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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松松地扣着,夏烛却觉得自己手心发烫,朦胧光线里,周斯扬望着她,就像这句话是单独说给她听的。招很多人喜欢很多人,还有谁?
她耳尖不自在地动了动,在周斯扬挪开视线的下一秒,也偏开了目光,轻咳一声,手从周斯扬手里挣脱出来。
大家都喝多了,只当周斯扬这句话是应和陈岩的玩笑,毕竟男人说完就转开了头,低眼看手机,再就是和一旁的陈岩说话,眼神没再往身旁的女孩儿身上放。
桌上的人接着吃吃喝喝,对面两个女生聊到什么,把话题带开了,只有靠夏烛很近的李丽看出她的异样。
李丽右手拿了装桃汁的杯子,轻磕了一下夏烛的杯沿,唤回她出走的意识:“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
左手边的周斯扬刚和陈岩说完话,又开始低头看手机,夏烛听到李丽这声落,左边的男人又笑了一声,几不可闻,只有她能听见,是…
揶揄的。
夏烛想也没想,放在桌下的手再次拍在他的手背,然在落下的前一秒被周斯扬勾住手指包进手心握住。
手被牵着,没办法动作,夏烛懊恼地掐了掐他的指尖,低头,闷声用另一只手叉盘子里的蛋糕,装作无事地回李丽:“在想下个月要出的方案。”
李丽笑:“吃饭呢,想什么工作,好好吃。”
夏烛点头,右手连着叉了两口蛋糕,左手却没有被人放开的意思,她又一次捏了捏周斯扬的指尖,趁着蛋糕往嘴巴里送的时机,小声:“周斯扬”
周斯扬被她这声带着羞恼的叫声逗笑,重新换了十指相扣的姿势牵住她,另一手摸了手机,发给她消息。
周斯扬:[不叫老板了?]
夏烛看到屏幕亮,放下叉子,捡过来划开,盯着看了两秒,也单手打字。
夏烛:【有结婚证我叫什么老板。]
夏烛:[周斯扬周斯扬周斯扬!!!]
身旁人再度低笑,很混的一声,心情很好的样子。
周斯扬:【嗯?]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懒洋洋的劲儿。
夏烛:[嗯什么。]
夏烛:[让你松手。]
周斯扬手指动了动,没松,反倒是牵得更紧了些。
周斯扬:[不熟的师兄都能给我老婆点情歌,我拉拉我老婆的手怎么了?]
周斯扬提刚刚的事,夏烛瞬间萎了,盯着屏幕看了半瞬,正好周斯扬指腹蹭了蹭她的指骨,松手,她手抽上来,开始两根拇指一起敲键盘,打字。
夏烛:[我不喜欢他。]
夏烛:[也会跟他说清楚。]
夏烛打完这两行,视线抬起来,又想了想,垂眸补充。
夏烛:[我之前帮他联系工作的时候,也不知道他有这个意思。]
周斯扬拇指滑了滑屏幕,正准备再按键盘,对面又发过来消息。
夏烛:[这顿饭结束,都不许牵手了。]
夏烛:【被看到怎么办。]
周斯扬轻笑,简单思考了两秒,拇指敲敲打打,在对话框里敲出一行字,略微思索,又删掉,换了句没那么正式的。
周斯扬:[你不是说有证,公开不行?]
夏烛注视着这行字看了会儿,很认真地思考,片刻后,轻敲屏幕回。
夏烛:【嗯不行。]
如果现在公开,等合约结束,离婚了,她会有点难办,无论从哪种角度讲,这场合约婚姻都还是不被更多人知道的好。
陈岩端杯子跟周斯扬讲话,周斯扬眸光从夏烛那条消息上偏开,须臾,再回神,瞧着那几个字看了几眼,回了个很简单的“嗯”。
饭吃到最后,谁也没想到出了突发状况。
今天也是巧,整个清潭相熟的人貌似都聚到了这儿,饭局到尾声,准备收拾结束时,后方处路过一行人,看走路姿势就知道都喝大了,其中一个一眼看到陶桃,叫嚷起来。
陶桃的前男友,当初撩骚被甩,不甘心就算了还,跟两人一起的朋友说是陶桃的错,陶桃气到打电话骂了他几回,然后所有联系方式全部拉黑删除,扔进黑名单喂狗。
这人咽不下这口气,三番两次想找陶桃理论,没找着,没成想今天碰到了。
和他一起喝酒的都是狐朋狗友,没素质又喝多了,吵吵嚷嚷地就上来砸酒瓶,夏烛坐在外侧,人走上来时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即使被周斯扬握住手腕扯到身后,但晚了两秒,手臂还是被碎掉的玻璃片溅到,划出伤痕。
对方人多,场面一时有点混乱,好在这家餐厅老板报警报得及时,程煜非带着两个人把为首的那个先按住,才没有出现更严重的事故。
本就是蓄意闹事,警察一来,有餐厅老板提供的监控,查完把闹事的几个全部带走,解决得很快。
李丽有孕,周斯扬一直站在她和夏烛身边,这会儿警察把人扣走,周遭安静下来,周斯扬皱眉看了眼夏烛手臂的伤,对一旁罗飞道:“去买点药。”
他刚看夏烛那眼太明显,就连李丽都眼神略带狐疑,扫了过去,夏烛也下意识朝他那侧看,又听男人道:“买回来给大家分一下。”
本来挺开心的聚餐被这事闹得有点不圆满,罗飞带着另两个助理跟餐厅老板协商索赔情况,又帮忙联系代驾,打车,安排所有人回家。
周斯扬作为大老板,知道自己在里面待久了大家都拘束,简单交代了两句,和程煜非一起先离开,去了停车场。
夜里安静,停车场这片远离沿街的店面,更是没什么人路过,只有偶尔拍叫的鸟鸣。
两人站在停车场东面的花坛处,程煜非两手抄在西裤口袋,踩了下花坛的石阶:“要我说你俩直接公开不完了,还追什么追,都知道你俩结婚了,我不信还有不长眼的”
他没说完的话被周斯扬打断:“她不想。”
“哦,”程煜非晕着脸应了一声,抬手抚摸自己的额头,“忘了小夏烛可能不喜欢你这茬了。"
“不是我说,其实你这条件挺能打的,家世好,长得好,自己的公司做到上市除了年龄比人家耿凯大点,没毛病。”
周斯扬没理他,侧身往不远处扫了眼,罗飞拿着药快步走近,递上来,周斯扬接过,掐了烟,转身朝自己停车的方向去。
程煜非皇帝不急太监急,在后面扬声叫了两句:“追是不行的,你得听我的,钓她。”
他喊完转头看到站在一旁看他的罗飞:“怎么,你看我干什么?”
罗飞绷了绷唇,实在忍不住提醒:“您要不还是别教我老板了”
程煜非转着钥匙看他。
“您还没结婚,”罗飞陈述事实,“甚至都没女朋友。”
他怕程煜非把周斯扬教坏,唯一的老婆鸡飞蛋打。
“…"
程煜非冲一溜烟儿已经转身离开的罗飞气急败坏地喊,“你那嘴跟你老板一个工厂生产的?!!”
有罗飞的安排,混乱的局面处理得很快,不过十几分钟,代驾和车差不多都安排好。
一众人从餐厅出来,往路边走,夏烛刻意落了人群一步,走在最后面,耿凯由于结账,也晚了些,追上人群时,正好和夏烛并肩。
“师兄。”她勾住包带,叫住耿凯。
不喜欢,所以她觉得有必要说清楚,尽管对方没有正式表白,但她应该表明自己的态度。
耿凯微诧停步,两步转回来看着定住的夏烛。@夏烛舔唇,委婉却明白地表达:“我一直都只是把你当做师兄,没有别的想法,以后也是”
耿凯一愣,两秒后笑了下:“拒绝得这么彻底?”
老实讲,这样直白地说,夏烛也觉得很不好意思,但不说明白以后会更麻烦,她轻点头:“嗯确实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再抬眼,发现前方陶桃她们已经走远,夏烛不想在这件事上聊太多,再次点头跟耿凯致歉,然后几步上前追上陶桃。
陶桃听到声音回头看她:“你怎么落在后面?”
夏烛正要解释,罗飞正好从一侧走来,把周斯扬吩咐他分的药发给大家,发到夏烛时正好没了,夏烛也没太在意,说自己和陶桃一起用。
罗飞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接着夏烛手机亮了亮,收到消息。
周斯扬:[回家?]
夏烛:【嗯嗯。]
夏烛看了眼陶桃,想到刚刚在里面,手指摸在屏幕上,小心发了个夏烛:【你不要总是明着关心我]
太明显,会被发现。
消息发过去几秒没回音,夏烛抬头,跟陶桃说了两句,帮她给手腕贴膏药,膏药贴上去,陶桃瞅她:“你等会儿回去也抹抹碘伏。”
夏烛点头应,再低眼看手机,扫到周斯扬回的消息。
周斯扬:[那偷偷关心可以?]
夏烛觉得这人一定在什么恋爱班里训练过,为什么一句两句,总要这么引人遐思,膏药的贴纸塞到陶桃手里,正要打字,对面直接拨过来一个语音通话。
她心里下意识一惊,往旁边两步,接起来。
周斯扬温和清懒的声线从听筒传出:“过来,停车场等你,涂药。”
夏烛抿唇还想说话,被对面的周斯扬截住:“别说等你那些同事都走了再说。”
“已经等你很久了。”
夏烛自己都没意识到地提唇,低着声音嗯了下,摸了摸鼻尖侧头跟陶桃道别,说自己先走了。
“走吧走吧。”陶桃挥手讲。
夏烛刻意绕了一下,才往停车场去,却还是被耿凯看到。
他避开人群接了个电话,客户打来聊项目的,花了些时间,事情聊完,挂了电话往原先的店前的路边去,却看到了往停车场小跑而去的夏烛。
离得远,又是晚上,他看得不算清楚,但还是能认出,她停下脚步的地方,那辆车价格不菲。
车另一侧站了身姿高挺的男人,有车和树影挡着,他其实看不清夏烛走过去两人都干了什么,但耿凯还是盯着看了几眼,才收了视线往来的地方去。
周斯扬把副驾驶的车门打开,让夏烛坐上去。
他穿着休闲的浅灰色衬衣,左侧袖口挽在肘间,拿了碘伏和棉签,对已经弯身坐在座椅上的人道:“面对车外坐,腿伸出来。”
夏烛听他的话转身,但还是眼神上瞟,看他:"我自己来。”
“嗯,”周斯扬提了下裤管,在她身前蹲下,手背碰了碰她的脚踝,低头用棉签沾擦伤药,“你确定自己能涂到这个位置?”
蹭伤的地方在脚踝后侧,她自己确实不好涂。
两句话间,周斯扬已经握了她的脚放在自己膝盖上,夏烛动了动,被周斯扬压住脚背:“药蹭我裤子上了。"
夏烛抬手摸鼻子,很小声地哦了一下。
从吃饭的地方开车回两人住的小区,花了四十分钟,程煜非约了人下一场继续喝,没跟着回来搭顺风车。
回到家,周斯扬先去了浴室,夏烛在阳台上打电话。
郭枚和夏庆元因为夏姝住院才没过来,夏烛想打电话过去,问问情况。
时间已经晚了,夏姝刚打上消炎药睡下,郭枚拿着手机起身,出了病房门,轻声带上:“还是老毛病,断断续续地住院,根治不了。”
夏烛转身,背靠阳台栏杆,低头,玩拖鞋上的毛球:“需要钱吗,我这里还有点。”
“不用。”郭枚说,“前些天放在你大伯那里的钱,又打回来一部分。”
大伯这些年一直在小打小闹做一些生意,郭枚和夏庆元的积蓄拿出了一部分放在他那里,每年多多少少都会分到些钱。
老两口知道不能让夏烛给家里贴钱,所以她每次问家里需不需要,两个人都统一口径说不用,他们自己也知道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心思大部分都放在小女儿身上,所以对夏烛是有愧的。
“你爸单位分的那个房子,房产证下来了,我们想填小姝的名字,”郭枚声音低下去,“虽然是你爸的房子,但我们还是想跟你说一下。”
夏烛踩毛球的动作一顿,片刻后,嗯了一下。
会这样跟她说,就代表郭枚和夏庆元已经决定了,她就算有异议多半也不会改变。
她低头,脚尖重新踢上鞋子上的毛球,其实她也不会有什么异议,毕竟夏姝的身体情况放在那儿,郭枚和夏庆元怕自己年龄大了,小女儿无依无靠,自然是要想办法给她多留一些。
但家里已经有一套房子是夏姝的名字了,想到这儿,夏烛握着手机的手食指微蜷,还是有些低落。
不是因为这些东西的价值,纯碎是有点难受,总觉得自己是父母的第二顺位。
周斯扬从卧室出来,看到站在阳台上发呆的人,毛巾揉了把未干的发顶,走过来:“干什么,罚站?”
@夏烛闻声抬头,扯了下肩上的披肩,盯着他看了两眼,摇摇头,眼睫重新低下去。
她心情不好,不太想说话,就算是周斯扬,她也不想说话。
周斯扬发顶的毛巾拿下来,肩膀抵上阳台的玻璃门框,斜倚着,抖了抖手里的毛巾抱胸,目光落在还执着踩拖鞋的人身上。
瞧着看了两秒,直起身,走过去,抬手,手背碰碰夏烛的脸:“什么情况?”
夏烛再抬眼,触到男人的眼神,幽沉的眸子,明明总是带着戏谑,调侃和揶揄的,却又意外,格外让人心安。
她呼了口气,挺自然地走过去,两手抬起,抱住他的腰。
胸前迎面撞进怀一个人,周斯扬避开她擦伤的手臂,抬手环保住她,再低头,看到她侧脸靠在自己胸前,睫毛轻颤。
他帮她把掉落的头发重新挂回耳后,指腹蹭了蹭她的侧颊,用比刚刚更温柔的声音:“怎么了?”
晚上经历了那么一遭,耗费了不少精神,夏烛也有点累了,她闭着眼睛,思绪神游,忽然问:“你家人是不是都对你很好。”
周斯扬帮她把肩上的衣服提上去,想了片刻,轻搂住她回答:“还不错。”
嗓子滚出低笑,大言不惭:“家境优渥,父母开明,也很关心我,从祖父那辈再到我姑姑周青,甚至是叔伯姨母都对我很好。”
周家富裕很多年了,却没有寻常大家族的勾心斗角,甚至家里人都没什么出轨,劈腿,养小三的狗血事,也没有只看利益不重感情的争斗。
夜风习习,有着不同于白日的喧嚣,有种落叶归根的宁静,仿佛整个清潭都睡着了。
“我小时候我姑姑还带我逃过课。”周斯扬握住夏烛的手腕,轻笑说。
“逃课?”
周斯扬语调轻缓:“儿童节,学校不准假,她说小孩子不过儿童节人生不完整,去找老师请病假把我带走了。"
“然后你们去了哪儿?”夏烛问。
“水上乐园?”时间太久,周斯扬已经记不清了,“她自己不会游泳,请了三个保镖和两个救生员全程跟着。”
夏烛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想到第一次和周永江见面,他的沙滩裤,噗嗤一声笑出来。
周斯扬语调和缓,轻透的嗓音混着温和夜风,像在讲故事:“她说她淹一下没事,但叫周斯扬的侄子只有一个,这侄子六岁的儿童节这辈子也只有一个,所以必须要去。”
夏烛几乎能想象到周青说这话时是什么表情,反正他家人好像都有点不着调。
想着想着,她笑了笑,又轻耸鼻尖,头往周斯扬怀里扎了扎,很羡慕的,小声:“你命真好。”
那么有钱,又有那么多爱自己的家人。
“什么都不缺”夏烛低声喃喃。
周斯扬笑了,半垂头,唇搭在她的发顶:“是什么都不缺。”
所以像本就是来补全谁的。
他很完整,不需要被治愈,也不需要从另外一个人身上汲取什么,他可以做无尽付出的那方,去填满另一个缺爱的她。
那天之后夏烛全身心投入工作,连轴转了两天,把上一个项目的第一阶段进展报告完成,跟当地政府做完汇报,回公司,再把我项目注资情况,和第二阶段方案设计提交时限报给李丽。
景观部设计副总的任职基本也下来,不出意外的话会落在李丽身上,不过任命要到下个月才会公布。
方案三组和四组的组长都是宋章鸣的人,他这人阴魂不散,人到了工程部,却还惦念景观部的事情,连着往三组塞了两个项目,就是希望能让自己的人升副总。
如果李丽能顺利的任上设计副总,那二组组长的位置空缺下来,多半是要夏烛顶上。
上次孟天海大闹景观部,最后被夏烛哄骗着签的那份补充协议帮了大忙,因那份补充协议,孟天海公司后续的两个项目也落进二组手里,并且避免了孟天海想再胡搅蛮缠,克扣设计款的事情发生。
而且因为这件事情因祸得福,和孟天海项目相关的临市中央公园的设计规划,也落入景观二组囊中,李丽最近几天都喜气洋洋,说夏烛的那份补充条款签对了。
从李丽办公室出来,绕到茶水间煮咖啡,咖啡机的位置靠里侧,又有半扇柜门遮挡,后进来的一男一女没看到站在最里侧的夏烛。
每个公司都的茶水间都是八卦交换中心,中宁也不例外。
两个都是三组的人,一进来,话题就在夏烛身上。
天蓝色衬衣的男人从冰箱里拿了盒点心,递给身旁的黄色连衣裙的女生:“听说二组的那个副组又要升了。”
“不是才来两年?升得好快。”女孩儿从盒子里拿出点心,“不过也该升的,他们因为孟天海的事多接了一个中央公园的设计”
“什么叫该升,”男人不屑打断,“听说后面有人。”
女孩儿狐疑:“不会吧,当时李丽不在,孟天海的协议是她主持让签的,反正我觉得她挺厉害的”
“拉倒吧,长那么漂亮,说是接她的车都好几百万,”男人一字一句都透着轻蔑,“豁得出去能接到大项目,所以才能升职,不像咱们本本分分,一直都是小职员”
黄衣女孩儿上下看他,手里空掉的糖包扔进垃圾筐:“你那哪是本分,你那是笨,少把没能力说成老实,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到底是三组还是二组的?”
“我几组的都看不惯有女生厉害点,就说人家靠男人。”
“段笑你是不是想吵架?”
“吵啊,我怕你?”
夏烛的咖啡正巧煮好,褐色的咖啡液上打出细密的泡沫,她左手把柜门合上,望了眼已经转出茶水间的两人背影。
不是这两天第一次听到了今早过来时陶桃就问她最近有没有谈恋爱,她说没有后,陶桃欲言又止,像是想告诉她什么,又觉得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想影响她心情,所以算了。
她当时没注意,现在想来,不说公司,至少景观部现在应该已经传开了。
短时间内接连两次升职太招人眼,不知道哪里又传出她坐豪车的事情,八卦就这么传出来了,不用问,也知道现在传的估计是什么,八成是说她被人包养什么的,卖身求荣,换项目往上爬。
女性在职场上的努力总是会被性裹挟,被谣言抹灭。
明明做的是同样的事,出的是同样的成就,却要花费比男性多几倍的努力,才能同等的被看见和认可。
夏烛早就知道这个道理,却没想过会真的在自己身上发生。
她拿着咖啡的左手压在柜门上,很轻地挑了下眉。
本想当没事发生的,但没想到从中午到晚上,短短半天时间,竟然愈演愈烈,临下班前一个小时,隔壁组副组过来交接项目,临走之前有意无意地提到夏烛升职。
明着是恭喜,其实是暗暗揶揄,说自己在中宁干了三年,今年都28了才升副组,夏烛年纪轻轻,却在半年之内实现两连跳。
夏烛心里憋着气,但脸上还是温和一笑,温柔地怼回去,说自己两个月时间为二组接了两个横向和一个跟高校合作的竖向,问对方三组最近两个月整组接的活儿,预估到手的设计款有没有她一个人完成得多。
对方压了压领带,尴尬一笑,又饱含深意地说了句年轻有为,然后从夏烛手里接过签好字的文件,转身离开了。
夏烛看不惯这种事,却被这种事情怼气不打一出来,她不清楚是有人空口白话这样说,还是因为看到她和周斯扬。
坐在工位上气了两分钟,出外勤的陶桃从后面走过来,她走近,碰了碰夏烛的肩,语气为难:“我跟你说件事”
夏烛回头看到她的表情,再转头捞了桌面的发圈扎头发,沉着嗓子:“我知道了。"
“知道了??”陶桃抽椅子坐下来,“不知道是谁说的,气死我了,有病一样,就见不得别人好,不就比他们升得快点吗,就盯着人家编排,心是脏的看什么都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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