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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来说话的男人是应急物资管理司的副司长袁彬。他与裴家向来不对付。
因为谋害裴家兄弟而被判死刑的江茂川，正是他的妹婿。
江茂川能混进超级保镖团，并且还当上副团长，乃是由袁彬一手促成。
他认为裴家权势过大、富可敌国，应该受到官方的严密监管。
江茂川就是那个被安插到裴家的监视者，领着裴家给的百万年薪和豪宅，实则却是官方的眼线。
大领导和二把手叶司长并不赞成这么做，但高层之中确实有人对裴家心存忌惮，多方角力之下，江茂川进入保镖团就成了被默许的事。
裴家在军部有裴克俭这个实权高官，在商界又是名震世界的超级企业。
官方在这一百多年的时间里一直扶持着裴家，裴家则将全族命运与这个国家深度捆绑在一起。
这样的一个非凡企业，一举一动都会引起巨大的动荡。
甚至裴氏当家人的健康状况，都会大幅度地影响股市的涨跌。
从前有江茂川在，袁彬靠着内部消息可是偷偷地赚了不少。
现在江茂川被处分，袁彬不止失去了薅羊毛的眼线，还得面临守寡妹妹的哭诉和怨恨。
双方已然结了死仇。
此时，见到办公室里的同事都那么信任裴家，袁彬心里当然恼恨得不行。
他走过来，冷冷地看了眼桌上的蛋糕，对叶司长说道：
“堂堂一个科技大国，怎么能被这种低能的骗术所蒙蔽，就算裴家真的带回了什么东西，是神是鬼还不一定！老叶，你太大意了。”
叶司长神情淡淡地看了看他，说道：
“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只要祂能为北方带来物资和雨水，是神是鬼都无所谓，对于这一方土地的老百姓来说，能救济众生的就是真神。”
办公室里的众人也点头附和：
“门神尉迟恭、秦叔宝，都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名将，还有托塔天王李靖和关圣帝君关羽，也是被后世所封的神，神与鬼的界限，在咱们的文化传统里，并不是绝对隔离的。”
“只要物资和淡水真的到位，我给天上那位打造金身都行！”
“袁副司长，拖鞋现在也是稀缺工业品了，您慎吃啊。”
这办公室里竟没有一个是站在他这边的。
袁彬见状气得不行，忿忿地放了句狠话：
“那我就等着看裴家怎么圆这一局！到时拿不出东西来，我就召开大会审判裴宴！”
说完，面色难看地走回办公室。
叶司长没有管他，直接给办公室的下属们安排任务：
“通知东城区全体居民，晚上8至10点准备迎接雨水，给津门那边也出一份正式文件，让他们抓紧时间做好安排。”
办公室的众人得了命令，拿着蛋糕回到岗位上，继续加班加点地完成工作。
不过气氛不再像刚开始的那样热烈，反而染上了几分担忧。
袁彬的话难听是难听，却也给众人浇了盆冷水。
冷静下来想一想，在没有见到确实的物资和雨水之前，留着一分警惕心也是正常的。
他们已经失望了太多次。
但愿这回真的有奇迹发生吧。
***
书柜外，云桢正在为晚上的降雨做准备。
网购的加湿器和电动喷水壶还需要几天才能到货，她就去五金店买了水管和淋浴喷头。
从浴室拉一条水管到书房，大约需要十几米长。
喷头自带的水管长度不够，只能多买几条连接起来使用。
这种组合看着十分怪异，当时五金店老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结账时委婉地告诉她，水管质量虽好但强度不够，让她不要拿来垂吊重物。
云桢不知道老板联想了什么，只得回复他：
“我不会拿这条水管去上吊或攀岩的，你放心吧！”
五金店老板：“……”
更担心了怎么办！
云桢买了材料回家，吃完饭就兴致勃勃地组装起来。
这对她来说是一次很重要的尝试。
毕竟这辈子活了26年，从没试过对别人兜头浇大水，然后人家还感谢她的。
她满脸兴奋地装好水管，测试了一下出水情况。
感觉没问题便坐下来等待。
等着8点钟一到，就在小人国搞风搞雨！
***
晚上7点40分，北都东城区。
官方下午6点时通知了降雨之后，这边的居民就纷纷骚动起来。
许多人不太理解，为什么官方会发布这样的通知。
若说是人工降雨，那也得先有足够多的积雨云。
北都万里晴空了2个月，空气烘热干燥得像个高温烤箱。
别说云，空气湿度都低得可怜！
这种情况下要怎么降雨？
而且还是那么精准地落在东城区？
大多数人都不相信，但还是抱着“观望一下也没损失”的心态出来看看。
一部分人还带了空水桶，做好了“有水就接”的万全准备。
赵师傅是一位修电工人，住在东城区边缘的平民公寓里。
末世之后生活压力变大，他每天辛苦奔波地养家糊口，整个人都明显干瘦了一大圈。
他今天也带着两个空水桶下楼。
还搬了张小板凳坐在空旷的地方等。
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拥有空调服，老婆孩子出不来，只能满心焦虑地在屋子里等消息。
旁边不远处，同事兼邻居的王师傅也在。
两人就这么凑在一块儿，一边等着一边闲聊。
王师傅望了望毫无变化的天色，皱着眉叹气道：“这天儿太热，身上的皮带都要煮熟了。”
赵师傅抬起头，看着公寓楼附近驶来的几辆大型储水车。
半是期待半是疑惑地说道：“你说，今天真的能降雨吗？他们把车开来这儿，是准备用储水车降雨，还是准备用来接水？”
王师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见储水车下来一批工作人员，抬着机器忙忙碌碌地布置场地。
看上去不像是要人工降雨，反而像是要接收雨水。
他眼睛微亮，心里生出一丝期盼：“不清楚，希望也是来接水的吧。”
官方都派人来接水，那说明降雨多半是真的。
可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种天气不可能自然降雨。
那么8点的降雨究竟要怎么出现呢？
莫非会有传说中的龙神出来施云布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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