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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姜穗宁醒来,还能闻到身上沾染的,若有似无的雪檀香气。

    原来昨晚商渡过来并不是梦,是真的。

    姜穗宁走到窗前,沐浴着晨间明媚和煦的日光,笑眯眯地伸了个懒腰。

    彩秀端着水盆进来,“小姐,什么事儿这么开心啊?”

    姜穗宁嘿嘿一笑,“耿小侯爷坠马,把骨头摔裂了。”

    彩秀一听,脸上也漾开笑容。

    “太好了,那他肯定没心思再找崔小姐的麻烦了。”

    姜穗宁一边洗脸一边含糊不清道:“摔得这么轻,便宜他了……”

    不过这还不是最值得高兴的事。

    商渡昨晚来告诉她,李琰终于被说服,决定争一争皇位了。

    想来不久之后,前朝后宫又要迎来云波诡谲的新变数。

    不过这些倒是不用姜穗宁来操心,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

    再过些日子,韩昭就要和程仁远成亲了。

    她早早就给韩昭放了假,让她回去安心备嫁,成亲当天做个美美的新娘子。

    眼看婚期将近,姜穗宁最近也没少往韩昭家里跑,帮她检查还有什么疏漏之处。

    “穗宁来了。”

    秦氏拉开门,一见到姜穗宁便笑容满面,“快进来,昭儿在她屋里呢。”

    不大的院子里堆满了扎着红绸的箱笼,一半是程仁远送来的聘礼,另一半是秦氏为女儿准备的嫁妆。

    放眼望去,一片红通通的喜庆色彩,叫人看着就心情舒畅。

    “我跟昭儿说好了,让她把这些都带回程家去。以后她们小两口自己过日子,也没个长辈帮衬,总不能太紧巴。”

    姜穗宁笑道:“谁说没有长辈,不是还有您这个丈母娘吗?您也不用太担心,百雨金以后每年的分红都会越来越多,昭昭早晚是个小富婆。”

    秦氏笑得眉眼弯弯,连连点头,“那就借你吉言了。”

    她拉着姜穗宁的手不住摩挲,“好孩子,若没有你一直帮衬我们娘儿仨,我做梦也不敢想自己能过上现在的日子。”

    “秦姨言重了,是天助自助者。”姜穗宁认真纠正她,“昭昭很好,无论在哪里都会做出一番事业的。”

    秦氏低低感慨:“眼看她就要成亲了,我昨晚……好像梦到了昭儿的亲娘。”

    虽然在梦里看不清那女人的面容,但秦氏就是有种强烈的预感,那一定是岳夫人的芳魂显灵了。

    秦氏抹着眼眶,声音哽咽,“岳夫人说她要谢谢我,谢谢我把昭儿养大,还送她出嫁……其实我才要谢谢她,昭儿就是她赐给我的宝贝……”

    姜穗宁听得恻隐,轻轻拥住她安慰:“岳夫人一定很欣慰,也是老天保佑,才让昭昭有您这样好的母亲。”

    “哎,你看看我,大喜的日子可不兴掉泪。”

    秦氏不好意思地抹脸,又指着房门道:“昭儿在屋里呢,你去陪她说说话,我瞧着她最近心情不太好,也就只有你能开解了。”

    要嫁人了心情还不好?

    姜穗宁疑惑地推门进去,就看到一片深深浅浅的红色,几乎充满了整个房间。

    韩昭趴在床上,正对着床尾那挂起的大红嫁衣发呆,眉心轻蹙,神情惆怅。

    “昭昭?”

    姜穗宁喊她一声,在床边坐下来,“你怎么了,紧张了?”

    她笑着安慰,“程公子对你多好啊,百依百顺的,你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而且人家还要准备参加下一次秋闱,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韩昭抄起一个枕头把自己埋住,闷声道:“就是……一想到嫁人以后,我就要从这个房间搬出去,不能每天一睁眼就看到我娘和小绮,我这心里就空落落的难受,不想成亲了。”

    姜穗宁明白了,韩昭是舍不得离家。

    她开玩笑的道:“那要不你让程公子搬过来?反正程大哥平日都在军营里,你们俩又没有公婆要照顾,想住哪儿就住哪儿呗。”

    韩昭慢慢抬起头,眼睛一点点发亮。

    “好主意啊!”

    姜穗宁大惊,“我就是开个玩笑,程公子又不是赘婿,怎么能跟你常住娘家呢,会被人说嘴的。”

    “别人爱说就说去呗,又不会少两块肉。”

    韩昭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这样我娘就能天天见到我了!”

    姜穗宁无奈道:“……好吧,只要你能说服程公子就行。”

    韩昭立刻道:“他敢不听我的?那我就不嫁了。”

    姜穗宁噗嗤一笑,弹了下她的脑门,“你呀,也就仗着程公子脾气好,事事都顺着你。”

    韩昭捂着脑门抗议,“他呀,他就是妙妙说的那个什么‘白切黑’芝麻汤圆,小心思可多了!”

    不然当初也不会骗得那奸商一家团团转,反手把人家送进大牢了。

    姜穗宁看她提起程仁远,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甜蜜,不由也笑了。

    真好啊,她和昭昭都摆脱了前世灰暗的命运,拥有美好的新生了。

    “哎,秦姨有没有教过你……那个啊?”

    姜穗宁突然想起每个新嫁娘婚前必备课程,坏笑着小声问她。

    韩昭向来大大咧咧惯了,一听这话瞬间小脸通红,整个人都扭捏起来,声音如蚊子般哼唧:“教了,但是我听得稀里糊涂的……我娘说实在不行,到时候就都听他的来。”

    她皱了下眉,忍不住问姜穗宁:“你有经验,我就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很疼啊?”

    姜穗宁:……

    这好像触及她的知识盲区了。

    她的脸也慢慢红起来,看看天看看地,顾左右而言他,“应该……还好吧?”

    虽然她和商渡也有过那么几次接触,但始终是浅尝辄止。

    商渡坚持要把最完整的留在新婚之夜,哪怕每次到最后都是他被吊得不上不下,只能去冲冷水澡纾解。

    韩昭神神秘秘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小册子。

    “我娘给我的避火图,你要不要一块儿看看?”

    姜穗宁大窘,连连推辞,“不不不,我,我看过了,就不用再重温了吧……”

    二人在屋里笑闹成一团,直到院子里隐约传来男人的声音。

    “是谁来了?”

    姜穗宁连忙出门查看,就见到秦氏和韩延青站在院中说话。

    韩延青一转头就看到她,一身鲜亮的蟹壳红裙衫,俏生生地站在门下,脸上还透着娇嫩的粉红色,瞧着红扑扑的,格外鲜妍明媚。

    他结巴了一下,才解释道:“我,我来给韩昭送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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