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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周六。温阮清和陆晏辞照例去了老宅，院子里看到辆没见过的红旗，京A的车牌。
陆家那地下车库实在太多辆车，温阮清也只是每次来回经过时大概扫几眼，哪能每一辆都记住。
以为是家里的车，便没太在意。
下车的时候却被陆晏辞拉住，“上周不是说要挑几株海棠搬到御景园吗？去花房看看。”
“不先跟爷爷、爸妈打声招呼吗？”
陆晏辞眸底讳莫如深，“待会儿回来再见也不晚。”
温阮清觉得奇怪，“你不太对劲。”
陆晏辞下巴微抬了下，“那是司家的车。”
他们是比以往都来的早一些，但老宅这边也没提前说，也不确定里面是不是只来了司为一个人。
陆晏辞拉着她的手：“要见吗？”
刚问完，就看苏念禾从门口出来，“我听到院子里有声音，约莫是你们来了。”
满脸担忧的看着阮阮，“司家老两口来了，也怪我，早上起的迟，起来又和D国那边开了个视频会，刚下来才知道，都没来得及跟你们说一声。”
“阮阮，要是不想见，你们要不去其他院子待会儿？”
温阮清没打算见的，但那老两口找去御景园吃了闭门羹，现在又跑来老宅。
两家那么多年的情分在，老爷子这边又不能跟她一样将人赶出去。
温阮清叹了口气，“算了，这次不见，又不知道以后还要折腾多少回。”
陆晏辞：“不想见没关系的，不用考虑那么多，总归以前他们也常来跟爷爷一起下棋钓鱼，就算不见你，跟老爷子聊天也是聊，你别有心理负担。”
“没有心理负担，没事，不用担心我。”
这段时间司为都跑御景园吃多少闭门羹了，也自然知道周六他们是要回老宅的。
就算司为没告诉两个老人，那老爷子先前跟老两口视频通话的时候都有聊过，她甚至都听见过，今天可不就是专程来这儿等她的。
正要往里进，就见一辆SUV开了进来。
司为先文婧一步下车，“对不起阮阮，我也是刚知道老两口过来的这边，我这就带他们走。”
温阮清不记得自己这是时隔多少天再次见到司为。
着实惊了一番。
时隔不久，他头发竟是白了大半，人也消瘦不少，眼底乌黑一片，整个人看着精神大不如前，说是老了十岁不止，都不为过。
对上司为的眸子，温阮清眼神躲闪了下，“不用了，一起进去吧。”
陆晏辞牵着她，一进去便看到司老太太拿着手帕坐在沙发上低泣。
陆修远面色不展，一声接一声的叹气，“老司，你们当真是糊涂啊。”
这是温阮清第一次见司家老两口，她和陆晏辞结婚的时候，这二位当时好像在国外养病，只送了红包来道喜。
从前不知道怎么样，但现在看着，确实状态一般。
司老太太看到她，当即从沙发上起身，泪眼婆娑的看着她，薄唇开合几度，最终哽咽的喊了声，“孩子……”
陆修远：“阮阮来了？”
温阮清视线从那二老身上收回，笑着跟老爷子问好，“爷爷。”
司老太太等一众人都落座了才开口，
“好孩子，终于见到你了，你跟你妈妈真像，长得比你妈妈还要好看。”
温阮清今天想心平气和聊的，但是她也真架不住老太太一开口就在她的雷区蹦迪。
当然不止温阮清听得这话不对，其他人听到都捏了一把汗。
司为出声，“好了，阮阮你们也见过了，回去吧，别叨扰了。”
司老太太充耳不闻，“我想好好看看我的孙女。”
温阮清轻笑出声，看向老太太的眼神里满是嘲讽，
“您可当真是有意思，当年怎么没觉得我妈好看？当年不是还扬言要让苦命的我胎死腹中，这会儿又是孙女了？”
老太太唇瓣抖了抖，只顾着去哭了，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
司老爷子比陆老爷子还要年迈几岁，但到底上过战场，双目炯炯有神，
“孩子，当年的事情，是我们司家对不起你母亲，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是于事无补，我也这把年纪了，不知道还有几年的光景，只想在剩下的时间里，好好弥补你，希望你别拒绝，好吗？”
听听这不容置喙的语气，还真是下军令下习惯了。
“我受不起，”温阮清一字一顿，“我真的，受不起。”
“虽然当年我妈是自己选择嫁了那样的人，但如果不是你们逼她，她何至于此？”
“我也不知道人竟然能自私到这种地步，你们当年为了家族荣耀可以视人命为草芥，现在又为了减轻自己内心的愧疚，跑来打扰我的生活。”
“你们有没有想过，我是不是想见你们，是不是想接受你们的弥补，凭什么任何时候都是你们说了算，任何事都要按照你们的想法来？”
“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逼死了我妈，我要心大到什么地步，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你们的弥补？！”
“我今天还就把话说清楚，你们当年威胁得了我妈，但威胁不了我，我还偏不如你们的意，我不受按照你们意愿来的这份弥补，我也绝不原谅！”
温阮清这些年如何不如意，大家都听说了。
但他们只是听，那长达十多年的生活怎么熬过来的，那份痛苦谁也没亲身经历，谁也没办法感同身受，更没道理劝她去原谅。
陆修远本就疼她，如今更是护着她，不悦的看向司老爷子责怪道，
“你当阮阮是你从前带的兵还是怎么的，听你那说话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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