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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用力拉扯着老妇的身子。但是老妇身子疲软,她才将人拉起来,人就又软软地倒了下去。
“陈家是怎么了,去年才没了大儿子,今年小儿子又没了。”
“留下这寡母和寡妇,两个能撑起门楣的都没有了,让这娘俩怎么活呀?”
“谁说不是,这老天爷怎么专门挑可怜人欺负啊!”
“人是在酒楼被砸死的,杜老板,你得给个说法呀!”
也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紧接着所有人都将矛头对准了酒楼的老板杜仲书。
杜仲书手脚一阵发麻,他就是个做生意的,哪儿见过这种场面。
见众人都让他给个说法,他也苦着一张脸,说不出话来。
“不是,不是啊!这和我没关系,和我没关系啊!”
“人就是在你的酒楼被砸死的,你还说和你没关系?杀人偿命!”
杀人偿命四个字一出,杜仲书就彻底麻了,“真不是我呀,不是我,谁来帮帮我啊,我冤枉啊!”
这时,王城站出来了,“本官有办法找到酒楼坍塌的原因。”
杜仲书眼前一亮,“大人真的有办法?”
他的命有救了!
“嗯。”王城镇定点头,指着那一堆废墟,“酒楼是朝着右前方倒塌的,也就是说右前方的支撑出了问题。仔细找找,很快就能找到的。”
杜仲书听见这话,眨巴了一下眼睛,赶忙凑了上来,摆出一张恭维的笑脸。
“求求大人,您可一定要帮我证明清白呀!”
王城看了他一眼,“我会找到酒楼坍塌的原因,至于你是不是清白的,得看证据。”
“行行行!”杜仲书连连点头,忙不迭地答应下来,“有劳县令了!”
“要快一点。”王城又交代了一句,“这酒楼倒塌下来断裂的石头木板之类的,已经堵住了路,得尽快清理出来。”
随着阿朝带着衙门的人清理现场,王城这里的线索也更加明朗了。
他站在一根柱子前,打量了好半天,终于笃定地点了点头。
“快来人,快!”
这时,阿朝像是发现了什么惊悚的事情一般,喊声都变了调子。
“大人,您看!”
阿朝引着匆忙过来的王城进入了围栏之中。
这附近一带,因为刚才的发现,已经禁止通行,不允许百姓过来了。
王城大概也没想到,场面会如此血腥。
酒楼坍塌之后,阿朝带着人清理废墟,本是想着尽快将道路清理出来,尽量不影响百姓们的生活。
谁想,这酒楼的地面被房顶砸下来,直接砸断了地面上的石板,将石板挪开,这底下竟然是数十具尸体。
仵作被阿朝找过来,过去查探后,得出了结论:死亡时间大概是从今年到之前七八年不等。
有些尸体上还沾着烂肉,而有些尸体就只剩下一具白骨,看不出半点生前的模样。
冲天的恶臭一遍遍地冲刷着鼻腔,饶是王城已经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看着这些死人的惨状能平静下来,这气味也让他难以忍受。
王城忍着恶心交代衙役们将这些尸体全都运回衙门。
顿了顿,直接说道:“本官找到酒楼坍塌的原因了。”
他带着阿朝来到酒楼右前方的位置,指着那里唯一一根还立着的半根柱子,大概有四尺半的高度。
“这根柱子是酒楼右前方的支撑点,这个位置,你们看看。”
他指着柱子顶端后侧的位置,示意阿朝和杜仲书等人看过去。
阿朝盯着那顶端看了一会儿,才指着柱子上一些细微的参差问道:“大人,这是什么?”
“锯齿。”王城道。
“还有这里,”他又指了一下柱子顶端前侧的位置,“这里是断茬。”
“如果本官没猜错的话,有人提前用锯条将这个位置锯过了,虽然幅度不大,但这里日常堆放着很多杂物,挤压着这根柱子,这个位置受力本就比其他支撑点更大,长此以往下去,像今天这样倒塌,只是时间问题。”
“原来如此。”众人听罢,恍然大悟,点点头。
目光再次落在那截断柱上,王城又感慨了一句。
“其实,这人还挺聪明的。”
没有直接将这根柱子锯断,而是选择了锯断一半。
再借助时间,来让自己的目的达成。
“看着上边的锯齿,少说也有半月之久了,想要找到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原本就忧心案子的王城心底更加沉重了。
也不知道这个锯断了酒楼支撑柱子的人,和这些尸体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
尽管王城已经第一时间让阿朝封死消息了,但还是有人听到了风声。
王城和阿朝二人才回到衙门,衙门外就已经堵了一群百姓,将整个衙门给堵得水泄不通。
林湘正在安抚他们的情绪。
周文则拿着一本册子过来,“大人,这是近五年里,咱们殷南县的失踪人口,登记在册的有一百四十二人。”
王城是在四年前来的殷南县。
看来这些命案早就他来之前就有了。
“这么多?”王城惊呼一声。
“不对!”他又沉声摇头,“之前挖出来的尸体,只有五十八具!”
周文惊疑不定,“大人的意思是,还有?”
“再去顺着之前的方向挖!”王城直接发号施令。
仵作还在验尸,尸体的数量太多,衙门里又只有一个仵作。
要想将这些尸体和失踪人口对号入座,绝非一两日之功。
王城回来的不算慢,到这会儿,仵作也才粗粗看了两具情况还算好一点的尸体,初步的验尸报告已经放在一边的架子上。
这会儿他正在查探第三具尸体,看见王城进来,只随口招呼了一声,就继续查看手底下那具身上没多少肉的尸体。
王城正拿着验尸报告看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的仵作“咦”了一声。
“这是什么?”
王城立马转头看去,就见仵作手上拿着一块黑漆漆的东西映在日光之下打量。
“这好像是……”
他从仵作手上接过那个小石块,打量了一会儿,“好像是墨斗的线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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