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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远,文远!”陈宫从人群里挤了进去,“果然是你!”
随后,他环视着围绕在吕布周遭的披甲骑兵,爽朗大笑起来,“明白了,我全明白了,哈哈哈...”
陈宫捻着山羊须笑道:“你们全都换上了寻常骑兵的战甲,如此一来许褚必生小觑之心,待交手之时他意识到已经晚了,妙啊!”
这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想起刚才许褚吃瘪的表情,甭提多痛快了。
“温侯如今这般稳健,还能用计,未来可期啊。”陈宫不由的朝着吕布竖起了大拇指。
“噢,这不是我的主意。”
吕布朝着张辽努了努嘴,“都是文远策划的,我呢听来觉得有点意思,也就照办了。”
我是莽夫,所有与计谋相关的业务都是文远策划的。
吕布要坚定不移的维护自己的莽夫人设,濮阳城又不是滴水不漏,有时候,自己人反而更危险。
念想至此,吕布不由的看向了郝萌,如果历史的车轮没有偏倚,到了徐州后这货就被袁术策反叛乱了。
随后眼角余光瞄向了侯成、宋宪和魏续,这三个人是水淹下邳后把吕布、高顺给绑了的。
尽管现在的吕布有信心不会再狼狈的去徐州投奔刘备了。
可是啊,人心这东西,有些劣根是已经浸入骨髓的,当防。
当然啦,也有可以完全信赖的人。
比如郝萌叛乱时候主动出手的曹性,比如兵败后宁死不降的高顺。
张辽虽然最后是降了,可那到底不能怪他,至少在最绝望的时候,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叛离吕布的。
“啊?”工具人张辽挠了挠头。
司马迁有言: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所以一直来泥腿子将军们的逆反心理是也能用上脑子,冠名文武双全,跳出粗鄙二字。
旁人不晓得,可吕布、张杨这哥俩从来也是酷爱在这方面装逼的,张辽是最清楚不过的。
大好装逼机会竟然不要?
“原来是文远将军啊...”
陈宫恍然点头,“已有大将之风矣。”
陈宫投去了赞赏的目光,可其他人眼中的喜悦都退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怒视。
怪不得温侯最近变化这么大,原来是受了你的唆使,还我们俸禄!
原来在这等我,辽神觉得自己大概率是被吕布坑了,心念一转,这不得来个搂草打兔子?
“啊对!对对对,就是我出的主意!”
张辽一拍胸膛,笑盈盈道:“毕竟温侯答应过我,事成之后就会把扣除的俸禄加倍还我,对吧温侯?”
六啊,仇恨值再度转移。
吕布眼角抽了抽,笑道:“对,所以我不是按你说的都给他们一一扣了俸禄吗,扣除的部分稍后就让人送给你。”
芜湖,众人再度怒视张辽,不敢在吕布面前造次,还能怕了你张文远,曹性率先跳了出来,“贼子,我与伱不死不休!”
于是,魏越、成廉他们几个一窝蜂的朝着张辽冲了过去。
吕布的身边,也就剩下了一個没有被扣俸禄的高顺,“温侯,我瞧那许褚武艺不俗,但是个硬骨头,只怕未必肯降。”
吕布微微颔首,这一节早就料到了,“我也没想过他会投降,且等着吧,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如果许褚愿意投降,吕布当然是求之不得,可有些人呐,信奉的就是忠臣不事二主,生死在他们眼中倒显得微不足道了。
“魏越!”吕布没有纠结许褚的问题,而是把打闹中的魏越招呼了过来。
“温侯。”
吕布拉着魏越走到一旁人少处,低声道:“明天夜里曹军入城后你负责埋伏在南门,击退曹军后还需要捎带手杀多几个人。”
“请温侯示下。”
魏越也是麾下值得信赖的人之一,这一点作为穿越者的吕布最清楚不过了,自然,计划也可以跟他透露一些。
原本这件事最合适的人选是张辽,可他作为目前麾下的第一猛将,大战还是需要仰仗他的,尤其是敌众我寡的局面。
“杀他还用得着调用并州狼骑?末将带几个人去就够了!”听了吕布的吩咐,魏越只是稍稍蹙眉便痛快答应。
“带上吧,此事需要保密。”并州狼骑皆是吕布心腹,保密守则还是可以贯彻落实的。
魏越没再多说,点头称喏。
众人还在围攻张辽,激战了一番的吕布回了将军府。
府内,侍女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一大桶热水,褪去衣甲的吕布,露出一身的腱子肉,每一寸的肌肉都充斥着力量。
吕布跳入桶里,双手搭在边缘,脑袋后仰,浑身都舒坦了。
活抓了许褚,是一个好的开局,虽然招降无望,可他绝对能作为自己的一张底牌。
这个时代里,战俘是可以用以谈条件的,粮草、军械乃至于城池。
不过普通战俘可不行,人命贱如草芥,但像许褚这种级别的战俘,关键时候应该可以有点作为。
这是一张不错的底牌。
未来还需要继续努力搜集,只有底牌足够多了,才能长久的苟在这群雄争锋的时代里。
这该死的乱世啊,想到这艰难重重的未来,望着穹顶的吕布就有些恍惚,这么多天了,他还是没能完全适应这个身份。
穿越前作为只会喊‘收到’的牛马,一跃成为了并州军的统帅,论起来倒也算的上是一朝得志了?
就是可惜不能带着这些并州军回到以前的公司,让那群平日里喜欢相互diss的同事惊呼苟富贵勿相忘,然后女神再来一句听说你家的床很软。
算了,反正我也没有睡在狗窝里的女儿需要回去解救。
这个时代乱了是乱了一点,至少不会有万恶的领导半夜两点打电话给你说明天一大早要你拿出方案来。
胡思乱想间,吕布就这么沉沉睡去了。
......
“啊~!”
曹营中军大帐,曹操将部下装来的饭连碗怒扣在了台案上。
整件事他算是完全明白了,自己就是中了对方的计,那些骑兵根本不是寻常将士,难怪吕布会刻意的保持距离。
玩了一辈子鹰,现在竟然被一只麻雀给啄了眼,曹操气的够呛。
只是他想不通啊,就算陈宫早有防备,以吕布那种莽夫性格,怎么可能会对他言听计从?
不合理,太不合理了!
难不成...吕布遇了什么高人?
两人也算老相识了,刺董之前呢对吕布就有一定的了解,美人计后曹操就更吃准了他是什么货色。
这不仅是个没脑子的人,甚至都听不进别人意见,陈公台真的能说服他?
曹操表示怀疑。
“大兄,出了这样的事情,那明天夜里的袭击,真的还要去吗?”夏侯渊局促问道。
曹操重重的叹了口气,瞥了他一眼,“自然,此战不仅要拿下濮阳,更重要的是救回仲康!”
“可是...”
夏侯渊迟疑了一会,道:“这田氏是个反复无常之人,今日我们阵前折了仲康,我担心他会卖了我们啊。”
田氏是个墙头草,又或者说,这个乱世里,豪强世家多是望风使舵的主。
许褚作为曹操的上将,他出了事,军心都会动荡,夏侯渊觉得田氏会反复横跳倒也正常。
不过现在的曹操已经冷静许多了,他轻笑一声便将碗拿了起来,缓缓将台案上的粮食扫入其中,“妙才你多心了,他不会。”
“何以见得?”
“你想啊,他若是跑去找吕布,那就等于告诉吕布他先前的确是想私通于我,这不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送吗,田家家主还不至于蠢到这个份上。”
夏侯渊眸子转了转,咧嘴一笑,“还是大兄看的深远。”
曹操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外围有消息吗?”
“谯郡方向的哨骑已经回来,未见袁术有动静,不过徐州方面的探马还没到。”
闻言,曹操点了点头,“无妨,陶谦已经被我打的龟缩在城里了,借他个胆子也不敢跑兖州来惹我。”
只要袁术没有北上就放心了,自己有的是时间收拾吕布。
冷静下来的曹操明白自己的优势有多大,兵力方面,自己有三万五千军,而吕布不足两万。
要论玩脑子,十个吕布绑一起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至于陈宫,曹操对他的总结是有智而迟,这次是自己大意罢了,双方摆开架势,根本不虚他。
更何况,吕布偷袭得手了兖州,首战又胜,内心必是有了小觑之心的。
这么一盘算,曹操觉得吕布败走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当然,最好的结果,还是能在明天夜里把他给收拾了,省的夜长梦多。
仲康,你便在城里等等,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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