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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交待葛忧帮忙找房子，没想到他的速度这么快，已经帮他物色好了三套房源，就等着程学民去附中那边，好一起去看房。可哪知道自那以后，根本见不到程学民的人影。也是知道他小姨子冯家末也在附中上高三，今天实在等不及就跟着跑过来了！
来的刚刚好，蹭到了程学民一顿大餐！
“华侨公寓有套房子？”
在饭桌上，葛忧提到是两套两进式的四合院，还有一套是华侨公寓，都在燕大这边附近。
燕大附近的四合院，程学民跟冯家幼两个已经看过，大差不差也就那样，并不太想入手，暂时不考虑！
倒是葛忧说的华侨公寓，这倒是吸引了程学民的注意，多问了几句。
先不管什么华侨不华侨，就光公寓这两个字，就值得程学民去看看。
“华侨公寓？就是燕大外面不远处，花园村那几栋华侨公寓群？”
“我可听说里面的房子非常高端，是早年做给那些归国华侨们住的，户型跟装修风格都是对标英美发达城市的住房！”
“应该非常贵吧？”
葛忧是老燕京人，但冯家幼也同样是老燕京人，她从小就是在燕京长大的！
她听她爸妈说过，当年华侨公寓的建造，可引起了不少轰动。
她妈做梦都想拥有华侨公寓那边的一套房子，可惜他们根本不够格，人家是做给归国华侨买的。
也只有归国华侨才能买那边的房子，所以才叫华侨公寓。
既然是给华侨住的公寓，即便有人要出手，但肯定价格不会低。
“这我不太清楚，房东要当面谈，所以下午我带老程你们过去看看先！”
葛忧点点头，房子他是帮看过的，真他娘的好！房价可能也不会低，只是他想帮忙套问一嘴，房东没有松口。
非得说是等见到买家再说，没把葛忧给气乐了，瞧不起人是不是？
连个房价，他葛忧都不配知道？
所以葛忧说什么也要把程学民带过去看看，他也倒想知道那房子，那老娘们想要卖多少钱！
“那另外两处四合院呢？”
冯家幼点点头，跟着问起了另外两处院子。
“那两处四合院，有一套不咋的，我看着都嫌破旧脏乱，不过另外一套可能就在华侨公寓隔壁的关系，房子我看着还好，干净整洁还不错！”
葛忧一边嗦着肉汤，一边巴巴叽叽的说道。
“行，下午放学后你等我一下，我们先看看那套华侨公寓！”
程学民听了个大概点点头，本想着吃完饭就去，不过巴老那边还有篇稿子要送，耽误不得。
“老程你下午没时间吗？我都准备翘课了，伱又让我回去等，多无聊啊！”
葛忧面色一愣，老程这家伙不是成天翘课的吗？
怎么他难得翘一下午的课，准备陪他去看看房子，怎么就没时间了？
“谁跟你那么闲啊！？我下午还要去送篇稿子，等我回来再说！”
程学民交待了葛忧两句，让他就在附中那边等着！
这边吃完饭，程学民把冯家幼送去宿舍休息，便马不停蹄的来到门卫处找汤老。
“来了！”
见程学民推着自行车过来，晒着太阳的汤老都不带起身，指了指桌上说道：“稿子看完了，写的还行！”
程学民点点头，把自行车旁边停好，把粉笔盒按着的稿子捡了起来，翻了翻诧异的问道：“汤老，不是您说帮我润色润色一下的吗？怎么空的？”
程学民看了看，这哪有润色的痕迹，全程通篇都不带有一处要修改的，程学民真怀疑这老顽童他到底看没看啊？
“怪我喽？！”
“你小子连一个错别字都不留给我润色，还怪我没给你润色？”
“去去去，赶紧给巴老送过去吧！这稿子没毛病，巴老也挑不出毛病，去吧去吧去吧！”
汤老极其不耐烦的挥挥手，将程学民直接赶走！
“……到底有看没看啊？！”
程学民也傻眼，一个错别字都没留吗？
也不对啊！
你丫的一个燕大退休老教授，宿老级的大佬，帮小辈润色就只为找找错别字啊？
“我没看我没看？我都看了三遍，还要我怎么看？”
呃！
程学民没想到他就嘀咕的一句话，竟然被这小老头给听到了，吓得他收起稿子推着自行车，赶紧扬长而去。
“这小子，稿子确实写的不错，就是笨了一点！”
汤老看着逃荒而逃的程学民，眯着眼摇头笑了一句。
程学民蹬着自行车往城区中心赶，巴老下榻住的地方不是招待所，是前门饭店！
前门饭店是改开之前，燕京八大饭店排名第二的国际性招待所，仅次于燕京大饭店，坐落在虎坊桥附近，是老燕京最为繁华的地段。
五湖四海奇人多汇聚于此，更是梨园京剧发源之地。饭店内的国粹圣殿一梨园剧场，以其绚丽多姿的京剧艺术蜚声国际，源远流长。
巴老喜欢听戏，所以便就近下榻住在了这里。
等程学民赶到前门饭店，找到房间的时候，李晓琳已经在收拾行李准备动身回沪上！
“学民，就等你的稿子了，我估摸着你也该到了！”
李晓琳见程学民赶过来，满脸笑意的打招呼说道。
“晓琳姐，本来上午就该送过来的，耽误了一下！”
程学民悻悻的点头，跟李晓琳解释了一句，便又问道：“晓琳姐，巴老不在吗？”
“他这会儿应该在梨园那边，等会儿直接从那边出发！”李晓琳点点头，又跟着问道，“要不，我带学民你过去见见他？”
“不了不了，我就不过去打扰巴老的雅兴了！”
“晓琳姐你看看稿子行不行，要是有修改的话，我就在这里改，我速度还行！”
程学民心里也急着赶回去看房子，没什么心思在这边。要不是知道巴老他们今晚的火车，他都想干脆明天送过来。
“好，那学民你随便坐会儿，招待不周你别见怪，等回头你跟家幼去沪上，我一定给你们接风洗尘！”
“好的好的，晓琳姐你客气了！”
李晓琳也不跟程学民客气，让他随便坐后，便也顺着屁股坐下，专心的看手中的稿子。
稿子篇幅不是很长，之前也已经看了差不多五千字的开头，后面也就一万多点字，没花李晓琳多少时间。
程学民也并没有坐下，而是打量了一下这个年代，号称燕京八大饭店之二的前门饭店套房格局。
真不错！
其实跟后世的五星级大酒店的条件，并不会差多少。
差的可能也就是年代局限性的高科技，其他硬装完全是对标国外发达城市的装修配置，所以程学民也越发的期待，老葛跟他提到的华侨公寓！
同样也是对标国外发达国家的住房配套装修风格，所以室内该有的肯定有，比如独立卫生间，抽水马桶之类的，这是程学民夫妻两个最在意的！
“不错，学民你可真是个急才，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写的这么多，而且写的这么好！”
“跟我爸说的一样，你真是有当年还珠楼主日更三万字的风采！”
李晓琳看完稿子，是真的挑不出什么毛病，只能一个劲的夸赞说道。
“比不得比不得，还珠楼主当年字字如珠，口若悬河，极尽风采，我是比不得真比不得！”
程学民谦虚的直摆手，人家还珠楼主那是脑速起飞，直接口若悬河说的起飞，他用手写的怎么可能比得上？
“学民你就别谦虚了，我可是听家幼提过，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创作的！”
“真的，学民你的天赋恐怖，这点我爸都佩服得要死！”
李晓琳毫不吝啬的夸奖道，又跟程学民说道：“学民，稿子很好，基本不用修改，反正以我的水平是找不出什么毛病！”
“所以，稿子我就带回沪上了，回头给你寄样刊跟稿费单，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晓琳姐你怎么说都行！”
程学民也跟着赶紧点头，稿费单不稿费单的无所谓，不过就一万五千字出头的小短篇，能有几个稿费？
主要是没让巴老亲自登门拜访约稿，失望而归就行！
“那好！那回头有稿子……”
这下不等李晓琳紧跟着约稿，程学民赶紧摇头说道：“后面可能真没时间！”
“懂懂懂我懂！丈母娘催稿盯稿盯得紧是吧！？”
“那新稿子，我们明年再约，争取给我来个中篇或者长篇，行不行？”
短篇确实也不太得劲，篇幅太短了，毕竟她们《收获》主打的是长中篇，要不是时间紧任务重，李晓琳真想等程学民那个中篇。
而不是为了完成上面的政治任务，选择这个才一万五千多点篇幅的短篇。
“没有没有！”
“行行行，那我就预祝晓琳姐跟巴老你们一路顺风，下次来燕京记得找我跟家幼！”
丈母娘盯稿，这是已经在圈子里传开了吗？
见李晓琳都这么开玩笑，程学民连连摆手否定，又跟着连连说道。
“好，下次来燕京，肯定再找你们，到时学民你可得给我个大中篇！”
三句话不离本行，这就是当编辑的！
“那我尽力！”
又客气了两句，程学民就选择了告辞，不耽误人家收拾行李，赶晚上的火车。
出了前门饭店后，程学民又苦逼的往回蹬自行车，又得个把小时！
累啊！
开始怀念上辈子的电动车了。
可惜这个年代的摩托车，还得等好几年才能放开，私家车也同样得等好几年。
现在自行车对普通老百姓来说，都算是‘豪车’啦！
反正程学民他们程家湾，就大队有一辆代步自行车，还被老爷子宝贝得很，程学民也没借骑过两次。
又返回燕大这边，已经是四点多了，接上早就等着的冯家幼，便又向燕大附中那边赶！
“老程，你总算来了，都等了一下午啦！”
见葛忧从附近窜出来，程学民纳闷的问道：“你下午没去上课啊？”
“上个毛线，不想上了没劲，还不如我再回去喂猪来的强！”
葛忧推着自行车过来，跟程学民吐槽说道！
“还想回去喂猪啊？！”
程学民嘴角抽抽，这葛大爷是喂猪喂出感觉来了是吧？他之前就在京郊昌平县兴寿公社插队知青，公社见他瘦不拉几没把力气，所以打发他去喂猪养猪了！
这是刚返城没读两天书，又想他的猪队友啦？
“反正就是不想上了，我爸给我在找门路，打算把我搞进总工会文工团，老程你觉得怎样？”
葛忧可能真不是个读书的料，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的燕大附中复读班的，反正肯定不是凭真本事考进去的！
不过他提到总工会文工团，这倒是葛大爷今后的路！
葛大爷就是从文工团开始，慢慢出道，成为京圈核心成员之一！
“这可以呀！”
“正好老葛你的表演天赋不错，确实可以去试试文工团！”
当即，程学民他们也是边骑自行车，边说着扯淡。
“毛线表演天赋，要不是读书真没劲，我是真不想去那什么叼毛文工团！”
“对了老程，这边！华侨公寓这个方向！”
吐槽的时候还不忘带路，到了三岔口葛大爷指了指右边，说道。
差不多也就十来分钟，葛忧又指了面前的一个胡同，说道：“那个好点的院子，就在这里面！”
“不过我们先去看华侨公寓，那边的环境条件确实是好，要不是我家老爷子有房子给我住，我也想买这里面的房子住！”
反正吹牛又不犯法，吹吹牛逼过过嘴瘾不行吗？
程学民扫了一眼，没当场戳破葛忧的吹牛逼，往前再骑了一段路，便到了华侨公寓院门前，没让直接进去。
而是在门口保卫室这边先做登记，问清楚拜访哪家之后，保卫室这边再打电话询问里面的房主，确认后才放行！
“这么严吗？”冯家幼小声的嘀咕一句，进去都要预约跟房主联系，否则还不让进！
这不比那些部长大院都难进！
“华侨公寓管的就是这么严，听说是学国外的，有什么物业管理，每个月还都要给物业交七八块的物业费，贼贵！”
葛忧已经打过前站，帮程学民他们两个问过，所以开始装逼说道：“看到他们刚才打的电话吗？听说里面每家每户都装了电话！”
“这……那不得好贵！？”
冯家幼本来手上有个小万元户，觉得燕京城什么房子不可以看？
可等听旁边的葛忧这么说，心里就瞬间没底了！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反正十几年前刚开始卖的话，听那些侃爷传的几十万吧！”
葛忧又不太确定的说道，反正具体行情价格，他是真的不太清楚。
只知道这边的房子好，老程又交待要房源好的，所以便带过来看一看！
“多少？几十万？”
这下没直接把冯家幼从自行车上吓下来，几十万一套的房子，亏学民这个同学敢带他们来看啊！
便赶紧拽了拽程学民的腰间，别看了别看了，这房子不是他们看得起的！
“应该没那么夸张！”程学民虽然听着也吃惊，几十万疯了吧？
而且还是十几年前的几十万，真当那些华侨是冤大头，往死里宰啊？
不过多少心里也没点底，即便不是几十万，但凡几万块也不是他们现在买得起的！
即便买得起，也没那个必要充冤大头，去买一套没什么地皮地基的公寓。
有那几万块，都可以买十来套四合院，那么大的地皮地基往后就是几亿十几亿，不香吗？
反正在程学民心里预估，超过一万打死也不买！
当然一万块，也得看看里面的条件，到底值不值这个价。
毕竟是第一套房，不求它以后增值多少，现在他跟冯家幼夫妻两个，住的舒适就好。
“来都来了，嫂子里面去看看又不花钱！”
见冯家幼有打退堂鼓的意思，葛忧大大咧咧的说道！
“老葛说的没错，来都来了还不看一眼啊！？”
程学民也点点头，便带头直接进了院子，里面的环境真的不错，不会比燕大那边的差，幽静干净整洁看着就很舒适。
等找到地方，是二栋三单元，房子在三楼，程学民三个人上去，见了房主！
是个中西合璧三十出头的年青女同志，见到是葛忧带来的人，便也直接开诚布公的说道：
“我这房子急着出手，你们可以看，但我事先说好了，房钱我只要外汇劵，你们有吗？”
显然看到程学民三个太过于年轻，不是她出手的目标！
“只要外汇劵？！”
当场一听，程学民冯家幼都纷纷傻眼，本来还想听听房主开开价，看看能不能有还价的余地！
可人家对方直接开口，只要外汇劵，这连还价的必要都没有了！
“对，只要外汇劵！”
“这房子是我妈当年花了一万美金买的，现在我也不要多，你们给八千外汇劵，这房子就是你们的啦！”
嘶！
程学民当场又是倒吸一口冷气，这还看个屁啊！
开口八千的外汇劵，这上哪搞这么多的外汇劵，完全不够实际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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