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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帝久久地望着跪在他面前的两个儿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原本以为能从唐孝鸣这里找出一点证据,但他失望了。
现在,什么证据也没有,总不能以莫须有的罪名责罚他们吧。
那样,朕岂不成了昏君?
何况,老六已经平安回来。
这比什么都重要!
但这事发生了一次,难保不会发生第二次。
老六待在京都太危险了!
“起来吧!”
惠帝语气冰冷地抬了抬手。
宋永信如释重负,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好险啊!
他有一种死里逃生的庆幸!
宋诚信却是一副算你幸运的表情。
但他不甘心,这么好的机会,本皇子一定要扳倒你!
虽然父皇这里你侥幸逃脱了,但本皇子绝不会就此松手!
等着瞧吧!
看谁笑到随后!
“老六啊!”
惠帝语气轻柔了许多,看着宋知信道:“朕记起来了,上回你斩杀了郭金星,还让耶律光锦空手而归。”
“这两件都是盖世之功!”
“当时,朕还没有想好如何赏赐于你。今日,朕已经想好了!”
“老六,听封!”
宋知信怔住了。
难道真被沈清溪猜对了,这个便宜老爹要给自己封地了?
自己要不要装模作样地拒绝一下?
群臣一惊!
圣上这是要封六殿下什么?
大将军?
还是亲王?
以六殿下立下的此等战功,封一个大将军还算说过得去。
但要封为亲王,就有些过分了。
而且,这也不是时候呀!
“老六,听封!”
惠帝见宋知信站着不动,再次喊道。
宋知信惊醒过来,马上躬身道:“父皇!儿臣做这些都是在替父皇分忧,根本没有想过要父皇赏赐!”
惠帝恨恨地看着宋知信。
这个老六,真是气死朕了!
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
你已经做得很小心了,但他们还是不肯放过你!
朕绝不能让你胡来了!
“老六!”
惠帝面沉似水,阴恻恻道:“你想抗旨吗?”
宋知信觉得是时候了,装着被吓到的样子,“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儿臣不敢!”
惠帝环顾了一下四周,大声道:“六皇子英勇无敌,战功赫赫,朕决定封为亲王!”
这一下,金銮殿仿佛炸了锅。
群臣纷纷跳出来反对。
“圣上不可!”
礼部尚书杜宁宇首先站出来反对:“按我朝礼制,新皇登记时才会封王,但凡封为亲王者,皆是皇兄皇弟。”
“我朝尚未有封皇子为亲王之先例!”
“请圣上三思!”
其次是太傅赵奇锐,他是惠帝的老师,年近八十。
“圣上!恕老臣斗胆直言。”
赵奇锐躬身道:“六殿下功劳尚少,封为亲王有点欠妥,恐众皇子不服,此其一。”
“其二,老臣认为杜尚书说得在理,圣上此举与礼制不符。若是开了先河,恐怕礼崩乐坏,天下大乱啊!”
“请圣上三思!”
“请圣上三思!”
……
群臣皆下跪附和。
宋永信、宋诚信两兄弟本来想跟着群臣附和,但看到惠帝凌厉的眼神,吓得不敢乱动。
这时候,他们要是还敢站出来反对,恐怕在惠帝的眼里,就是绑架老六的最大嫌疑了。
宋知信感觉自己还得再添一把火。
他诚惶诚恐道:“父皇!大臣们都反对,依儿臣看,封王一事还是算了吧。”
惠帝本来就对宋知信胆小谨慎不满,在听到他这么说,心中的怒火蹭蹭地往上冒。
“赵太傅!”
惠帝对自己的老师还算给点面子,他忍住心中的怒火,稍微平静道:“你老了,该回家颐养天年了。”
赵奇锐一震,心知皇帝老儿心意已决,无人能劝得了他回心转意了。
“谢主隆恩!”
赵奇锐含着眼泪,下跪道:“老臣老矣,再也不能侍奉圣上了。圣上保重龙体,老臣这就告老还乡,颐养天年去了。”
说罢,磕了三个响头,神情落寞地离开了金銮殿。
望着赵奇锐离去的背影,群臣纷纷叹息。
哎,最是无情帝皇家!
“礼崩乐坏?言过其实了!”
“时代不同了,祖宗法制也得适当的改一改!”
“还有哪位爱卿反对?”
惠帝冷漠的声音再度响起。
群臣再也无人敢发出反对之声。
圣上连自己的老师都让他告老还乡了,他们算个屁呀!
若是再敢反对,下场只会比赵奇锐更惨!
直到此刻,礼部尚书杜宁宇暗暗擦了一把冷汗。
听到惠帝要赵奇锐回家颐养天年的时候,他开始为自己的命运担忧。
罢免职务是小事,就怕惠帝一怒之下,将他打入大狱!
还好,还好!
圣上没有给自己降罪!
“好!”
惠帝大手一摆,柔声道:“老六,你想要朕封那块地给你?”
听罢,宋永信、宋诚信两兄弟心情糟糕透了。
宋国的亲王,一般不封土地,只给俸禄。
可老东西不仅不顾群臣反对,给老六封了亲王,而且还要封土地。
这叫他们怎么受得了?
宋知信装着思考的样子,最后小心翼翼道:“父皇!若是您真想封土地给儿臣,儿臣就要凉州城吧。”
什么?
六殿下居然想要凉州城作为封地?
凉州城属于寒冷之地,地贫民苦,去了那里只会受苦!
是不是傻呀?
群臣纷纷摇头,一副很不理解的样子。
宋永信、宋诚信一听,心中的怨气少了很多。
凉州城,那个破地方!
就算老东西想给他们,他们也不会要!
惠帝也是一怔。
老六啊老六!
朕要怎么说你才好呀!
我大宋有那么多肥美之地,为何你独独选择凉州城那块贫瘠之地?
还是太胆小谨慎了!
也罢,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只要他能离开京都这个是非之地,远离尔虞我诈,好好活着就好了。
“六皇子听旨!”
惠帝不再纠结此事,沉声道:“朕封六皇子宋知信为西凉王,掌管凉州城军政大权!三日后立京就位,不得有误!”
宋知信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叩拜道:“谢父皇隆恩!”
“礼部尚书听旨!”
惠帝又道:“着你两日内完成西凉王一应所需,不得有误!”
礼部尚书杜宁宇哪敢说不,急忙躬身领旨。
走出金銮殿,宋知信长长地舒了口气。
总算自由了!
终于有施展抱负,放手一搏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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