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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阮清心里发慌,但还是出于礼貌,开了僵硬的嘴巴,“谢谢司伯伯关心,好多了。”
吴姨上了茶,司为要去端茶杯,临了还是没碰到那茶杯便焦急开口,
“今天你拍到的那枚玉佩,可以给我看看吗?”
温阮清右手正捏着那黑色丝绒盒子,闻言又攥紧了几分,
“这玉佩是我妈的遗物,上面有点小瑕疵,我记得很清楚,应当不是您的传家宝。”
不知道这句话哪个字眼触动到了司为,男人眼眶竟红了起来。
缓了又那么一小会儿,才像是吊着一口气,哽咽道,“这玉佩,是当年我给你妈妈的。”
“嗡——————”
温阮清只觉得一阵耳鸣,嗡嗡作响,大脑都失去反应了,一口气差点儿没提起来,双臂又开始不自觉的发麻,怔怔的看着面前这个一身凛然正气的男人。
这玉佩是司为给的话,或许,好多事情就水落石出了。
就在这时,陆晏辞拿着两个文件袋从楼上下来。
看到司为,没多意外,但总归叹了口气,看来今天这事儿是得搬到桌面上了。
苏念禾本就握着温阮清的手,第一时间察觉到她手的僵硬,心也跟着提溜了起来,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什么玉佩啊到底?”
说着,从温阮清手里拿过那只黑色丝绒盒,打开。
司为也起身过来瞧,去拿那只玉佩的时候,手抖的不像话。
好一会儿,司为才抬眸看温阮清,“这玉佩怎么会到了国外的收藏家那儿?”
下午在拍卖会的时候,温阮清心里便已经隐隐有了猜测,余光又瞟到陆晏辞手里那两个文件夹,某个答案呼之欲出。
所以眼下,听着司为这带着质问的语气,又回想到梁珊告诉她的,当初她妈是怎么在手术台上护着这枚玉佩的,心里顿时又疼又气,冷不丁怼出声,
“要不你去底下问我妈?”
这话说的着实堵人,听得司为一愣。
苏念禾也诧异了,温阮清向来都是温柔乖巧的,说话也挟着吴侬软语的调调,让人听了心里软的一塌糊涂的。
今天这般疾言令色,她还是第一次见。
陆晏辞揽着温阮清的肩坐回沙发上,“坐下说。”
几人又重新坐回去,陆晏辞打开其中一份文件袋,放到温阮清面前,
“本来想等你康复后再说,但眼下看着,今天不说是不行了,当年的事实在保密性极高,时间又太久远,所以我的人只查到一星半点儿。”
“但正好今天司伯伯在,我想,您应当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温阮清左手还不怎么能抬得起来,只能右手去翻阅那些文件。
温婉当时已经是非常有名气的青年画家,那一年在京城办画展,前后几天,一共有六幅作品被司为买走。
画展结束后入住了某城郊的别墅区,而那片地区,是司氏的地产,温婉入住的那套房,在司为名下。
再之后的三个月,温婉便频繁在京城与苏城之间往返。
而那段时间,温婉所作的画,大多是让人看着就能感到幸福的。
可所有的一切,都终止在温婉的画廊开馆之际,司为消失了。
万事俱备的事,只是临期突然放弃开馆,在这之后,温婉便与邢良友结婚了。
就在司为消失的一个星期后,闪婚了。
年代实在太过久远,那个年代,还并未像现在这般大数据发达,什么都有迹可循,加上当年有大部分证据已经被上面干预销毁,只查到了这么多。
温阮清不敢想象,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外公口中向来独立自信又温柔的温婉,伤心到随便找个烂人结婚,还抛弃自己的事业不管。
司为着实没想到陆晏辞能查到这些,他这些年所有的一切都是高度机密,当年和温婉之间的种种,他在出任务前已经被上面抹的一干二净。
他以为,这些往事,他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带进土里。
“你怎么查到的这些?”
陆晏辞凝视他几许,冷沉开口,“我自然有我的方式,但现在不是追究机密安全的时候,我想你的关注点,应该在这份文件上。”
说着打开另一个文件袋,是亲子鉴定报告。
司为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翻开的那份报告,看到后面确定为亲子关系结论的那一刻,‘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
心脏像是压了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手抖的几乎要拿不稳纸张,不可置信的看向温阮清,“这是……?”
“您和阮阮的亲子鉴定。”
“之前您去医院探病的时候取了您的头发做的鉴定,如果还是怀疑鉴定的真实性,您也可以自己再做一次。”
司为那双凌厉肃然的眸子满是不可置信,半生军装加身的男人一时嘴巴哆嗦的话都说不利索,
“阮阮……阮阮是我的……女儿?”
苏念禾惊得眸子都瞪圆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几人,满心的疑问。
正不知从何问起,就听温阮清冷沉低吼出声:“我不是!”
温阮清都不用看,便能猜到那亲子鉴定报告的结果,但她实在开心不起来。
想着温婉那些难熬的日子,想着自己那十多年受过的委屈,再看看面前这有权有势生活恣意的男人,她当真半点儿都没有找到亲生父亲的喜悦。
愤然盯着司为,一字一顿的冷然重复道,
“我不是你女儿,我从一出生就没有亲生父亲。”
陆晏辞握着温阮清冰凉的手,试图给她一些温暖,“本来想等你伤养好再说的……”
话音未落,便被温阮清打断,
“没事,反正也改变不了什么,我知道到底是谁让我妈那么可怜就行了。”
从前她想恨都不知道恨谁,现在最起码知道了。
司为说不出的震惊,他也是满头的疑问,可眼下事实在面前摆着,陆晏辞不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也没有开玩笑的必要。
但看温阮清抗拒他的这副模样,顿时心里更难受了,
“孩子……你……”
温阮清一脸冷然的看向好多次欲言又止的司为,“你先前好像是问过我这玉佩怎么到的国外?”
温阮清冷笑一声,不紧不慢道,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我只记得梁珊那天拿刀砍我的时候,说我妈在产房的时候,手里一直攥着这块玉佩,人失血过多在那床上都凉透了,手还是不肯松开。”
“如此来看,她应当是非常宝贵这枚玉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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