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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公府门口。常升带着府中人披麻戴孝,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纸钱漫天的撒。
淮西集团的人也都来了,手臂上纷纷戴着孝,他们倒不至于全部都披麻,常升端着常氏的牌位。
“国公爷,太孙殿下有旨意来了。”一旁的下人拉了拉常升,指向一旁骑马的太监。
这手中还有一杆旗子飘扬,上面写着圣旨到三个字。
常升一看,就知道是朱允熥有回复了。
淮西集团的人纷纷注目,那个小太监来到开国公府门口下马。
“太孙口谕,开国公常升接谕。”
太监一路策马,气喘吁吁。
“臣常升接谕。”常升拱手道。
“吕氏毕竟曾是皇族中人,虽已被逐出皇族,但影响依旧,你此举过了,着罚俸一年,下不为例!
此外,臣登帝陵相祭,于礼不合,予以驳回!不过国法无情人有情,你可去祭奠自己姐夫、姐姐、大侄子。
不得以臣子之身登帝陵,祭奠先太子、先太子妃、虞王殿下,另外代孤祭奠一番,孤国事繁忙,自古忠孝难两全。”
太监简单传达了朱允熥的意思。
众人的嘴角纷纷露出了笑容,久在官场的他们,怎么可能听不出这言外之意?
这无异于是朱允熥在帮常升擦屁股。
这道旨意直接让常升不至于落人口舌,否则常升带人去钟山,一个僭越之罪跑都跑不了。
“臣接谕。”
常升拱手一拜。
太监点了点头,“国公爷,口谕已传,奴婢就回宫了。”
常升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银票,塞到其手中。
“辛苦了,拿去喝茶。”
“多谢国公爷赏,奴婢告退。”太监行了一礼,然后翻身上马回宫复命。
常升站在门口招呼道,“诸位叔伯舅亲同僚,我姐姐之死因好圣孙当朝,得以沉冤昭雪,今日前去祭奠,大家能来,我在这里先谢谢大家了……”
常升巴拉巴拉的说着场面话。
“我大侄女儿沉冤昭雪,我老常大哥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呜呜呜。”说着,蓝玉还擦了擦眼泪。
人老了,就是容易伤感。
“出发!”
随着常升一声令下,众人浩浩荡荡的前往钟山。
一路上锣鼓喧天,鞭炮震天,烟花那也是跟不要钱似的往天上放,纸钱撒了一路,唢呐也就吹了一路。
这动静,轰动了整个京城。
无数人为之瞠目,知道的是清楚这是去祭奠先太子妃的,不知道的这还以为是皇帝驾崩了呢。
这动静,闹这么老大。
“这天……变了啊,几十年官场沉浮,我竟看不透眼前的局势了。”
“王大人,眼前的局势还用说?淮西党权倾朝野,未来肯定要把持朝政,这位开国公,未来搞不好还得封王,加九锡,信国公回来统御天下兵马调动,淮西党现在是一手遮天呐。”
“封王……应该不会,毕竟就连其父常遇春也是死后追封,哪怕是立下中山王徐达,不也是死后追封?”
“淮西党权倾天下,咱们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了啊,谁能制衡他们这群人啊,信国公掌兵马调动,开国公掌人事升迁,宋国公宰执天下,试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啊。”
“慎言啊崔大人,小心惹祸上身啊。”
这动静,闹得满城风雨,其他派系的官员自然是不可能不知道。
对这一幕有的表示无奈,有的则表示悲愤。
但淮西集团现在确实太过壮大了。
也不知道那位好圣孙究竟是怎么想的。
……
锦衣卫也开始核查身份,凡是卷入这件事情的,全部验明正身,明天上午锦衣卫就要押着一批又一批人前往菜市口,刽子手的大刀已经早已饥渴难耐了。
锦衣卫还在抄家,吕氏在京宗族的家和产业全部被抄,在外地的,锦衣卫也已经通知了外地锦衣卫抓人抄家,把人就地问斩。
一批又一批金银珠宝被送往国库。
王纯卅也拿着账本秘密来到曹铭的府上。
不过看着这跟普通百姓住的差不多的房子,王纯卅还是嘴角直抽抽,曹铭现在好歹是内阁辅臣,又是执掌反贪局的人,怎么还是过得这么清苦?
王纯卅在大厅坐了一会儿,曹铭才姗姗来迟。
曹铭是去街上买了点肉回来。
“王大人?你这是?”
曹铭进来就听妻子说有人在等自己,没想到竟然是当朝新任户部尚书。
王纯卅微微一笑,“曹大人,你这过得未免也太清贫了些,家中一个仆役也没有。”
曹铭回答道,“曹某可没那么多俸禄,付得起那么些工钱!不像你们这些人,各个住得起大宅院,王大人若无其他事,曹某就不多留了,毕竟我这穷苦地方,也没什么值得王大人待的吧。”
王纯卅放下茶杯,“曹大人,我这次可是奉旨前来啊。”
奉旨!
听到这句话,曹铭脸色一变。
现在有资格传旨意的,可就只有朱允熥一个人了。
曹铭警惕的看了看外面,然后赶忙将大厅的门关上。
“奉旨?旨意何在?”曹铭询问道。
王纯卅摇了摇头,“没有明文旨意,传太孙殿下旨意,反贪局长曹铭接旨!”
“臣曹铭接旨。”
曹铭跪下领旨道。
王纯卅应该不至于假传旨意,毕竟到时候自己一问就知道了。
假传圣旨,那可是满门抄斩的死罪。
“内阁次辅赵勉,贪赃枉法,收受贿赂,贪墨国宝,罪不容诛!着反贪局彻查!三天后早朝奏报!户部尚书王纯卅将有关证据亲自送至曹铭手中,钦此!”
王纯卅传达了一下朱允熥的意思。
“臣领旨。”曹铭俯首一拜,然后站起身来。
王纯卅哈哈笑道,“曹大人,反贪局自成立以来,要查的第一个人竟然是当朝辅臣,足够你们反贪局扬名立万了,哈哈。”
“王大人,证据何在?”
曹铭公事公办,并不想跟王纯卅这种贪官有过多牵扯。
曹铭觉得跟他们牵扯太多,会带坏自己。
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由好变坏容易,由坏变好可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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