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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潇音。叫我潇姨就行,我跟叶云裳一起长大,她小儿子的名字还是我取的。”冯潇音说着沈岸的事,视线却没从林微身上离开过。
她哥走了那么多年,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跟他长得这么像的人,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林微一听冯潇音姓冯,想着可能是冯岩声的亲戚,她柔柔地唤了声:“潇姨好。”
然后悄悄扯沈岸的衣袖。
沈岸冷冷的。
林微只得悄声说:“快叫潇姨。”
冯潇音看到林微的小动作,冷笑:“叶云裳说过她这个儿子,薄凉得很,名不虚传。”
林微看出来了,冯潇音只是态度冷,但为人并不算孤僻冷清,跟沈岸还是有区别的。
她没再扯沈岸的衣袖,柔和地笑着:“他其实人很好。”
只是简单的维护,冯潇音能看出这女孩很爱沈岸,她好像从林微身上看到了她哥爱叶云裳的影子。
她哥也是这么温柔善良,可惜叶云裳不爱他,苏南华害了他。
上天就是不公平,温柔善良的人容易过不好一生。
冯潇音仍是冷冰冰的态度:“你觉得好就好。”
她说着从果篮里挑了几个苹果和橙子出去,又把果篮还给林微:“水果我吃不了那么多,你拿点走吧。别浪费了。”
林微不太好意思,但还是接了:“好的,谢谢。”
她接过果篮后,冯潇音问道:“你们在这儿常住?”
林微回:“只是出来旅游。”
冯潇音不苟言笑:“嗯。”她过了会又说:“明天到我家来吃早饭吧,这儿东西太辣,早上吃得口味太重,对身体不好。”
林微挺诧异冯潇音约他们吃早饭,她不像热情的人。
她看沈岸,他面无表情,林微自己做了决定:“好呀,谢谢潇姨。”
毕竟是婆婆的老朋友,人情世故,要给面子。
冯潇音重新坐回木凳上画画。
林微说了句“再见”,冯潇音没回应。
有点小尴尬。
她跟沈岸回家放东西,又去集市买了拖鞋。
晚上,他们裹着一块毛毯坐在院子里看星星,四周蛙鸣不断,山风徐徐,让人昏昏欲睡。
这么惬意的生活很舒适,好像回到了在京大附近那个家里的日子。
他们在外面坐了很久,沈岸说:“有点冷了,要进去吗?”
“好呀。”
林微在他起身后才起身。
沈岸把毛毯全裹在她身上,她笑着跟他说今天冯潇音的事,还交代:“明天去潇姨家,你要叫她潇姨。”
“嗯。”
他应声,还算情愿。
进了卧室,林微主动尝试着跟沈岸亲近,弄得沈岸浑身发烫,可她的身体没痛感还是很僵硬。
沈岸怕她不舒服,不愿意继续,她非要他跟她做。
他们的日子还很长,她想靠日积月累去习惯他。
山间夜色又浓又野,卧室没开灯,周遭更是黑得仿若坠入虚无空寂,唯有暧昧的黏响与黑暗交织,惹得虚无满,空寂色。
最后一下,他们指间缠得紧,这是林微唯一能给的回应。
沈岸出了很多汗,汗水镀在她身上,他们都是黏稠的体感。
她虽然没怎么动,还是很累了,今天奔波了一天,所以不想再去洗澡,是真真切切地黏在他身上。
她黏了他好一会,才愿意跟他分开。
两人面对面睡着,屋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她只是感受到他的呼吸,就已满足而安心。
沈岸等着林微睡着,他才准备入睡。
突然床头柜上的手机在震动,他看了眼上面显示的名字,挂了电话。
沈岸起床的动作很轻,他穿上裤子,没穿上衣,拿着手机到了客厅才拨回去:“什么事?”
奇叔的声音传来:“林家和何家没有跟微微匹配的血型,她不是林远山和何翠芬亲生的。”
沈岸怔愣。
奇叔问:“要查她的亲生父母吗?”
沈岸沉默,何翠芬眼里只有钱,不可能花钱买孩子,林远山很怕事,不会去偷孩子,微微应该是被人遗弃的。
被人遗弃……
每个认识冯岩声的人在看到她时,都会吃惊。
冯岩声给苏蓓涵献过血,苏蓓涵又跟微微的血型一致,他们都是特殊血型……
沈岸心里兀的掀起惊涛骇浪,不敢再深想,也不想再深想。
他猛地退却:“再说吧。”
沈岸挂了电话,客厅没开灯,他良久地立在原地,看着卧室的那扇门,仿若石化。
直到卧室的门被人打开,床头灯昏暗的光线画出明暗交界。
林微醒了,在找他。
他有那么一刻想逃避,可他若走了,她会害怕。
沈岸深陷彷徨,命运弄人么?
如果真是她的父亲因为他的母亲不要她,把她丢在垃圾站,她会不会连他也恨上?
朝他走来的女孩在微光中对他甜甜的笑,她笑得很幸福。
“你感冒还没好,怎么出来不穿衣服?山里很凉的。”
林微挽着他,想带他进卧室。
沈岸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又不想不面对她,就像她明明害怕靠近他,却又努力靠近他。
他机械地被她带进卧室,躺在床上。
林微见他总失神,趴在床上托腮问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
他回答得很快。
林微想,他肯定有事。
沈岸不愿意说也许有他的道理。
她没勉强,只是看着他笑,刚才她又梦见他了。
虽然她也做了噩梦,但他在她梦里待的时间好像越来越长,她喜欢这样的转变。
沈岸看着她:“怎么这么开心?”
林微朝他的方向挪了挪,撑起一点身子,在他耳边悄悄说:“我梦见你了,而且最近老是梦见你。”
因为梦见他这么开心?
沈岸心口刺刺的疼痛,他翻身,平躺着,跟她伏在他耳边的小脸挨很近:“梦到我在做什么?”
林微歪着头,她总是做跟他的春梦,那些不能说,但今晚没有,她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出来。
她拢着肩头滑下的吊带,手掠过身前时不小心触碰到他赤裸结实的胸膛,他肌肤的体温不高。
这男人晚上流了很多汗,又没穿上衣在客厅待太久。
林微怕他感冒加重,帮他盖被子。
她垂着的长发被压在被子里,她拨了下,全部撩到另一侧,告诉他:“刚才梦到你在潇姨的墨水里兑水,她气得拿棍子打你,吓死我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能是她怕明天去冯潇音家吃早饭,他们两个冰块闹不愉快。
她觉得这个梦很好笑,两个冰块在干仗,这画面……
林微又笑起来:“你被潇姨打得窜的好快,我都追不上你。”
沈岸只是看着她,轻声问:“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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