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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掌灯时分,江宁织造府内就进来了许多锦衣卫缇骑,让人洒扫正院各处,把守各门,严密布防。若是先帝在时,甄家正受宠的时期,便是郡王也不敢在甄家如此放肆。
但如今甄家生死系于贾珝一手,当然无人敢阻拦,甄应嘉更是恭敬地侯在大门处。
夜风微凉,甄应嘉站得双腿僵直了,才听见来人传信:“王爷驾到!”
甄应嘉顿时脑中一激灵,迎了上去。不时就见一锦衣少年骑马而来,即便在夜色中,也是俊朗非凡,贵气逼人。
见贾珝下马,甄应嘉连忙俯跪下去:“罪臣甄应嘉,拜见王爷。”
贾珝淡淡扫去,他现在不是贾家人,不然按礼还得叫声“世伯”。
“起来吧。”
贾珝说罢,直接从中门而入,甄应嘉连忙起身跟上:“喜闻王爷大驾,家母已在后宅略备薄酒,还请王爷赏光。”
忙了一天,贾珝自然是没有心情去应酬,他淡淡道:“时候不早了,不好惊扰太夫人。让人把饭菜送到我院里罢。”
甄应嘉不敢强求,连声说是。
他听闻贾珝要来府上住,一时还有些惊喜。但如今见贾珝态度冷漠,更摸不准他想法。
甄应嘉便想,甄家原本是被抄家,如今又被叛王强征去做官,若被安上个谋逆之罪,一家老小哪还有性命?不由得为之惊慌起来……
恭恭敬敬将贾珝送到正院去,甄应嘉又回到后宅,甄家一众女眷听闻贾珝不肯来,更为提心吊胆。
甄老夫人无奈,只得让院里模样最好的丫鬟去送饭,为了凸显重视,让管家奶奶苏氏随行。
正院内,贾珝刚刚喝过茶,便见一众女眷被领了进来。
“参见王爷。”
一众娇媚可人的丫鬟俯身行礼,但贾珝的眼神却始终落在身着淡雅朴素的苏氏身上。
自神京过后,他可是时常想念……
苏氏自然感觉到那灼热的视线,不禁羞得脸色发烫,不敢抬头。
“摆饭罢。”
那些丫鬟开始摆饭,贾珝看了苏氏一眼,到正堂坐下,苏氏只得跟上。
“坐。”
“民妇不敢。”苏氏颤声道,如今这可是在甄家府里……
贾珝突然一笑:“你瘦了。”
苏氏一愣,不知如何答话。
贾珝又道:“等会你自己来,还是我命人去请你?”
苏氏被吓得身子一颤,连忙跪下:“王爷……”
“嗯?”
苏氏缓缓抬头,和贾珝对视一眼,也无可奈何……
贾珝用了饭,刚洗漱后,便见苏氏偷摸来了,也梳洗打扮了一番,淡妆素衣,温婉动人。
江南之地温柔宜人的少妇,倒是让贾珝把这些时日积攒的杀伐之气疏解了些。
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射入屋内,穿过那两层帷幔投到里面,便呈现出了不同的朦胧颜色。
贾珝拨开床榻边金线刺绣的紫色红色帷幔,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苏氏也随之半起身凑到贾珝肩上,她半抱着被褥,面容粉润。
“王爷,时候不早了……”
苏氏秀眉间满是愁绪,内心十分不安,她昨夜虽来的小心,但这一大早都不见人影,府里的人肯定能猜出是怎么回事,这让她如何见人?贾珝捏着她的肩膀,抚着那柔嫩的肌肤,他见苏氏脸色,也知道她心中顾虑。
“要不伱随我去神京?”
苏氏一愣,并不说话。
她去神京,也入不了王府,只能被养在外边,等她年老色衰了是什么日子还不得知。
而且她如果跟贾珝走了,甄家和她娘家都要蒙羞。
贾珝也不强求,见苏氏我见犹怜的模样,便想以后他南巡,倒是可以招苏氏来侍奉……
他把手伸入被里,便道:“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我给你锦衣卫的牌子,并且让金陵千户所留意,有事给我写信。”
苏氏一喜,对于她来说,这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只要能借贾珝的势,即便甄老太太知道了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还能做甄家的管家奶奶。
“多谢王爷,王爷大恩,妾身永世铭记!”
贾珝笑着抱住她:“你怎么谢?说说就算了?”
苏氏一羞,“王爷,时候不早了,若耽误王爷正事,便是妾身的罪责……”
贾珝不理她,埋下头去,含住那两瓣红唇。
午间贾珝才出了江宁织造府,至皇城官舍,见了贾政、贾琏二人。
两人都是戴罪之身,见贾珝当然诚惶诚恐。他们也知贾珝如今身份变化,即便是贾政也不敢自恃长辈身份。
“噗通”一声,两人齐刷刷的跪下:“罪臣贾政(贾琏)参见王爷。”
“政老快快请起。”
贾珝连忙扶起贾政,再怎么说都是便宜老丈人。
“罪臣被叛王裹挟,任职于伪朝,辜负皇恩,实在是罪不可赦……”贾政老泪纵横道。
“政老既是被胁迫,何罪之有?政老放心,我自会秉公处理。”
贾珝宽慰贾政两句,才看向贾琏。
贾琏连忙磕头:“我也是被胁迫的,还请王爷明鉴啊……”
“你个六品小吏,叛王会把你放在眼里?”
听贾珝这话,贾琏满脸死灰,连忙磕头求饶。
“按律,该判你个充军流放之刑,但看在凤丫头的面子上……琏二哥,你在南省找个营生罢,终身不得入京。”
贾琏劫后余生,大喜过望,连忙磕头谢恩。贾政虽听的奇怪,心想王熙凤还有这面子?但也不敢开口。
随后贾珝处理各种事务,多数都是伪朝官员的惩处。
情节较轻者,被胁迫为官,贾珝都是手下留情。
至于情节严重,例如参与谋逆的扬州大营将领,或者兵败叛敌史鼎、史鼐两兄弟,当然是直接斩立决。
大部分劫后余生的南省士绅才松了口气,都是颂扬荣安郡王仁德,也算是得了个好名声……
第二日下午,贾珝至江宁织造府歇息,甄应嘉照常迎接。
其余各家官宦士绅都获得赦免,或者治罪,唯独甄家还没信,甄应嘉也是寝食难安。
贾珝突然提起,听闻甄家还有两女,都尚未婚配,他欲纳为妾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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