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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凯尔塞那离开后,乌鲁的表情立刻就阴沉了下来。他也不是傻子,凯尔塞为什么突然愿意把【禁忌物】的规则告诉他,并且不断强调那个夺走了手指的邪教徒除了那一额外规则外就没有任何威慑力了,怂恿他去对付那个邪教徒的原因,是很明显的。
“那个混蛋。”乌鲁咬着牙说道,“想借刀杀人,他竟然想除掉我!”
“就像是你想除掉他那样的除掉你吗?”白维慢慢悠悠的说道。
乌鲁顿时哑然,半晌后才有些结巴的说道:“我,我想除掉他也就只是一个,一个想法而已,可是这个家伙,他已经付出行动了。”
“你是想向我解释什么吗?”白维的小头再次立了起来,就仿佛是在双手抱胸似的看着乌鲁,“你想说,你还是十分注重你和他的‘兄弟’情的,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你是不会对他下手的……你是想借此表明你的义气,还是对他的感情?”
“不,没有!”乌鲁当然否认了,“我只是……不想杀太多的人,现在的处境,已经很危险了,要是在对凯尔塞动手的话……”
“在你接上我手指的那一刻,你就是在与世界为敌了。”白维淡淡的说道。
这句中二感拉满的话要是说给一些同样中二病的少年,肯定会让他们感到热血沸腾,但说给乌鲁这个老屁眼神甫就只能让他吓得浑身一抖,而后连连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注意到这里有一根奇怪的立直手指,而后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提醒着:“维,维萨斯大人,您还是小心一点吧,毕竟这些人都在找您。”
对于乌鲁的反应,白维是真的感到有些无奈。
为什么,他就不能落在一个满脑子都只有毁灭世界,一发现自己的存在时就会哇哇大叫着要把全身心都献出来的邪教徒的手里呢,那不就方便多了。
这个老屁眼神甫真是太麻烦了。
但白维并没有把这些不耐烦的情绪表达出来,而是平静的说道:“放心好了,这些低级骑士的检查手段,应该还不足以把我检查出来。”
“呃……”听白维这样说,乌鲁便有些不解,“那您为什么过来的时候还要让我伪装呢?”
在从教堂里出来的时候,乌鲁也确实遇到了好几道检查关卡,但白维都让乌鲁以教会神甫的身份混了过去。
莱茵神教是一个等级森严的地方,乌鲁虽然只是个小地方神甫,但在名义上确实要比这些最低级的骑士们高一级,所以骑士们也不太敢硬来,当然也是因为他们默认了那手指是在邪教徒的身上,而将乌鲁这个教会神甫排除在外了。
但这毕竟还是有风险的行为,特别是乌鲁刚才还对凯尔塞说,来的路上他已经被检查过了,要是凯尔塞这么一核对,那他的麻烦可就大了。
所以,乌鲁不明白,如果目前教会骑士们的检测手段真的无法检测出白维的存在,那么他为什么还要冒这个险呢?
“我说了,是‘应该’,不是‘绝对’。”对此,白维自然也是有解释的,他平静的说道,“在以前,你们确实是没有这个技术力,但我毕竟已经睡了那么久,谁知道你们有没有更新迭代呢?我倒是无所谓,但你敢冒这个险吗?”
“呃,这自然是不敢的。”
乌鲁立马就略过了这个话题,但也是因为他并没有觉得白维的话有什么不对,这个理由很充分。
所以他并不会想到,这只是白维给他挖的又一个坑。
在附身于乌鲁的这几天,白维就致力于给乌鲁挖各种各样的坑,有的坑乌鲁已经跳下去了,而有的坑还没有,为了防止他不跳或者漏掉了,白维就只能多给他挖一些。
当然了,这是不能让他察觉的。
还好,这方面白维做的不错。
“咳咳咳……”突然间,乌鲁又捂嘴咳嗽了起来,越咳越猛烈,等到把手放下的时候,毫不意外的看到手心里满是血。
“看来你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啊。”在乌鲁说话前,白维便淡淡的开口道,“等恢复过来以后,先去加强一下体力,你实在是太弱了,这种水平怎么能当我的门徒呢?”
乌鲁从白维的话语中听出了那毫不掩饰的讥讽之意。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并不像之前一样感到紧张,甚至有一种,很奇怪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白维提到了“以后”。
是啊,不管怎么样,至少还有维萨斯大人。就算不是莱茵的神甫了,他还是维萨斯大人的门徒。
这让眼下处境艰难的他,有了稍许的心安感。
“我明白了,维萨斯大人,我是不会让您失望的。”乌鲁擦了擦嘴角的血,继续上路,同时他想到了凯尔塞刚刚说的话,便问道,“话说回来,维萨斯大人,刚才凯尔塞说的那些,能够对付您规则的方法,您……有什么看法吗?”
“看法?没有什么看法。”
“那……它会生效吗?”
“我也不知道。”白维半真半假的说道,“我从来都没有这般虚弱过,虚弱到只剩下一根手指。在我活着的时候,你们的所有办法对我都无效,现在我就只剩下一根手指了,你们还要思考对策。我只能说,有点让我感到可笑,但我确实没这方面的经验——用一根手指去打人。”
乌鲁感觉白维的这番回答,听起来怎么有些……幽默呢?
维萨斯大人也会幽默的吗?
他很好奇,但他不敢问,正好这个时候,迎面走来了几个穿着体面的人,他便立刻将手放了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迎面走来的人从穿着上来看,并不是骑士,而是地主的家仆。在骑士们还没有到位的时候,凯尔塞从地主的家里借来了这些家仆用来充当临时关卡。
这些人自然也是不敢检查乌鲁这个神甫,但也不至于太过在意,他们就像是没有看见乌鲁似的,自顾自的,嘻嘻哈哈的聊着天,手里还提着一袋染血的粮食。
乌鲁也注意到了那袋粮食,突然感觉有些眼熟。
而后,他听到这些家仆们的交谈声。
“那个小屁孩,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
“肯定是从老爷家偷来的,但无所谓,反正已经归我们了。”
乌鲁微微一怔,他再次看向了那袋粮食。
那不是染着血,是已经被血浸透了,正一滴滴的从里面往外漏。
这一刻,乌鲁的大脑一片空白。
下一秒!
“砰”的一声。
乌鲁将那个家仆的脑袋按在了墙上,如同失了智般的大吼着:“说!你们把那个小鬼怎么了?!”
就像是一条护食的狗。
而目睹了这一切的白维微微一笑。
很好,你终于掉进去了。
虽然,是以这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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