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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夏不解:“那是不救了吗?”

    苏澜:“要救的,只是就算冯家查出什么,也在我这里终止,不能把监察院扯进来。”

    心中再怨也不能害他。

    若不是为了她,监察院不会插手这事,把他摘出去,这大抵是自己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长夏焦急:“您一个女眷没有官职在身,怎么救?还有什么在您这终止,这话奴婢听得好怕。”

    苏澜摇头:“我说什么你做什么便是。”

    长夏就算满腹疑问也不敢再问。

    苏澜看着窗外,确定自己遇到重生以来,最大的一次危机。

    皇帝插手,那这便是生死局。

    冯家满门如何去救?

    苏氏一族又是否会受牵连?

    苏澜不知道。

    可是她不能怕,怕了就一线生机都没了。

    这时江承回来了,面色沉重:“完全打点不了,只要说到是冯家的案子,没人敢收银两。”

    苏澜皱眉,果然如自己所料,这事会非常的艰难。

    江承接着说:“我转了几个弯,才从京兆府那边探出一丝口风。

    冯家抄家时,卫明给他们下了令,离开冯家后,有关冯家的一切都烂在肚子里。”

    卫明。

    苏澜脑中灵光一闪。

    外人探不到内情,监察院又不能插手,她不如辗转问一问卫英。

    能了解冯家人现在如何,她才好做些什么,如今这样跟无头苍蝇似的,不能坐以待毙。

    “长夏,你去取我书房的那株雪灵芝装匣,我要去拜会荣王妃。”

    到了荣王府才知道,王妃搬到卫家的陪嫁庄子小住。

    原是卫英提了和离,荣王不应,两人闹到御前,皇帝让他二人先冷静一个月再议。

    苏澜又赶去卫家的庄子。

    庄子在京郊,周围没有什么住户,十分清静。

    苏澜到时,卫英正在和卫明比拳脚,两人拳拳到肉,打得汗津津的。

    卫英穿了一身火红短打,利落又飒爽,不再是从前那个娇美花瓶,也不再了无生机。

    见了苏澜,卫英停手,“苏清念,稀客啊!怎么有空过来?”

    苏澜笑道:“偶然得到一支雪灵芝,想来你需要就送货上门了。”

    卫英生下死胎时伤了元气,一直用药调理着,这也是她父兄同意和离的原因。

    “你们苏家的药材贵死了,又是这么珍贵的雪灵芝,得卖多少银子?”

    苏澜:“市场价。”

    卫明扫了眼苏澜,眼眸阴森凛冽:“英英,交友需谨慎。”

    苏澜看着卫明:“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来找我妹妹,必是有求于我,别白费心思。”

    卫明说完提了配刀就走。

    卫英冲着苏澜笑了笑:“说吧,你想求我做什么?”

    “令兄已经拒绝我,你还要听吗?”

    卫英:“他是他,我是我,他不能替我做决定,当然他不愿的事我也强迫不了。”

    苏澜不愿耽搁时间,直接说了。

    卫英皱眉:“你是想让我替你问内部消息吗?”

    苏澜摇头:“虽然你兄长参与此事,但职责所在,必是不好说的。

    我只想确定,冯家人在狱中会不会受刑?冯老是我外祖父的学生,我实在是担心。”

    卫英长出口气:“这个好办。”

    见苏澜面露震惊,卫英笑道:“你那是什么表情?这点小忙我还能不帮你?”

    “我只是觉得我们交情不深,冒昧向你张口,怕你为难。”

    卫英摆手:“你曾点醒我,让我不烂死在荣王身上。这点小事不为难,我这就去找阿兄,你且等一会儿。”

    苏澜等了片刻,卫明自己过来了。

    他站在苏澜跟前看了半晌,才阴着嗓子说:“苏清念是吧!不怕我?”

    苏澜知道他说的是,他们第一次在皇宫见面,他就拿铁刺鞭吓唬她的事。

    说不怕是不可能的。

    当时能撑住是靠着豁出去的态度,后来只要梦见那副刑架,她都会从睡梦中惊醒。

    可如何能示弱呢?

    示弱也得不到同情,只会让他心里更快活。

    苏澜神色浅淡:“中郎将并未伤我,我为何要害怕?又不是被吓大的。”

    卫明抱臂挑眉:“有趣。”

    苏澜静看着他,态度恭敬却不谦卑:“你该是答应了卫英来见我,还请中郎将告知。”

    卫明狭长的眸子一眯,朝苏澜逼近,居高临下:“冯家倒卖官窑瓷器,你竟是不知吗?”

    苏澜心中巨震,果真是大兴瓷器行出了纰漏。

    卫明死死盯着她,又逼近一步,强烈的压迫感将苏澜笼罩住。

    “后面的交易网断的利落又干净,非你们商贾之人能做到,监察院必是以权谋私。

    你不要以为有谢容与在,无人敢动你,冯家惹得陛下雷霆震怒,御旨严查。

    监察院再硬,敢对陛下不敬吗?你若识时务就自动进刑部交代,能保住冯家一家人性命。”

    若苏澜是普通姑娘,不是早已想通其中利害,有了心理准备,一定会被卫明吓住。

    可如今卫明的话只能让她确定,他们并未抓住监察院插手的证据,一切只是猜疑。

    可帝王的一丝疑心也是难填,怕是赔上冯苏两家远远不够。

    她稳住心绪,甚至对卫明笑了笑:“中郎将,男女有别,你离我这般近做什么?”

    卫明一怔:“放肆!”

    苏澜仰头直视着他,鹿眼清澈却没该有的温顺之意,如脱鞘的利刃,寒光凛冽。

    卫明的眼神更加阴郁,他从未想过有一日,自己会在一个小女子眼中瞥见刀光剑影。

    也对,暗卫说这苏姑娘十分了不得,囚禁生父,虐待继母,诛杀庶姐,驱逐胞弟。

    以一己之力,对上当时风头正劲的王家也丝毫不惧,硬生生要了王阁老的命,毁了王家。

    大晋朝这样的男人没有,女人更没有。

    悍妇!

    卫明阴冷一笑:“其实今日苏姑娘不来,我也会去拜访。”

    “冯昌平那个老东西可是嘴硬的很呢,被生生打断脊骨,仍不肯承认与你有关。”

    “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妄想扛下这一切,他配吗?”

    “如今整个刑部都在思考怎么折磨冯家人,让他们交代清楚。你知道的,得不到实话不会收手。”

    “冯家人不说只有死路一条,届时苏姑娘可得念着,他们拼上一家人护你的恩情,给他们收尸啊!”

    卫明说完后哈哈大笑。

    苏澜看着他那嗜血阴鸷的模样,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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