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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微不懂他在说什么扯平,却点了头。他们将火盆送回了中年妇女家,沈岸手机充了电,开机后,跟文清报了平安。
文清在电话里跟林微讲话时哭得很凶,还说以后要把她别在裤腰带上,随时随地都不分开,却被沈岸强行挂了电话。
中年妇女的儿子刚好有车,沈岸支付一定的报酬租了他的车。
到了沈岸停车的村子后,沈岸的车不见了,村里人说他的车挡了路,被村长叫拖车拖到了村委会。
不是很大的事儿,村里看热闹的人却很多,就连那个送林微摔炮的少年也来了。
大年初一,好像所有人的脾气都格外的好。
村长不仅没计较沈岸乱停车的事,还从家里拿了汽油过来。
汽油是92的,村长要帮沈岸的车加油,有男孩嚷嚷着对村长喊:“这是豪车呢,得值两百多万,胡伯,要加95的油。”
林微闻言,有点惊讶,她同事说沈岸的车只要一百多万,是他们低估了他的身价?
村长窘迫,他这辈子没碰过这么值钱的东西,区区几方的代步工具竟然比他家二层小楼房还贵个一两倍。
他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加油了,看向沈岸:“要不,我让我儿子帮你去买点95的油。”
“不用了,就加这个。”
沈岸自行加汽油。
沈岸和林微要离开的时候临近中午,村长说今年大年初一,村里人会一起吃大锅饭,邀请他们也参加。
他们本来是要拒绝的,可给林微送摔炮的男孩跑到他们跟前,热情地说:“就留下来吃饭嘛。”
然后看向林微:“姐姐,我有很多摔炮呢,还有更响的雷鸣,可好玩呢,能炸鱼。”
沈岸看着林微笑,林微有些不好意思,她当时不知道为什么会脑抽找男孩要摔炮玩,这男孩肯定已经认定她很爱玩这些小玩意儿了。
男孩见他们还没松口,又在林微面前悄声说:“我知道是你老公惹你生气了,你才离家出走的。”
他一脸洞察一切,然后又偷瞄沈岸一眼:“但你老公肯定知道错了,昨晚他本来不要我的摔炮,但因为你喜欢玩,就找我要了一盒,还是跑着去星月村找你的,那得差不多三十公里,大半个马拉松呢,他现在多半又累又饿,我妈说男人要面子得很,拉不下脸来,要不你就让他在这里吃饭吧。”
原来沈岸是因为这个男孩找到她的。
他走了那么远的路,却什么也没提,还哄着她。
林微不想少年误会沈岸,解释说:“他没有惹我生气,我是跟我爸妈吵架了,他是来找我的。”
少年嘻嘻两声:“你老公人还真不错。”
“是呀,他人很好。”林微笑着说,又对沈岸道:“留下来吃饭吧。”
他们是当着沈岸的面说的悄悄话,沈岸听得一清二楚,他失笑:“嗯,听老婆的。”
少年捂着腮帮子,龇着牙:“咦,酸得我牙都要掉了。昨晚还以为你很高冷呢。”
林微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但自从跟沈岸在一起后,他好像很接地气。
她让男孩带他们去他家稍微洗漱了一下,中午,聚在一起吃饭的人有几十桌,他们跟男孩一家人坐一桌,大家说着祝福的话,充满了浓浓的年味。
这是林微第一次过不压抑的大年初一,以前她都是在奶奶家被轻视被数落的那个,亲戚们吃完饭,她妈会把她当个女佣各种使唤。
吃饭前,村长点了鞭炮,鞭炮离林微很近,她捂着耳朵地往沈岸身上靠,沈岸将她的头按在他怀里,帮她一起捂她的耳朵。
当着很多人的面,沈岸的亲昵让林微红了脸,男孩看着她大笑,她更不好意思。
但她知道沈岸就是这样的人,他从不羞于表达关心和爱恋,这一切于他不过是平常。
吃过饭,沈岸从车上的皮夹里拿了一千现金,给男孩包了一个新年红包,红包上写着沈岸的手机号码。
男孩起初不愿意收,沈岸将红包插在男孩的棉服口袋里:“如果有机会去京海,可以拿着这个红包来找我,我送你一张车展门票。”
男孩听到车展,眼里露出兴奋,他将里面的钱拿出来还给沈岸。
“红包我收下了,钱还给你吧,反正我的红包钱都是要被我妈没收的,她说是要给我以后娶老婆用,其实是拿着去打麻将,她打麻将,我爸就会发脾气,烦着呢。”
林微被逗乐,沈岸也清冷地笑了笑,他没再强塞,带着林微上了车。
车上,林微正在系安全带,沈岸突然递过来一个红包。
“除夕没赶上,大年初一补上压岁钱。”
压岁钱?
林微怔了怔,印象中只有小时候舅妈给过她一两次压岁钱,她看着红包不厚才接过来,但一到手里,里面硬硬的,并不像是钞票。
林微好奇地打开,竟然是张银行卡。
她呆愣了片刻,沈岸的声音传来:“这是我的工资卡,密码是你生日。”
林微瞬间觉得手里的东西沉甸甸的,她想还给沈岸,沈岸好像知道她的心思,先她一步说:“微微,我能对你行使一次任意权。”
他说的是那天他要让她哭三次,赢了的奖励。
很荒唐的赌局。
她想起她跟他提分手时找他要分手费,还说了很难听的话。
沈岸在意了吗?她说其他男人比他大方,说自己是白跟他睡。
林微很内疚,她看着沈岸。
“我不想我爸妈找你麻烦,所以跟你说了很多不好的话,我妈就是无赖,她去京大找你那次,你大概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而且我哥因为赌博惹上了贩卖高利贷的人,他们经常会打威胁电话。对不起,我很自私,对你隐瞒了我的原生家庭,还有我……”
她顿了顿:“生病了的事。我不是个正常人就是表面意思,我不仅有严重的抑郁症,还会因刺激而产生应激反应。”
林微苦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没有毛病,我们家没一个好人。也许现在我们是热恋期,你会做出不明智的选择,不去在意我所有的背景。但是沈岸,我其实早就知道我摆脱不了我的家人,因为爱上你,我又天真了一次,结果都是宿命的必然,没有一次改变过。”
“你还是想跟我分手?”
沈岸安静地听完,很冷静地开口,但他眸光愈发深沉,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缓缓地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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