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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不时可以看到躺在报纸上，行李上的人，大部分都是男人，穿着质朴，基本是进城打工的。汗臭味、鞋臭味、腐败的气息夹杂在一起。
现在天气还挺冷的，气味不是非常大。
一旦到了夏天，那气味，永生难忘。
很快，黎淮看到了一家酒店，小旅店黎淮已经看到不少了，但是他不敢去，先不说带着何程程和女儿，就算没有带她们母女俩，黎淮一个人也不敢去。
万一遇到亡命之徒，可能会有生命威胁，没必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更别说现在带着何程程和女儿，黎淮不想冒险。
进入酒店，这酒店的装修还不错，这就意味着比较安全，门口有几个保安，一般的地痞流氓是不赶紧爱的。
黎淮确认过环境之后，直奔前台准备开个房间。
就在这时，何程程突然拉了拉黎淮的衣服，使了个眼神。
“恩？”黎淮便跟着何程程往旁边走了两步。
何程程指了指酒店大门的方向，说道：
“我刚才……看到两个女孩子，年纪不大，一个蹲着，一个躺着睡……这天气这么冷，她们……不会被冻坏吧。”
黎淮倒是不觉得惊讶，这种情况在农村比较少见。
农村再穷的人家，一间茅草屋是有的，不至于连住的房子都没有。
但县城和城市就不同了，有钱人很有钱，没钱的人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只能流落街头。
不过何程程没来过几次县城，每次都是在酒店、摩托车厂穿梭，对很多事情都不了解，有这种反应也正常。
“带我去看看。”既然何程程提出来了，黎淮便打算去看看。
“就在外面……”何程程带着黎淮一路走到门口。
“那边……”何程程指了指旁边墙角下面。
果然，是有两个人，长头发，身型娇小，应该是女的。
黎淮走上前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应该成年了，二十岁出头，脸上化着浓妆，头发也拉直了，一种非主流杀马特的感觉。
一般这种造型在农村是见不着的，主要是在城市。
另外一个女孩看样子也就十七八岁，可能还没成年，穿着大棉袄，躺在地上蜷缩着。
这两人靠着一起互相取暖，估计是认识的。
何程程不敢说话了，似乎有点认生，只是对黎淮使眼神，让黎淮问问。
黎淮便说道：“这外面挺冷的，你们两个在这里怕是会着凉。”
年纪稍大的女人抬头看了一眼黎淮，应了一句：“少管闲事。”
这女人还给了黎淮一个白眼，似乎是一种警告。
躺在地上的女孩转动头部，睁开眼睛看着黎淮，没有说话。
虽然只能看到一个侧脸，但黎淮能感觉到这人比较老实，应该是农村长大的孩子。
于是他多问一句：“你们是姐妹吗？还是朋友？”
年长的女人不耐烦了：“你能不能别管闲事？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见到什么事情都要管一管？我们就是喜欢在外面待着，怎么了？”
何程程感觉有点莫名其妙，她和黎淮没有恶意，其实是出于善意，怕她们在外面冻坏了，为什么对方会这么大反应？
黎淮倒是一点不意外，他大概能想象到这个女人是干什么的。
虽然他现在看上去只是二十多年，还很年轻，属于那种步入社会没多久的年纪。
但是算上上一世，他已经一百多岁了，阅历丰富着呢，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了。
这个女人的反应，是一种自卑的表现，极度的自卑有时候会表现得非常强势、自信，实际上是一种掩饰，自我防御机制。
黎淮看向躺地上的女孩子问道：“你家住哪？你应该不是东光县区的人吧。”
“我……”这女孩子正要开口。
年长的女人突然站起来，一脚就踢过来了。
黎淮往后退了一步，顺势扶住何程程和女儿。
何程程道：“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担心你们会出事，为什么要动手呢？”
“滚！给我滚！一群乡巴佬！”完全无法沟通，这年长的女人脾气似乎非常暴躁。
黎淮见状使了个眼神，何程程懂了，跟着黎淮一起回到酒店里面。
“我不懂为什么她会这样，我们和她没有过节吧？”何程程非常苦恼，明明自己是好心，却被这样对待，心里难受。
黎淮安抚道：“媳妇儿，这个世界很复杂，特别是在城市里面，那就更复杂了，什么样的人都有。”
“唉……那她们如果真的被冻死了……”何程程一想到明天早上醒来，突然看到门口多了两具冰冷的尸体，心里就非常难受，感觉无法接受。
这两个人都年纪比她还小，估计都还没嫁人。
黎淮说道：“没事，我会想办法的。”
黎淮带着何程程来到前台，拿出自己的户口簿。
这个年代还没有身份证，所以只能用户口簿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当然，如果是在单位上班的，可以让单位开个证明。
“开一个双人间。”黎淮招呼道。
“好的，请稍等。”这前台招待接过黎淮的户口簿看了一眼。
这一眼，招待愣了一下，接着抬头看了黎淮好几眼。
“请问……您是高新技术局的黎淮首席吗？”招待问道。
黎淮点点头：“是我，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招待应道：“前段时间县里面开了会，说是让我们县里的酒店、商城、饭店等等场所，要记住您的名字和长相，千万不能给您造成麻烦。”
黎淮听后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估摸着是陈书记从王书记那里听到了之前工地的事情，陈书记才做出这种安排，担心在县里面发生同样的事情。
这招待的态度马上就好了很多，满脸堆笑，拿出一个钥匙：“黎淮首席，这是你的房间钥匙。”
“我们住一晚上，多少钱。”黎淮正要付钱。
这招待连忙说道：“不用给钱，这是免费的，到时候县里会报销。”
“这……”黎淮顿时感觉肩头的担子更重了，这些优待都是人情啊。
黎淮转口说了一句：“对了，还需要你们帮个忙，联系派出所，就说会怀疑有人贩卖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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