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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笔银钩的文武二字,任谁来都得赞一声好字。李璋原想着今日得闲就去找个好匠人将其裱起来的,不想竟用在了此处。
面对一脸怨毒歇斯底里的王夫人,李璋毫不犹豫的贴脸开了大,将皇帝的御笔请了出来。
毕竟,人家有个提督京营的京营节度使哥哥哩。
“你说御笔就御笔?”
愣神片刻的王夫人很快就调整了心态,这贼子将她的心肝吓成了这模样,今日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管这御笔是真是假,只要不让他走出荣国府,外面的人谁又能知道这贼子是死是活!
再说了,一个至今没什么实权的皇帝,指不定哪日就被老圣人换下去了。
那御笔就算真的又如何?
已经失心疯的王氏,目光中的狠辣此时已是毫无遮掩,不顾贾母的眼神,朝身后的仆妇斥道:“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去叫人来,今日定要将这暴虐之徒拿下!”
院门处的贾琏夫妇本来就要抬脚进来了,一听这话,贾琏的脸上显露出了一丝惊讶与讥讽。
他将急切要进去的王熙凤往后一拉,两人避到了小竹林里。
“爷?都要打要杀了,咱们不去劝劝?万一真让姑母伤了李璋可怎么好?”
王熙凤万般疑惑,按说自己的丈夫今日是跟着李璋才得了御赐的差事,自家也得帮帮忙才说的过去。
贾琏捂住了妻子的嘴,待王氏的仆妇匆匆离开后,这才冷笑一声,跟王熙凤说:“你不会以为李兄弟没有倚仗就会在这府里跟二婶对上?往那边看……”
“呀!有贼丿……”
“嘘!”
王熙凤只朝着丈夫手指的方向看去,就发现郁郁葱葱的树杈子上,有一道黑影隐在暗中。
“那是锦衣卫的人,与李兄弟一同进京的。打李兄弟进府,他就一直在这守着。”
贾琏简单解释了两句,听到里面的咒骂声还在持续,便拉王熙凤从小竹林出来。
“爷这会去办点事,你现在进去,什么话都不要说,什么事都不要管,去帮表妹收拾东西。记住了,就算李兄弟提剑砍人,你也不要管。这件事,跟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时间紧迫,贾琏也不好详细的分说解释,只能再三强调。
在他转身时,王熙凤疑惑焦心的又将其拽住。
“二爷,你倒是给我说说清楚,咱家虽得了李璋的恩惠,可那到底是我的亲姑妈,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姑妈受了外人的欺负?”
贾琏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这是王熙凤嫁到荣国府来从未见过的。
只见贾琏抓住了王熙凤的手,将自己被牢牢拽住的手臂从中抽了出来。
“凤儿,你是我贾琏的妻子,族谱上记得是贾王氏。若你还想跟我好好过日子,想让我给你拼出一道敕命的封诰,就忘了什么姑妈王家。”
与几乎是两个样子的贾琏,令王熙凤心惊,不由自主的想要往后退去,却被贾琏一把拽了回来。
贾琏压低了声音,在王熙凤耳边再次警告:“记住,现在就进去按我说的做。咱们能不能摆脱生死大劫,就看今日了!”
……
暖阁外的李璋,静静的在等王氏的手段。
可惜左等右等,屋里的人都快将东西收拾好了,王氏的手段还只是不时的咒骂,以及贾母与贾政的犹豫。
“李兄弟,林妹妹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王熙凤最终还是听从了丈夫的话,从进了院子后,除了劝了两句老太太,眼睛都没敢往姑妈身上瞅。
天爷,那死鬼今天怎么就变了样呢?
有点可怕,更多的却是令她心惊欣赏的男子气概。
她将屋子里慌乱不知所措的几个丫头安抚好后,将黛玉拉到跟前,叹了一声跟李璋说道:“真要今日就带了林妹妹离开?闹大了,终归不是什么好事啊!”
“多谢少夫人,今日若不离开,在下担心会酿出更大的祸患来。”
李璋已经试探出了荣国府的虚实,更何况自己的小表妹在这看似温情的荣国府中,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不走,留着过年吗?
他将御笔重新收好,朝王熙凤拱拱手:“劳烦少夫人寻辆马车,我们兄妹这就离开这虎狼窝。”
“说什么劳烦不劳烦的,都是一家人……唉……”
这对话落在原本痴傻样的贾宝玉耳中,顿时就像是点燃了一颗爆竹。
贾宝玉猛地挣脱了王氏的怀抱,跳起来就要冲上去拦住李璋。
“不许走,林妹妹哪里都不许去!”
“宝玉……”
“宝玉……”
贾母、王氏均是大惊失色,生怕李璋一剑砍了自己的凤凰蛋。
唰!
李璋再次拔剑,挡住了要冲向黛玉的贾宝玉,剑尖抵在了贾宝玉的咽喉处。
“再敢上前,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李璋前进一步,贾宝玉就后退一步,贾母、贾政夫妇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小贼,放开我儿!”
贾母已然腿脚软的站不住了,倚靠在小儿子的身上,被吓得毫无血色的脸上,尽是担忧焦急。
王氏则是不顾生死就要往上冲,还是一旁的仆妇将其死死拉住。
只听这王氏嘶吼咒骂着:“人呢?死到哪里去了?怎么还没过来?”
……
贾琏站在马棚边上,替自己的宝驹添了草料豆饼,直愣愣的出神。
平日里只负责照看马棚的老仆,今日不见半点佝偻模样,快步走到贾琏跟前,小声禀道:“少主,八个人,都杀干净了。不过老奴等人动手的时候,那位跟着李公子一同进京的锦衣卫大人应该是看到了。”
“无妨,我今日这么做,就是要让他看到。他看到了,那就是李兄弟看到了,就是陛下看到了。”
贾琏毫不在意这件事的暴露,摆了摆手叮嘱道:“平叔,把尸体统统扔到我那好二婶的院子去,然后回去歇着吧。这风都刮起来了,今后怕是没多少安生日子可过了。”
“行,少主心中有数就好。”
老仆咧嘴笑了笑,露出发黄的牙齿:“不过少主今日的决断让老奴很欣慰,老公爷总算是没有看错人。”
说罢,这老仆又重新变回了佝偻马倌,摘下腰间的酒葫芦,往嘴中灌了一大口后,哼着不知名的小曲离开了。
“呵~就是不知我那好二婶什么时候去王家哭嚎了,侄儿真的好期待啊!”
贾琏讥讽的朝着暖阁方向笑了,最后往马槽中扔了把草料,拍拍手就转身往内院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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