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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诗语,彩云的真名。听到这个名字,陈萍萍脸色并无变化。
“同乡之人,自是认识。”
“你监察院的人,当年刺杀本王,陈院长是不是应该给本王一个交待。”
陈萍萍回道:“是该给三殿下一个交待,但当年刺杀一事,皆乃彩云私自所为,老臣事后调查,也不知其缘由,此事陛下可以作证。”
李承宗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陈院长,看来你是把本王当傻子啊。”
“老臣不敢。”
李承宗呵呵一笑,“陈萍萍,你最好求神佛保佑,千万别让本王查出点什么。”
“三殿下若是查到消息,还请告诉老臣一声。”
对于当年彩云刺杀李承宗一事,陈萍萍其实也很好奇。
要知道,她和他当年都受过叶轻眉的恩惠,虽然彩云后来受命去秦家卧底,监视秦家的举动,但秦瑜和叶轻眉是好友,看在叶轻眉的面子上,也不该对李承宗下手才对。
然而,不可能发生的事,却偏偏发生了。
所以陈萍萍事后调查过很长一段时间,结果很令人失望,连一点的蛛丝马迹都没有查到,就好像有一只无形大手,将所有一切都给抹平了一样。
他怀疑这双大手的主人是庆帝。
尽管庆帝没有理由杀自己两个月大的亲儿子,但能够让监察院都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除了庆帝之外,他实在想不到其他人。
所以,他很希望李承宗追查下去。
李承宗自然不知道陈萍萍的心思,只是淡漠一笑,便准备上马车回王府。
“三殿下稍等。”
陈萍萍叫住李承宗,对身后的影子吩咐道:“去把甲三四号的卷宗,给三殿下拿来。”
话音未落,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转头看过去,只见侯公公带着一队大内侍卫疾驰而来。
“陈院长,陛下急召您进宫。”
侯公公下马,行礼道:“三殿下,陛下也召您入宫。”
于是,卷宗没拿到手,李承宗和陈萍萍就跟着侯公公进了宫。
刚到御书房旁边的凉亭,陈萍萍就被庆帝一阵责问,两人上演了一场影帝级的表演后,陈萍萍面向林若甫,说出了监察院调查到的真凶。
——东夷城四顾剑。
要说四顾剑杀林珙,在场没一个人信,傻子都看得出出来,庆帝和陈萍萍是在演戏,打算把林珙之死推到北齐和东夷城四顾剑身上,以此为理由向北齐开战。
不过,太子还是站出来反驳了。
陈萍萍一本正经解释缘由,同时还不忘借大宗师的名头夸了范闲一把杀得好,看得李承宗一阵感慨,心想不愧是范爹之一。
就在这时,庆帝突然转头看向李承宗,笑道:“听说范闲去林府,是你给出的主意,林珙被杀,你和范闲嫌弃最大,范闲已经自辩,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李承宗无语道:“我若想杀林珙,还用得着偷偷派人去杀,您瞧不起谁呢。”
“林相,你认为呢?”
“老臣相信三殿下。”
最终,林珙被认定为被北齐暗探诱骗,才会对范闲下手,北齐扰乱京都局势,并把东夷城四顾剑牵扯了进来,陈萍萍当场上奏出兵北齐。
林若甫虽然心里很憋屈,但面对心意已决的庆帝,他也只能强忍心中悲愤,认可了庆帝和陈萍萍的推断,把自己儿子的死,推到了北齐和东夷城身上。
就这样,好好待在东夷城的四顾剑又莫名其妙的背上了一口大锅。
同时构陷老二派谢必安杀林珙的太子,也被庆帝禁足了三日。
最后,御书房外凉亭,只剩下庆帝、陈萍萍和李承宗三人。
庆帝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四顾剑杀林珙,这也太荒唐了吧。”
“二公子剑伤,确为高手所为。”
“你觉得林若甫信了吗?”
“他信不信,不重要,天下人信了就好。”
庆帝若有所思,突然问道:“五竹是不是在京都?”
陈萍萍看了眼李承宗,有些意外庆帝会当着李承宗的面提到五竹,但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不知道。”
“不管他在不在,凶手认定就是四顾剑,老五的存在不能让天下人知道。”
“监察院正在抹除他的信息。”
“想办法找到他,你下去吧。”
陈萍萍一走,凉亭中就剩下了父子二人。
“听说你在调查当年之事。”
李承宗点点头,没说话。
“不用查了,不是陈萍萍所为。”
“看来,您知道原因。”
庆帝沉默一阵,才开口道:“当年太平别院的案子,管诗语查到与秦家有关。”
根据王府和秦瑜调查到的情况,管诗语和陈萍萍是同乡,当年也受过叶轻眉的恩惠,后来监察院建立起来,管诗语被派到了秦家做探子。
如果太平别院一案发生后,她查到其中有秦家人出手,那么为了给叶轻眉,以及她认为是叶轻眉儿子的孩子报仇,已经入宫的管诗语对他下杀手确实很有可能。
李承宗点点头,问道:“有没有人暗中指使?”
庆帝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目光锐利的盯着李承宗。
“看来你知道太平别院的案子,怎么查到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李承宗打趣道:“老头子,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
参与太平别院案子的人,其实现在就那么些人,所以庆帝很快就确定了告诉李承宗太平别院一案的人。
毕竟除了秦家人,他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会告诉李承宗太平别院一案。
秦业,你在找死!
庆帝心底浮现过一抹杀意,淡淡道:“既然你知道太平别院的案子,就该知道当年死掉的那个孩子是谁。”
“您是说范建?”
坦白说,要不是庆帝来这么一句,李承宗还真没有想到看起来就是老实人的范建。
然而,庆帝却话锋一转:“不是他。”
“不是他,是谁?”
“范家除了他,其他人死绝了?”
庆帝嫌弃的看了眼儿子,提醒道:“你和范闲有解不开的仇怨,还有你府上的那个女人,她祖父是被范闲她娘杀的,你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少和范闲接触为好。”
听庆帝这么一说,李承宗也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人,不是范建死去的妻子,就是那个在澹州的老太太。
总之,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他和范闲都好像是注定要对立的。
李承宗点点头:“我知道了。”
“当年之事的真相,你现在也知道了,该杀的已经杀了,人年纪大了,也活不了多久,留一命吧。”
庆帝叹了口气,摆摆手道:“朕乏了,你下去吧。”
看庆帝的样子,估摸是想到了叶轻眉,李承宗心中颇为鄙夷,连基本的礼仪都没做,直接就走了。
然而,走了没几步,身后又突然传来庆帝幽幽的声音。
“你说,当年朕做错了吗?”
李承宗扭头,回道:“错不错还不重要吗,做都已经做了,现在后悔也晚了。”
“是啊,已经做了,你觉得她该死吗?”
“她该不该死也不重要,因为她注定要死。”
听到这话,庆帝满意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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