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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盛婉还在身后站着不动,许瑶蹙着眉回过头:“我又不是病人,盯着我干什么?没事儿干了吗?”盛婉被说得涨红了脸,把药品托盘往双手胸前一夹,气冲冲道:“谁盯着你!”低着头脚步匆匆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许瑶嗤笑一声,沈建州真不怎么会养小孩儿,盛婉这姑娘家身量不大脾气倒是脾气大。
心里吐槽一番,她转过头继续看向浩瀚夜空,晚风徐徐,带着凉意,也不知道萧羽在海都怎么样?
他已经很久没有给自己写信了,不知道事情办得还顺利吗?
......
第二天天刚亮,崔江英就被医生护士簇拥着推进手术室,她在的时候,崔家人不敢出来,等她进了手术室,崔伯承才迈着大步而来,寸步不离地守在手术室门口。
崔江平焦急地在手术门口踱步,大家既希望手术后,崔江英能够立马恢复记忆,又害怕进度太快她一下子接受不了,心情纠结。
开颅不是小手术,得费不少功夫,许瑶和一群人就在手术室外候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漫长又煎熬。
另一边,晚上值班结束,盛婉心知自己出现在这个场合不合适,就先回宿舍。
刚走到宿舍楼门口,就看见两个身着条绒褂子的女人站在门口,这两个人她再熟悉不过,一眼就认出来。
对方看见她也赶忙跑过来,一把拽住她:“婉婉,你可回来了,我跟你大姨都等你大半天了!”
长得跟沈建州有七八分形象,只不过沈建州的模样在男人里是英气魁梧的类型,女人长成这幅样子,就显得尖酸刻薄。
盛婉不耐地甩开拽着的手:“你们来干什么?”
“干什么?”沈春娟眼睛一瞪张口就开始数落:“我们不来找你,你万年都不知道往家里传个信儿,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宿舍楼前,来来往往人不少,不断投来好奇的目光,盛婉被臊的头都抬不起来,她之前在海都上学,沈春娟三天两头就找上门哭穷要钱。
甚至好几次就像现在这样找到学校,不给钱就闹事不肯走。
实在受不了她才求着崔云松把她带到京都,安排到军区医院当护士,她们竟然追到京都来了。
盛婉实在受不了周围人的眼光,恨不得立刻逃走。
沈春梅责备的看了眼沈春娟,摆出一副和善的样子:“别怪你娘说话难听,她也是太着急了。我俩来是还有话问你,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迫于无奈,盛婉只能把她俩带回宿舍,军区医院的职工宿舍都是独间,她平时跟崔云松回崔家住,很少回来。
屋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墙上贴着明星海报,沈春娟进来环顾一圈,惊讶道:“这么大屋就给你一个人住?”
盛婉不耐烦跟她多说,含糊着嗯了声:“有什么话快说吧。”
见她这副态度,沈春娟又有些火大,刚要数落,这回被沈春梅按住了,眼神示意她说正事要紧。
“婉婉,听说你爸的原配妻子找到了,究竟是咋回事儿啊?你咋不跟家里说呀?”
盛婉抿着唇,半晌道:“我没说,你们不是也知道了吗?”
沈春梅和沈春娟对视一眼,看这情况是真的了!
他们家是花钱把崔江英定下当媳妇的,谁想两人刚结婚,崔伯承这个老不死的就要安排沈建州进部队卖命。
家里就沈建州一个儿子,老爹和老娘年纪大,正缺人照顾。
沈建州要是进部队,就剩下她们姐妹俩,啥都没捞着,还得帮他照顾爹娘,心里自然一百个不愿意。
为了让沈建州跟崔江英离婚,乖乖从部队回来娶个农村媳妇,她们甚至连下药的招数都使上了。
用土方子不让崔江英怀孕,好等沈建州嫌弃,名正言顺把人休回娘家。
不知怎的沈建州像是鬼迷了心窍,宁愿守着个不下蛋的母鸡,也不肯离婚,还嫌家里人欺负她,另起炉灶。
她们没了下药的机会,崔江英就给怀上了。
怀上不算,还想等胎坐稳跑到海都去,眼看这一家子是要去海都去生活,撇开家里不管,沈春梅和沈春娟两姐妹气得睡不着。
说来也巧,村里有个不务正业的泼皮,结交了些不三不四的人,专门往山沟沟里倒人。
两人一合计,趁着沈建州不在,借着请客吃饭的由头,把崔江英骗到家里来,下了点儿蒙汗药,卖给人贩子。
当年两人一起干的事儿,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就这么过去了。
这几年,家里翻新盖了房,还买了地,全靠沈建州按月寄钱。
哪想到十多年都过去了,现在又要被翻出来,要是被沈建州知道是她们害得他妻离子散,肯定不会放过她们。
想到这里,两人背后生生逼出了层冷汗。
人就是这么奇怪,干坏事儿的时候,总是心存侥幸,要被发现的时候肠子都泛青。
沈春娟慌得腿软,到底沈春梅年纪大,能稳得住,死死盯着盛婉:“现在她人在哪儿?”
盛婉看她们这副样子,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有意卖起关子:“谁?”
话刚出口,就被沈春梅狠狠摔了个巴掌:“你说能是谁,崔江英!这份上还有胆子绕弯儿装傻,真以为养了你十几年,沈建州就真是你的亲爸了?”
“实话告诉你,是我跟你娘当初把她们母女打发出去,才有你现在的好日子过。现在崔江英被找回来,还带着他俩的亲生骨肉,要是沈建州知道是你娘把他们一家子害成这样,还会留你在城里享福吗?”
盛婉捂着脸,被沈春梅的话惊得惊恐的瞪大双眼。
从前都是沈春娟对她没好脸,沈春梅都是哄着劝着,现在突然发这么大火,肯定是被逼急眼了。
扑面的绝望感让盛婉几乎喘不过气,她一直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要是把她送回乡下那个家,她宁愿现在就死了。
可沈春梅说的不错,要是沈建州知道妻女是被她娘卖了,自己还怎么可能再这个家继续待下去。
盛婉眼里泪意涌现,她紧攥住拳头,指甲深深抠在肉里,泪水顺着脸面划过,哽咽着道:“她失忆了,人在医院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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