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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闱大考,听说很久以前,还是三五年才会举行一次,不过现在,每年皆有,书院总归会有弟子能考得上道院。邀请回乡省亲的人,前来书院,不是什么难事。
“听说这次请来的人是‘西极道院’的师兄,只比咱们高了两届。
不过似乎很是厉害,名头很大,连江总兵,以及刘学道,都一起过来了。”
学道,是道盟在各个地方所设立的一个职位,执掌当地道考,为七十二座道院招揽有天赋的弟子。
道盟,是由七十二座道院为首,联合天下包括散修、官府出身的修士,共同设立的组织,它独立于朝廷系统之外,素有‘官府管百姓,道盟管修士’的说法。
西极道院,在云州境内,距离雾泽郡也更近些,在诸道院中,实力可不算强。
白云楼沉吟了半响,问道:“那位师兄怎么称呼?”
“复姓南宫,单名一个极字,听听,光听这名字就感觉厉害!
据说他家家境一般,是个十足草根,入道院前,成绩垫底,没人瞧出什么,可等考上道院,一飞冲天……”
两人边走,旺财一边滔滔不绝说着,也是刚从夫子和杨唯口中了解到的。
大致介绍完了,他的目光再次审视了白云楼一遍。
还在为刚刚李正匠师称呼的事,而觉惊异。
“老白,近来你在雾泽打猎的事我都知道,怎么李匠师也称呼你白爷,现在名头这么大了?”
白云楼听到南宫极这位师兄的消息,正思索着修炼的事。
对于书院学子而言,最主要的任务,是要道考,但是成为修士,那是上了道院的事。
怎么成为修士,一般的人只知道个吐纳吐纳,具体怎样,如何修炼,相应功法之类,是接触不到的。
除非像杨唯、江远那样,家中有长辈,或者机缘巧合,像说书故事里,碰上一个游历江湖的高人逸士,看中了你。
另外,参军入伍,似乎也有可能接触得到,只是受掣过多。
对一般人来说,道院是条最稳妥的路径。
当然,五禽戏的修炼快慢,未必就能完全代表什么,如南宫极这样的人,后来居上,想来不在少数。
毕竟因为家境所限,每个人的起点不同。
白云楼闻言抬头,一挑眉梢,笑嘻嘻吹嘘道:
“那是,你小子也叫声,以后爷罩着你!
别的不敢多说,在北穷县这一亩三分地,好使!”
“滚滚滚!”周旺财抖抖肩,“我可比你大几个月!
小的时候,你娘还说让你认我当干哥哥,你咋不叫我声哥哥!”
白云楼点点头,拍拍旺财,笑道:“不是不行,咱俩各论各的,你叫我爷,我喊你哥。”
旺财翻翻白眼,以前嘴上功夫,他比老白其实更胜一筹,但是现在,每次是他被说得哑口无言。
嬉闹之中,两人到了书院。
恰好瞧见距离大门不远的校场上,正有各个班的学子汇聚,排列整齐地安静等候着。
前面则是几个年纪偏大点的中老年人,穿着偏正式的曲领大袍,含笑交谈。
为首两人,一个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江怀安,另外一个,不出意外,是那位学道了,刘山虎。
白云楼和旺财两人过来,数十个年龄差不多的少年少女纷纷侧目望来。
夫子宋成朝着白云楼眨眨眼,轻呵一声,“你们两个,何来迟也,还不快快入队!”
旺财略显紧张,白云楼则是神色坦然,耸了耸肩,从校场众人的侧后方走来。
队列中有好几个熟人,张禽民瞧了瞧白云楼,对视一眼,点头示意。
总兵那位孙儿,江远,站在队列的最前方,站姿笔直,稍稍仰着下巴。
最近这段时间,他可是向白云楼讨教了几次,多少有些交集,箭术方面,大有‘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的感觉。
那白云楼深不可测,每次比试,总能多出手段花样,让他望尘莫及。
白云楼瞥了一眼他,笑了一声。
江远此人,心思不坏,只是出身高点,养成了些倨傲习性,但是为人并不讨厌。
当然,也可能是他白云楼这个驯龙高手,故意在他面前炫技,展示箭术,狠狠挫败了这只骄傲孔雀。
至于近身厮杀,白云楼反正从不在他面前施展,任由江远自己脑补。
再拿捏不下十五六的少年,他白云楼前世今生几十年岂不是白过了。
江怀安扭头往后见到白云楼,捻了捻须,笑了一声,“是这小子。”
“哦?江总兵认得那小子?”
学道刘山虎是个中年,和他名字完全不同,身材瘦削如猴,尖嘴猴腮,眼睛小得只剩一条缝,瞥了一眼,问道。
江怀安笑道:“我家孙儿向他讨教过几手箭术,少年郎之间的意气争锋,不值一提。”
刘山虎轻咦一声,惊讶说道:“听闻江总兵出…江总兵精通弋射之道,令孙颇得几分真传,如此居然还要向他讨教,看来这个小子的箭术,不容小觑。”
江怀安乃是禽民出身,自幼家境贫寒,后得机遇,才迈入了修炼一途,这并非是什么秘密。
所以刘山虎说到一半顿下。
腰悬云雾环佩,气质儒雅的张怀安感慨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嘛。
这个小子对箭术的领悟不低,一些见地可谓鞭辟入里,老夫自愧不如。”
刘山虎笑眯眯道:“这么说来,是个好苗子喽?
不知五禽戏的修炼,以及文科成绩如何?”
“……”
几人交谈,并未避讳什么,在第一排的弟子当中,有一男一女,是和白云楼同班的优等生。
听到总兵言说,两人面露诧异,相互一视。
这时,只听天空传来一阵响声,高亢贯入云霄,是种禽鸟鸣叫。
正要向学道大人介绍得意弟子的宋成和众人一起抬头。
一只大鸟,飞掠而来,浑身雪白,颈部修长,头顶点缀一抹赤红。
这是只大白鹤!
白鹤从天而降,双翅展动,只见鹤背之上,站着一人。
背负双手,身着一袭整洁白袍,身姿挺拔,睥睨而立。
周围明明风平浪静,在他面前,却是刮起了风,将他衣袍吹起,猎猎作响,鬓间打理出来的两缕长发,随风而动。
姿态非凡,气质出尘,翩翩然如仙人也。
擎云天赋增长,对于气息流动敏锐的白云楼打量一遍,皱皱鼻子,嗅到一股子装逼味道。
如果那风不是这人自己弄出来的,他吃了这坨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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