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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根下,有座简易羊圈。旁边,还有个低矮的窝棚。
城防军已经拉起隔离带,围着的居民,窃窃私语。
穿着白大褂的军医和护士,神情凝重地进入窝棚。
几个安保队员,盘问着发现者。
陆远跟着挞禄、李荷美等人,抵达事发现场。
他混在人群中,关注着事态发展。
挞禄作为代总督,是北海城最高长官。
安保队长第一时间,上前汇报情况。
事件的起因不复杂,羊圈的十余只羊叫个不停。
因此,有人过来查看,
结果就发现牧民一家五口,全都死在窝棚,立马报官。
挞禄问道:“军医怎么说?”
安保队长挠了挠头,说道:
“初步判断,是食物中毒……
具体是误食,又或被人投毒,有待进一步检查。”
挞禄问道:“什么时候死的?”
“不太清楚,应该没多久吧……”
李荷美从羊圈转过身,说道:
“不!死亡时间,至少四五个时辰以上!”
挞禄看向李荷美,希望得到解释。
李荷美指着空空如也的食槽,说道:
“没有一点草料,羊之所以叫唤,显然是饿的受不了。”
保安队长恍然大悟,挑起大拇指:
“李长官高见!”
话音未落,军医匆忙跑出窝棚,
发现挞禄和李荷美,快步走来。
他小声和两人说了几句,挞禄与李荷美一起瞪大眼睛。
异口同声问道:“你确定?”
军医点点头。
挞禄不再犹豫,立刻对安保队长下令:
“扩大封锁,把附近街区全围起来,许进不许出!”
保安队长虽然震惊,但“啪!”的立正。
“是!卑职这就去办!”
他立刻吹响紧急警哨,召集安保队员。
而,陆远已经听到,军医对挞禄的秘密汇报。
“牧民并非中毒,而是被病菌感染……
一种从未见过的,致死率极高的病菌,
必须,马上,隔离这片区域,
否则,全城都可能遭殃!”
李荷美却追问军医:“那些羊为什么会没事?”
军医苦笑道:“李长官,
有的病菌只传染人类……具体是什么,
只有采集样本送到实验室,检查后才能知道真相。”
陆远突然想起来,
原来的世界,曾经发生过一次,席卷欧罗巴的传染病。
据说,死了好几千万人,把所有人吓坏了。
难道,这个世界,同样的事又发生了?
如果是真的,将会是天大的浩劫。
不过,他并未在窝棚和羊圈里,
感应到任何细微的,黑暗能量波动。
是自己境界不够?
还是戈斯拉误判了?
又或者,仅仅是一个巧合……
安保队长的警笛吹响,远处传来很多呼应的警笛声。
大量安保队、巡逻队、城防军等,
也都接到命令,陆续赶来,执行“区域戒严令。”
依据挞禄的指示,
他们都按照统一的说辞,对居民解释。
“有毛子奸细混入城中,
杀害了牧民一家,请居民们回到家中,耐心等待就好。”
大多数居民,还是比较信任衙门的,听了宣讲后乖乖地回家。
还有不少刺头,就是拧着不肯离开,
安保队员严格执行“隔离制度”,将他们全部扣押。
想耍横的,挨上两枪托也就老实了。
陆远混杂在慢慢散开的人群中,
乘人不备,一闪身,躲进了幽暗的角落。
而,几乎同一时间,
李荷美似乎感应到什么,转头向这边瞥了一眼。
少顷,她没发现异常,又移开视线。
军医和护士,将牧民一家的尸体,
全都装进尸袋,打包运走……送到军医院,进一步化验。
片刻之后,城墙根下,
以及附近这一片居民区,基本都安静下来。
下面会调来全城的军医和医生护士,挨家挨户检查居民。
发现有感染者,立即隔离,尽量减少传染源。
挞禄叮嘱几句,和李荷美离开。
反正,今晚,肯定睡不成了。
发现羊圈无人看守,
全身黑色的陆远,悄悄从角落处出来,
无声无息地靠近并钻进窝棚。
他总觉得,这件事,太过离奇。
想着看一眼现场,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端倪。
这户牧民寒酸到了极点,几乎和狗窝没区别。
尽管,光线弱到伸手不见五指,
但,在陆远眼中,一切都非常清晰明白。
饭桌上、地上,都有破碎的瓦罐陶片,
地上还散落着,一些煮熟的麦粒和骨头。
这说明,牧民家人死去时,正在吃东西。
难怪军医会判断,食物中毒。
陆远扫了一眼,就判断出,绝不可能是食物中毒。
毕竟他拥有《医心》、《食神》和《炼药》,
食物有没有问题,看一眼,闻一闻,
就非常的清楚明白。
既然如此,那么军医的第二判断:
这户人家死于传染病,是不是正确呢?
很快,陆远发现,地上残留的很多血迹,
黑色的血迹,全都已经凝固成血痂。
他上前,蹲下,仔细端详着血迹。
嗯?
怎么回事?
这些血痂中,竟然还有极其细微,几乎忽略不计的生命力。
若不是抵近察看,真的会被他疏忽过去。
很快,陆远发现,
这种细微的生命力中,混合着一种更难以分辨的灵力波动。
奇怪!
牧民家如此落魄,表明他们大概率不是修行者,
那他们的体内,哪来的灵力波动?
这不科学!
下一刻,陆远意识到,
这恐怕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灵力病菌。
而这种病菌,极有可能是被有意识的培植出来的。
要想知道答案,必须去检查尸体。
不是信不过军医,
而是,连他都差点被骗过,
就凭军医那几下子,根本查不出来。
打定主意,陆远钻出窝棚。
突然,不远处,数只光柱亮了起来,
将窝棚和羊圈,照的雪亮。
数十名荷枪实弹的,城防军和安保队员,将陆远团团包围。
“举起手来!不许动!”
陆远笑了笑,很欣慰。
李荷美这小妮子,警惕性还真不低。
原以为在角落,自己躲过了她的检查,
但,没料到,李荷美居然瞒天过海,杀了一招“回马枪”。
看来,自己刚才太专注了。
而且,这个小老婆的第六感,更加敏锐,
她的抓捕手段,也越来越缜密了。
不过,陆远没打算暴露身份。
实在丢不起那人,能拖一会是一会。
他举起双手,说道:
“别误会!我是医生!没有恶意……”
李荷美可不管医生不医生,恶意不恶意。
她命令道:“抓起来!”
安保队员一拥而上,准备强行控制“不法分子”。
陆远赶紧声明:
“我配合,我配合!你们可不能虐待老百姓……”
李荷美快步上前,厉声问道:
“老实交待,你是谁?
从哪来?在城里要干什么?”
“我叫李是真,是一名医生,
打算治病救人……听说了有人离奇死亡, 一时好奇,才过来看看……”
李荷美“哼”了一声,拿枪口抵住陆远的脑袋。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再胡扯,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
陆远叹了口气,说道:
“我有皇城太医院的名帖,拿给你看了就知道……”
李荷美皱了皱眉。
一般人看见枪口,都会吓得不行,
可这位粗犷大汉,竟然毫无畏惧。
她凶巴巴地说道:“别耍花样!”
“好的,好的,我这就给你拿……”
说着,陆远从空间中,拿出一张空白名帖,
凭着《匠心》的手艺,加上“时空”技能,
秒速绘制了一份,“正宗”的太医院名帖,至少短时间不可能鉴别真伪。
李荷美接过名帖,反复看了几遍,没发现可疑之处。
难道他真是医生?
但,看着对方的形象,实在和医生相去甚远。
她的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
安保队员摇了摇头,他没在陆远身上,查到违禁品。
李荷美挥了挥手,安保队员散开。
她随口问道:“你在里面,有什么发现?”
陆远编了瞎话,张口就来:
“我的嗅觉特别灵,刚才在里面,
我闻到了强烈的邪气……感觉很危险。”
“哦?”
李荷美追问道:“你有遇到或听说过,类似的病情?”
陆远说道:“具体要检查尸体,
这样才能得出,更全面更准确的诊断。”
李荷美盯着陆远看了很久,忽然问道:
“我们是不是见过……你来北海城多久了?”
陆远说道:“应该没见过吧……
那个,我刚到,呃,能带我去看看牧民的尸体吗?”
李荷美想了想,
觉得眼下,特殊情况,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她点了点头,说道:
“行!但,你不能干扰我们的工作,
要不然,抓你去坐牢!”
陆远点头,答道:“好的,我不会乱来。”
于是,李荷美带着陆远,赶往军医院。
为了安全,军医院也加强安防,尸检室更是双岗守卫。
陆远拿着名帖,李荷美做担保,
两人一同进入,如临大敌的尸检室。
看见陌生人进来,首席军医皱了皱眉。
“他是谁?”
李荷美说道:“太医院的李是真医生,
他去过牧民家,说是闻到了邪气……
他希望,能参与到尸检工作。”
首席军医狐疑地看着陆远,问道:
“李是真……没听过,你真是医生?”
陆远扫了一眼解剖台,说道:
“我建议,你最好针对血液组织,进行最细致的检查!”
首席军医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侵犯,不满地说道:
“我们会全面检查,不管你是不是医生,等我们检查完了再说!”
陆远忽然问道:“医生的信条是什么?”
首席军医一愣,继而变得不自然。
陆远继续问道:“你是不知道,还是故意忘记?”
尸检室内,还有好几个专业医生,纷纷对陆远投来诧异的目光。
我去!
这位李是真,居然敢挑衅首席军医,真牛啊!
然而,首席军医却不得不说道:“认真,虚心,实事求是!”
陆远点点头:
“至少,你还不够虚心,长此以往,
你会渐渐的骄傲自满,盲目自大,最终害人害己。”
犹如黄钟大吕敲响,又仿佛当头棒喝。
首席军医立刻警醒,眼神变得惭愧,态度谦和。
“谢谢!我会吸取教训的!
来人,给李是真医生,准备手术器械!”
李荷美惊奇万分,这位首席军医一向目空一切。
没想到,李是真寥寥数语,就让对方改头换面,服气低头。
看来,这家伙八成真是个专业的粉刷匠!
陆远穿上白大褂,带上羊皮手套,来到一具尸体前。
拿起手术刀,按住腹部,刀尖轻轻一划。
“噗!”的一声,开膛破肚。
一股腥臭气味,喷薄而出,
幸亏带了“活性炭口罩“,要不然非得晕厥过去。
在灯光下,陆远看清尸体的内脏,
几乎都变成黑紫色。
那种新型的灵力病菌,
布满整个腹腔,甚至充斥着整具躯体。
陆远立刻拿起吸管,
抽取混合着血水的体液,再滴到显微镜玻璃板上。
嗯,军医院的显微镜,就是陆远制作的。
望远镜都做出来了,显微镜自然不也在话下。
首席军医和其他医生,被陆远熟练的外科手术技巧,征服了。
我去,这位李是真,真不一般!
当陆远熟练转动,显微镜的微调旋钮,
只用了一秒钟就能准确对焦,更是让他们惊掉下巴。
我勒个去,这家伙也太神了!
要知道,整个北海地区,只有这一台显微镜。
因为是精密仪器,大伙都像眼珠子一样,爱护着宝贝着,
使用的时候,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慢慢转动。
哪像陆远这么的简单粗暴,
“咔咔咔!”
几下就调好了……
首席军医佩服之余,也产生了新的疑惑。
太医院确实很牛,但,没听说有这么厉害的外科医生呀?
另外,他们好像也没有显微镜,
那么,李是真是从哪里接触到的呢?
甚至,比自己更熟悉……
不过,他还是虚心地请教道:“李医生,有什么发现吗?”
陆远很快就找到灵力病菌,
因为,它的外形太突兀,一眼就能辨别。
确凿无疑,就是人为配置。
那么,牧民家是被有意传染的。
他站起身,让出位置,
对首席军医说道:“你自己看吧!”
首席军医立刻上前观察,
很快,他也从血液中发现了新型病菌。
“不会吧?这是……什么东西?”
陆远问道:“你觉得是什么?”
首席军医抬起头,看向陆远,大着胆子问道:
“这是一种新病菌……似乎,不是自然形成的?”
此言一出,其他医生炸了锅。
“什么?新病菌?!”
“首席,不是自然形成……是什么意思?”
首席军医学着陆远,站起身,让开:
“你们也都看一看吧!”
随后,他转向陆远再次请教:
“李医生,下面我们该怎么办?”
陆远淡淡地说道:
“马上进行药物试验,找出杀灭或克制这东西的药物。”
首席军医连连点头:“好的,我尽快安排!”
陆远想了想问道:“立刻分片区,
对全城居民,进行抽血化验,不要遗漏!”
“是!我马上报告挞禄总督。”
首席军医如今对陆远,言听计从,捣头如蒜。
陆远摘掉手套,解下白大褂,向外走去。
首席军医愣住,继而追上来问道:
“李医生,请留下来,指导我们的工作……”
陆远摇摇头,说道:
“你们按照流程加快进度就好,我还有别的事。”
李荷美全程目睹,
见李是真要走,不但没有阻拦,反而跟了出来。
“你到底是谁?!”
陆远淡淡一笑:“荷美老婆,我去去就回!”
说完,召唤出不死鸟,一飞冲天。
李荷美气得哇哇大叫:“没良心的!你回来……”(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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