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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归姬氏。这座被誉为九洲的守护之地,垢污浑浊,天空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时不时也有惊雷降下,这是天道的怒视,就连曾经的天道福瑞倾斜也在收回。
“哼~!”
“不给!”
“我便自取!”
姬氏老祖身材年轻而挺拔,朝气蓬勃,一双犀利而笃定的眸子透着坚毅,不过是抬手轰去便将漫天污秽祛除。
而被乌云笼罩许久的姬氏普通族人,他们满脸茫然的望去,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这些人的表情齐齐定格在那,脸上有惊愕,似无法从中理解,刚刚那位……好像是姬氏三位先祖之一!
只是!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轰~!”姬氏老祖却是很强势而又霸道的接连出手,以无上的帝意压制天道,将曾经的福瑞取来,让这方小世界重新焕发昔日的神行,有霞光瑞彩,麒麟仙鹤,也有那高山流水瀑布,宛若人间仙境。
做完这一切后。
他满意点头。
望向自己的大坟。
平静的躺了进去。
重新封禁。
等待来世。
再度复苏。
……
他的沉睡,似在说这场黑暗动乱终于陷入了结束当中,此时此刻,九洲还存活的人依旧有很多,尤其是那些高境修士,他们仰望着天空感受到姬氏老祖的沉睡,笼罩在头顶上的阴霾帝威终于散去。
“大帝!”
“沉睡了!”
有高境修士复杂的开口,知晓天地间将再无大帝,可不知为何他们心中却翻不起任何喜悦,明明从史册古籍当中看到黑暗动乱是何等的残忍,而自己竟能侥幸躲过,当是万幸,可此时却升不起任何的喜悦。
他们来到一处村落,这只是平凡的普通人村寨,而这里却空荡荡的,唯有一具具血尸躺在地上,有白发老翁悲恸的大哭,他的儿子,他的孙子都是死了,此刻抱着一具枯骨,泣不成声,令人闻者落泪。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白发老翁哭泣,可他的脸上却没有泪水,那是已哭干了,流淌不出眼泪了,满是褶皱的脸颊流露绝望的悲泣,呼喊道:“为何死的不是我!”
他望去。
村落中。
青壮年。
妇孺。
全死了。
唯有少许的年迈老翁还活着,那是至尊瞧不上年迈的气血,从而侥幸逃过一劫,这太触目惊心,让圣境修士不忍直视,抬起脚步从这里跨过,他们也更改不了这残忍的结局。
“爹,娘……你们在哪呀!”一具柔弱的稚童少女,只有三四岁,漆黑眼睛流淌着泪水,脸上脏兮兮的,瘦弱而无力的站在那,她的四周是血液汇聚成了河流,尸体不断在里面沉浮,而她侥幸躲过此劫。
路过的圣境修士动容,他上前抱着这具女娃离开,而一路走去,到处都是鲜血,到处也都是残骸,人间炼狱,莫过于此。
不知为何。
走着走着。
那位圣境修士。
开始哭泣起来。
脸上滚落泪珠。
明明自己活了,是该庆幸的事,可却在流泪,心中有极浓的悲意,想大哭,却喉咙哽咽,唯有泪珠不断流淌,而那懵懂的小女娃也擦拭圣境修士脸上的泪水,稚嫩道:“叔叔,你哭了!”
……
……
“呜呜呜~!”
“黑暗动乱结束了~!”
“我们……幸存了!”
“活下来了!”
“我没死!”
更多的人在麻木之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点,他们大喊那明明是激动的情绪,可喊出来时却有令人刺痛的心碎,恍若在痛恨为何死的不是自己。
整个大世,都在遭劫,他们的熟人,亲朋,故友,都化作了尸体,侥幸存活的人纵使幸存,也有无尽的悲意。
这是可悲的一面。
也是令人动容的一面。
书院院长侥幸从黑暗动乱中存活,并未遭劫,可一向饱读圣贤书的他,在走着走着,眼泪却不自觉的流淌下去,他明明早已做到外界难拂其心,所著经书足以在青史留名,却忍不住心中的大悲,不断流淌泪水。
“楚询……!”书院院长无声的走在荒州,看着那满目疮痍,曾经的圣地也好,顶尖势力也罢都沦为了废墟,被姬氏老祖所灭,而后他来到了东临宗,看着这处冉冉升起的新星势力又以极快的速度暗淡。
宗门内空荡荡的,无有生机,但他眼中却流露复杂而庆幸的情绪,万幸将楚询的家眷等人接入了儒州书院,不然,他真不敢想该如何去面对楚询,对世间有大功,可称真正镇压动乱的主要人,若是家眷也遭劫将令人疼痛而自责。
他在这短暂驻足,又迈步上前去了佛州,天地秩序崩坏,就连里面的时间法则都紊乱了,没有一定的时间无法修正,随后又迈步走去,通往了其余的各地,所过之处看到了太多太多的悲哀,却无力更改。
而更令他觉得痛恨的是,大战太激烈在九洲上爆发,已彻底崩坏了九洲的秩序,他立身在此,感知着天地之力,往常可随意调动各种规则大道,而今却直觉艰涩,复杂的俯瞰巍巍山河,叹息道:“未来,将圣境难出!”
规则紊乱。
秩序破坏。
在漫长的时间中。
无人能更改。
寻常的修士再想要来到圣境将拥有超凡天赋,往日或能成就大圣境的天才,在如今的乱世中也就勉强踏足圣境,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至尊的收割,连带着顶尖战力同虚去了九成。
“我这一代后,将出现短暂的青黄不接!”书院院长低语,心中有悲哀,彻底的意识到那个璀璨的黄金盛世不见了。
曾经大圣满地走,准帝多如狗。
在他凋零后的一段岁月怕是圣境都可开宗坐祖,享受准帝级的权柄,这让他感受悲哀,又深深痛恨那些禁区至尊,在如此一代又一代的收割下,究竟有几人能逃脱这个病律,踏上神州大陆之外,去探索那无银星空。
他又觉得可恨。
仰头时。
看到许多白色的孔明灯升起,上面烙者大大的‘奠’字,那是幸存者在祭祀亡灵,祭祀故友,一盏盏白色的灯笼飞上天空,带着人们的思念,哀悼,以及心灵寄托;让他也不免想到了楚询,眼睛再次湿润起来。
“楚询!”
他失落的低语,也意识到该为楚询立下衣冠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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