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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内立即就热闹起来了。倒是苦主一家子看着王布犁这个年轻的小吏,一时间心情复杂。
他们没有私自搞死儿媳妇,就是想要告官,还儿子一个清白,绝不是醉酒失火死的,而是被那妇人给害死了。
结果万万没想到,这期间会有权贵插手,着实是让他害怕。
“老爷。”老头子给王布犁跪下,眼泪都流出来了:
“要不然咱别赌了,我怕。”
“老丈,怕个屁。”王布犁把老头扶起来:
“你们有冤,来了县衙,就得伸冤,纵然是当今陛下也支持我的。”
倒是老头的另外一個儿子眼睛一亮,难不成王老爷他能直通陛下,心里倒是有了些安慰。
坐在一旁的李景隆总觉得王布犁在点他。
动不动就陛下,你小子见过陛下的龙颜吗?
县衙捕快出动,前往现场勘察,王布犁等人
赌约的事情,也很快就传递到朱元璋那里。
作为大明第一关注对象,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快马加鞭送到皇宫报告。
就算是王布犁在家睡觉,也得有人在房顶上盯着他。
开国皇帝的命令,自是有无数人贯彻到底。
“五头大肥猪,一个时辰就能破凶杀案?”
朱元璋看着册子上的记录,也是起了兴趣:“咱咋觉得这小子在吹牛?”
“爹,且等着看就行。”
朱标不明白父皇为何会对一个小吏如此关注,这本就不是一件正常的事。
他说王布犁值得培养,但并没有过多放在心上,大明值得培养的人太多了。
光会破案能咋的?
还得给大明挣来赋税,平定边境,才算是有本事。
“你不相信王布犁能做到?”
“我自是相信他能做到,所以他一个小吏员才会敢于同李景隆打赌。
这种赌约,不用想,就是李景隆那小子输,他是一点都没继承曹国公的机敏之处。”
对于大儿子的话,朱元璋哈哈大笑了两声。
旁人都说虎父无犬子,可大多都是虎父犬子。
像他这种虎父无犬子的人才是少数,如何能不让他得意?
朱元璋把手里的册子放下,吩咐一句,待到结果出来之后,立即把消息送过来。
他要验证一下王布犁到底是怎么靠五头大肥猪把案子给破了的。
有人在旁边开始搭简易的棚子,里面堆满稻草。
吴知县并没有出来,他得待到尘埃落定,方能出面。
“把刚杀死的那头死猪四条大腿都给我卸下来。”
王布犁对着刚杀完猪接猪血的张屠户说了一嘴。
“好了,大爷。”张屠户很快就给卸下来了。
王布犁挑了一只后腿,叫蒋环挂在一旁,剩下的三条腿送给了宋典史、牢头以及承发房的人。
李景隆瞧着王布犁分润猪腿,开口询问:“你拿猪腿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避免死猪在火中挣扎。”
李景隆:???
饶是蒋环也觉得王布犁是在用言语侮辱小公爷。
这叫怎么回事。
“大爷,这头死猪要不要开膛破肚,否则在火里烧有些浪费?”
“不行。”王布犁歪了下头:“实在觉得可惜,你把猪尾巴猪耳朵割下来带走,就当工钱了。”
“多谢大爷。”张屠户脸上带着笑意。
“对了,这头活猪绝不能挣扎从火场里出来。”
“大爷放心,这绑猪的手段是咱老张家祖传的手艺,您且安心等着瞧。”
众人都不明白王布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是敢于同当朝小公爷叫板的胆量,不是谁都有的。
他们全都瞧着王布犁的操作,看看到底怎么用五头大肥猪破了这件杀人焚尸案子。
王布犁吩咐人把这头死猪和另一头活猪关在一个堆满柴禾的棚屋里放火烧屋。
熊熊大火,在眼前燃起。
搞得许多看热闹的人都往后退。
草屋里的猪叫声刺耳,但众人都没有理会,静静的等待。
李景隆眼里冒着火光,时不时的与郭宗交头接耳,他看不明白。
两头猪放在大火里烧,另外三头猪做什么用?
“景隆,俺也不知道。”
郭宗回了一句,查案子这件事他也不懂。
到目前来看,完全都是被王布犁这个小吏给牵着鼻子走呢。
蒋环站在一旁,小声嘀咕道:“大爷这法子管用吗?”
“把吗字去掉。”作为刑房第一狗腿的温客双手抱着膀子:
“虽然我不懂,但大爷胆敢同当朝小公爷公开打赌,他就不可能输。”
听到这话的李景隆,脸色微变,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反驳。
自幼的教育,他就没接受过查案子的技能。
众人瞧着王布犁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甚至自己拿着茶壶等点。
等那头活猪也烧死了之后,王布犁便叫人一起拖出来查看。
“看出什么来了吗?”
王布犁瞧着蹲在地上检查的宋典史询问,此时烧烤过后的猪肉除了黑了吧唧的,还稍微带点那么肉香气。
“没啊。”
王布犁叫他掰开两头猪的嘴:“先杀后烧的死猪嘴里没有烟灰。
那头被活活烧死的猪,因挣扎迫于呼吸口鼻呛入烟灰。”
“哎,真是如此。”宋典史开口惊奇的回复。
“说这些有什么用?”
李景隆不理解,王布犁说的话他能听懂,但并不理解到底怎么就证明是妇人下的手。
“来人,把苦主的尸体带过来。”
王布犁吩咐了一句,叫仵作现场验尸。
“大爷,死者口腔里并没有烟灰。”
听到仵作的话,王布犁往自己嘴里灌了口水,盯着李景隆道:
“现在你明白谁是真正的凶手了吧?”
李景隆啊吧啊吧,指了指地上的尸体,又指了指肥猪,不知要要说什么。
倒是刑房第一狗腿温客站出来道:“大爷,尸体嘴里没有烟灰,说明与被提前杀死的死猪是一个死法,那就是死者是在火灾之前被人杀死。”
“不错,道理就是这么简单。”王布犁指着一旁的妇人道:“那么真相就只有一个!”
“就是她杀了自己的丈夫,
妇人倒在地上,面色苍白。
“果然是伱这个毒妇!”老丈暴怒大叫着:“你还我儿的性命来。”
妇人被踹了几脚,就被捕快给拦住,既然报了官,就得按照大明律办事。
“好好好。”
一直未曾露面的吴知县戴着镣铐缓缓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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