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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慨舟嗯了声,刚要说什么,更衣室里的盛婉已经换好衣服跑出来,轻快道:“姐,你看,我觉得这身不错,更适合我。”沈瑶转头看去,俏皮的短发,恰到好处的嫩黄色,衬得盛婉肌肤白嫩,眼眸明动:“很好看,就这件吧。”
盛婉心爱地拎着裙摆转圈,抬起头,才注意到一旁的傅慨舟,疑惑道:“姐,这位是?”
“我的一个朋友,傅慨舟,刚巧在这儿遇到。”
盛婉上下打量将傅慨舟打量一番,瞧见对方相貌清俊,皮肤白净,心念一动。
沈瑶对顾城的态度盛婉都看在眼里,两人相处就是关系要好的朋友,迟迟没有推进的迹象。
但眼前这位傅慨舟不一样,他的长相明显和萧羽是同一类型,像是藏于雪山之巅的冰水,干净澄澈。
只不过萧羽的性格看起来更冷冽些,而傅慨舟和善纯粹,有亲和力。
盛婉凑近小声道:“姐,你跟这位朋友能在女装店碰面,真是瞧得很。”
话里着重强调“女装店”三个字,暗示傅慨舟专程来这儿制造偶遇。
声音虽然压低,却没避着人,傅慨舟自然也听见了,垂眸腼腆的笑了笑。
盛婉这副语气,就知道她又要胡说,沈瑶给了个眼神警示,她才飞快地吐吐舌头,严肃起来,伸出手道:“你好,我叫盛婉,是沈瑶的妹妹。”
傅慨舟握手示好,点点头。
简短地打了个招呼,盛婉挽上沈瑶的手臂,轻轻撼动,央求道:“姐,新裙子买了,还差搭配的一双鞋,你眼光好再陪我转转吧,行吗?”
既然已经出来了,不答应这位小祖宗的要求哪有那么轻易能回去,沈瑶没办法,只好道:“先说好,买完鞋就得回去了,我还有事。”
盛婉欣喜不已重重点头。
“不好意思,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沈瑶扭头看向傅慨舟道。
傅慨舟道好,目送两人结伴走远的背影,清澈的眸光逐渐黯淡,暗流涌动。
“同志,这件衣服你还要吗?不要我就挂起来了?”店里的售货员上前询问。
傅慨舟回过神,看向手里的白裙子,稍一犹豫道:“要的,麻烦帮我装起来吧。”
......
在商场又转了一会儿,逛了几家店,盛婉看中一双圆头白色系带小皮鞋,正好能搭那件黄裙子,终于得偿所愿打道回府。
沈瑶骑上自行车,先将盛婉送回家,再回去慢慢给读者写回信。
刚走到崔家门口,就见门口堵得一片人,嗡嗡的议论声也阻不住那粗狂的嚎叫和怒骂声。
“出来,崔江平你别当缩头乌龟,你们一家子仗势欺人,当官的就可以欺负老百姓吗?赶紧把人给我交出来,不然让你好看!”
“走过路过的都看看,他们姓崔的一家子摆明了不讲理,扣着我家姑娘不放!我们这穷苦老百姓没地方说理去!”
里面的人是什么来头尚不清楚,可沈瑶站在门外,话里话外都是冲着崔江平去的。
难道说是他在工作中得罪了什么人,来家里闹事了?
海都的一起间谍案害死不少人,去年又逢严打,审判后直接拉去刑场枪毙的都有几卡车,一时间京都的高层都怕受到牵连,人人自危。
要不是因为萧振江突发旧疾,上面顾念他过去军功,这会儿也早就成了阶下之囚。
现在凡在京都的官员谁不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再闹出什么事受到检察院关注。
崔江平身为京都教育局的上层领导,众目睽睽下被人找到家里来闹事,事情要闹大,被抓住把柄,绝不好收场。
想到此,沈瑶不免着急,把自行车停靠在路边,就想挤开人群进去查看。
刚走进步一扭头,发现盛婉脸色惨白,甚至全身上下都在微微颤抖。
“婉婉,你怎么了?”沈瑶询问。
盛婉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唇瓣轻颤道:“姐,我不想回去,咱们现在去你家行吗?求你了。”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哪有看都不看就走的道理。
沈瑶眉心紧蹙:“怎么了?难道你跟他们认识?”
盛婉垂下眼,过了片刻才道:“里面的人应该是盛长东,那个人算是我的亲生父亲。”
沈瑶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刚才那人说是来找他姑娘,原来这个姑娘就是指盛婉。
刚才还担心是崔江平得罪什么人,故意上门闹事,知道是盛家的人,沈瑶松了口气。
他们这家人倒真有意思。
当初沈春梅和沈春娟执行死刑的时候,他们怕受到牵连,就连来京都收尸都不肯,躲着藏着当缩头乌龟。
现在估计是看风头过去,他们又想从盛婉这里讹诈些什么,所以不远千里的跑来京都。
看盛婉怕成这个样子,沈瑶道:“你别进去,在外面等着,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盛婉急切地将她拉住,语气哀婉:“姐,你不要让他们把我带走,行吗?”
沈瑶愣了一下,随即拍拍她的手安抚:“你放心,他们想带你走没那么容易,你是咱爸养大的,去留只有你自己决定,他们无权干涉。”
听着沈瑶的话,盛婉才稍微稳住心神,点点头。
门口的人围观的人不少,也不知道已经闹了多久。
沈瑶好不容易才挤进去,就见院里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带着两个近三十岁,兄弟模样的年轻后生堵在门口,吵吵嚷嚷闹得不可开交。
不用想五十来岁的那个老男人就是盛婉的亲生父亲盛昌东。
他个子不算高,身形黑瘦干瘪可嗓门却很响亮,指着紧闭的房门:“出来呀!都给老子出来呀!你们崔家办了亏心事,以为躲起来不见人就没事了?做你的春秋大梦,赶紧滚出来!不然我们就砸门了!”
“就是,你们把我妹妹藏到哪儿去了?趁早交出来!”
那兄弟俩也不省事,有他爹出头,嗓门一个比一个叫得响。
门口聚围聚的人群议论纷纷。
有刚来的不了解情况,急着看热闹,向其他人询问是怎么回事,人群中戴帽子的年轻人给解释。
“这三个应该是一家子,他们家闺女小时候被人给抱走了,找了很久,好不容易才找到,可抱走他姑娘这家人是当官的,扣着人不想给,要把他家闺女嫁给自家小子当童养媳。”
“你说说,都已经是新时代了,竟然还有这种办事的。”
“现在为了一家子团聚,没办法只能上门来要人,也是可怜人呐!”
沈瑶在旁听得真切,看那人说得有鼻子有眼,好像自己亲眼见过似的,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正好说话那人转过头,帽子底下的一张脸要比沈瑶想象中还年轻。
看起来顶多十六七岁,根本还是个少年,哪是会说出这么老成的话的人。
沈瑶眸光微冷,视线淡淡在他面上扫过,迈步走进院中,来到那父子三人面前:“你们是谁?在我家门前叫唤什么?谁藏你们妹妹了?”
一句“我家”让父子三人顿时安静下来,视线齐刷刷地聚在沈瑶身上。
寂静片刻,只听盛昌东爆发出一声悲切的哭嚎,踉跄朝沈瑶走去:“女儿,我的乖女儿,我是你爹呀!爹找得你好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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