综呢,想找他汇报项目的人有大把,还有无数合同都在等着他拍板。
“怎么可能?”黎枝骄傲抬脸:“本小姐可是美美睡到自然醒的。”
楼宴京轻笑:“那是我昨晚不够努力。”
经理:???
其他众人:???
这就不是他们能听的话题了吧!
黎枝嗔他一眼,懒得接话茬:“你继续开会吧,我要先去化妆了。”
“嗯。”楼宴京嗓音微低。
他躬身啄吻了下黎枝的唇珠:“要是饿了就给前台打电话叫早餐。”
黎枝眼睫眨动:“你吃什么?”
楼宴京意态懒漫地抬回下颌,好整以暇地轻笑一声:“你知道。”
黎枝:“……”
她好似有几分娇嗔地睨了他一眼。
黎枝忽然想起,高中时,她跟楼宴京都是走读的,当然傅砚泽也是。
走读生向来是班里的香饽饽。
许多住宿生嘴馋,都会托他们上学路上帮忙带几份门口小吃摊的早餐。
楼宴京,校霸大佬。
压根没人敢拜托他做这种事情。
傅砚泽,清冷校草。
他待人接物都很冷漠疏离,偶尔有女生利用这种借口接近,都会被他以黎枝作为挡箭牌拒绝,男生则不太喜欢他的优越感,实在也关系好不到那种程度。
倒是黎枝在这件事上人气极高。
虽然她挺有脾气的。
举手投足间都是大小姐气质。
但她性格明媚,尤其是女孩子托她帮忙买早餐的话,她都会应下来,特意吩咐司机在小摊前额外停一下。
顺便给自己买一份甜豆腐脑。
也给傅砚泽买一份。
有几次她意外遇见楼宴京。
少年肆意懒散地敞着校服外套,将书包甩在右肩,嗓音极低地哼笑:“甜豆腐脑到底有什么好吃的?”
他瞥着那卖豆腐脑的小摊餐车:“你们就是这种甜豆腐脑吃多了,才变成恋爱脑。”
楼宴京就偏爱咸豆腐脑。
不喜欢豆浆,偏爱豆汁儿。
黎枝简直受不了一点,当时还气得把他推开,叫他往旁边站站别碍事。
现在回想起来……
他那时候分明就在嫌她恋爱脑!
说她没眼光!
怎么眼里只有傅砚泽就看不见他。
那会儿就点她呢。
只是黎枝对此毫无察觉。
思及此,黎枝又掀起眼皮睨他一眼,轻哼道:“知道啦知道啦!咸豆腐脑、豆汁!等下你自己吃,我讨厌那个。”
她完全无法接受豆汁的味道。
咸豆腐脑入口,也能刺激她味蕾刺激到浑身一激灵,鸡皮疙瘩泛起。
楼宴京散漫笑着,没有回应。
到最后果然是黎枝自己忘了这件事。
用完早餐,楼宴京拎着黎枝的手腕将她压在墙上,筋骨清晰的手指拂蹭过她的颈,绕到颈后将她扣锁而住。
他躬身,湿濡的吻落下来时。
黎枝才睁圆眼眸,慌忙将楼宴京推开:“楼小鹊!你刚才喝豆汁儿了!!”
楼宴京笑得散漫,胸腔震颤。
黎枝追着楼宴京就要揍他,两人闹到沙发上,双双搂着跌下来。
楼宴京用虎口轻扣住她的下巴,意味不明地摩挲她的肌肤:“怎么?我京都的豆汁儿没有你宜城的豆腐脑甜?”
他口吻里尽是胜负欲。
豆汁根本不甜。
他哪里是在比豆汁甜还是豆腐脑甜。
分明就在比他跟傅砚泽。
但黎枝还没给出答案,就见他略起身,端起黎枝吃剩下的甜豆腐脑压了一口,笑得纵容又无奈:“行。”
他灼热的气息又重新落下来:“那我跟楼太太入乡随俗,毕竟,荔枝最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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