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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不想跟陆砚修说话相处,可眼下光是逞强并不能保护她和孩子,只能且走且行。别院里终究是什么情形,苏荷无从得知,出了院子坐上一辆普通马车,陆砚修也钻了进来。
马车应该是有些日子没有使用了,车厢内弥漫着淡淡的灰尘味儿。
苏荷捂着鼻子侧到一边,看着窗外。
陆砚修关心她是孕妇,怕车里味道不好,贴心将车帘子掀了起来。
“你别离我太近,我犯恶心。”
“萋萋那时候怀孕也一样,总是犯恶心。等明儿,我买些柑橘给你吃,多少能缓解一些。”
他仔细看着苏荷,要是没发生过那么多事情,还真会让人以为他们是多恩爱的一对夫妻。
而此刻听见这话,苏荷更加觉得反胃,强忍住心中的难受问:“你们是如何寻到燕洲来的?”
陆府那场大火里,纵是有人找到了一具尸骨,可苏荷怎么也不相信陆砚修就那么死了。
他向来窝囊得很,贪生怕死,怎么会轻而易举的死掉?
只是苏荷不清楚,他是如何从京城逃离,又如何跟陆知礼相遇来到此处的?
“阿荷,你真的狠心,将我害成这副模样。”他喃喃道,言语中多了一丝阴狠:“纵是我先负了你,将柳萋萋养在府外三年,我们之间难道就没有一丝真情吗?非得这样赶尽杀绝?”
他为了不再被抓回去给老皇帝做人血参汤,回到陆府以后,将见到的那位老奴仆,勒死在地窖中,将两人的衣服互换以后,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等到有人找到烧焦的尸体时,也只会觉得那是他。
随后在京城里隐藏身份逗留,终于在城郊一处坟头见到了饿到晕厥的陆知礼!
兄弟俩家都没了,唯一的亲人也死了,最残忍的要数陆砚修,一直悉心教导的一双儿女,竟然成了百里枫身边最下等的奴役!
“事到如今,你还觉得苏荷是清白的吗?”
那日在刘氏的坟前,寒风萧瑟,陆砚修心凉透骨。
他们成为如今的模样,要说苏荷没有在里面有动作,他是断然不信的。
可……那是他的结发妻子。
车厢内有些逼仄,车轮因石子滚动抖了一下,苏荷下意识的捂住小腹,陆砚修则将她拥在怀中。
下一秒不出意料的被她推开。
“别碰我。”
陆砚修眸中怒火渐升,反手抓住苏荷的手腕逼问:“凭什么陆淮鹤碰你就可以?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
苏荷别开脸没有回答。
陆砚修将手覆在她的小腹上,手掌微微用力,威胁道:“你信不信,我能让他看不到孩子出生。”
“你绝后,就想让他也绝后吗?”
苏荷眼底压抑着恨意,目光像淬着毒药的利剑,陆砚修恼羞成怒,手掌想要发力劈下来,凝着她因怒气涨红的脸颊时,最终忍不下心。
到目的地了,马车缓缓停下。
陆砚修拿出一顶斗笠给苏荷戴上,两人下了马车后,一并进入了郭府后院。
因走的是后门,苏荷又掩了面,一路被陆砚修牵引,并不知道到达了何处。
不知走了多久,才终于到了一处小院子,陆砚修四处看了看,发现桌椅上都还有灰尘,不由得高声唤了几声。
“来人?来人!”
从院外跑进来一个身影,见到他们二人时,明显愣了下,随后装作不认识的低着脑袋问:“公子有什么吩咐?”
“你家大人没告诉你们要把这里都收拾干净吗?你看看,还有这么多灰尘,她怀着身孕,要怎么住?”
“奴婢这就叫人进来,烦请公子稍作等待,先带着夫人去外面坐一坐吧。”
陆砚修还想争论些什么,听到夫人二字后,脸色明显缓和了些眉间凝着隐隐得意。
低头看向苏荷,她垂着眉眼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瞧了婢女一眼,随后跟着陆砚修去了院外。
“这里是郭府,郭斐的地盘,你是怎么攀上他的?”
从京城到燕洲,路程不远,他们兄弟俩身无盘缠,又没有亲人救济,想必吃了不少苦头。
“我们并非刻意投靠郭斐,况且他与我们并无关系。是陆知礼跟他说,有能让陆淮鹤消失的法子,他才接纳了我们。你应该不知道,我们从京城一路逃过来,杀了户人家,抢了些盘缠和棉衣。要不然,早就冻死在路上了。”
陆砚修语气淡漠,想要牵着她一起走,被苏荷避开了。
他倒也没生气,只是开始怀念以前对自己默默忍受的苏荷,那样温顺听话的她,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陆知礼呢?”苏荷问。
“你这么关心他?”
“因为我想要他死啊。”
陆砚修停下脚步看她,静美的面容上不知何时多了丝冷意。
他深呼吸一口气,耐心问:“你对付陆家,害死祖母,逼死柳萋萋,究竟意欲为何?仅仅是因为我将柳萋萋养在外边,欺瞒了你三年,所以才想要报复我们?”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
苏荷的表情很严肃,眉眼清淡,更透出一丝冷厉:“世间好男儿千千万万,重情重义的更是大有人在,我何必独独对你痴迷?自嫁给你以后,我补贴嫁妆,将云晴视为亲妹教养,在陆知礼身上打点关系的钱一双手都数不清,连你养柳萋萋的那些钱财,大多也都是偷偷摸摸拿的公账。我苏荷自认问心不愧,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可你呢?你们陆家每一个人呢?”
“云晴眼界高,只期盼着嫁入高门,做掌事主母。她心中何时承认过我的身份?反而将未进府的柳萋萋一口一个嫂嫂叫的亲热,还在背地里暗讽我不能生育!”
“陆知礼,若不是父亲看在我的面子上,怎么会对他尽力扶持?可他心中有将我父亲当作老师吗?有恭恭敬敬的称呼一声苏大人吗?没有吧?他只盼着进入朝堂后,在权贵的支持下,将我父亲拉下台,然后高高享受着权利的滋味!”
“至于你,陆砚修,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嫁给了你。你摸着良心说,是否没有算计过我?没有算计过苏家?没有想要让苏家陷入分崩离析的境地?在我父亲的生日宴上,你究竟安的什么心思,难道自己心里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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