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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天色渐晚。陆晚辞忙完了花房的活计,用衣袖将脸上的汗水勉强擦拭干净。
看着经她手翻新过的花房,少女的眼底划过一丝心满意足。
她自小便爱极了百花竞相盛放的情状,在陆府尚未败落之时,最常待的便是府上的花房。
那时帝都更是传出流言,陆家嫡女是花神转世,再名贵娇嫩的花种,只要经过她的悉心培育,必定能够成活。
只可惜后来府上出了事,陆晚辞再也没有机会接触这些物事。
时过境迁,谁能想到她竟在声明显赫的九千岁府上重新见到了自己最擅长的鲜花。
陆晚辞轻嗅着鼻尖的芬芳,心情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悦。
正准备收拾一番回房之际,陆晚辞忽地眼前一黑。
蓦地,一个身着夜行衣的男人直挺挺地立在跟前。
她被吓了一跳,口中发出“嗬嗬”的声响。
正欲向旁人求救,却听对方沉声道,“陆晚辞,都督有请。”
卫劭?
陆晚辞情不自禁地瞪大了双眼,脑海里开始回忆自己的行径。
最近几天她都安分地待在花房里,似乎并没有同这位卫家家主有任何的接触。
思索无果,陆晚辞忐忑地向眼前人打起了手势。
侍卫大哥,不知都督找奴何事?
墨一垂眸看着明显不知情的女人。
都督府的暗卫间向来都是靠暗语和手势交流,他自然能看懂对方的意思。
只是这女人眼下有不敬都督之嫌,墨一对她也不甚客气。
“管好你自己的事情便可。”
陆晚辞感觉对方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臂,下一秒,整个人都离地腾空而起。
等待的时间漫长至极。
黄莺跪得双腿发麻,两股战战,就要支撑不住的时候,门口终于传来了响动。
她惊喜地抬眼望去,赫然便是满身泥土痕迹的陆晚辞。
黄莺再顾不得害怕,膝行几步上前,毫不留情地伸手指证起来。
“都督,就是她对您不敬!我明明吩咐了让她搬些花卉过来,可她偏偏不识货,竟拿了杂草前来糊弄!”
随着黄莺话音的落下,陆晚辞默默地松开了环抱的双手,怀里捧着的两盆“杂草”也展露出了真面目。
见黄莺所言不假,卫劭的眉心狠狠皱起。
头疼的感觉再一次袭来,竟要比前几回都激烈许多。
絮絮叨叨的指责不断涌入耳边,卫劭闭着眼,耐性清零,手中的玉如意向黄莺飞了过去,女子的声音戛然而止。
“聒噪。”
玉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在场众人下意识噤声。
被突然砸了额头的黄莺更是害怕得不敢言语。
静谧中,空气中有一股幽香隐隐浮动。
众人只觉这气息十分清冽,唯独卫劭察觉出了几分异样。
男人幽深的双眸缓缓睁开,情绪竟得到了安抚。
男人垂眸,径直望向陆晚辞手中的“杂草”。
“说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闻言,黄莺难以置信地抬眼。
都督不应该生气得直接将人拖下去打死么,怎么会给陆晚辞辩驳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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