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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莞是被贺闻朝拉进洗手间里才回过神的。逼仄狭隘的空间让两个成年人的侧身几乎贴在一起,这个姿势幻视起无数的过往,她不能不觉得暧昧。
“可以了,我自己洗。”蒋莞低声道:“你出去吧。”
只是话说出口,半晌未得到应答。
正在蒋莞想着这人怎么突然哑巴时,细细的腰肢却被一只手圈住。
贺闻朝力气很大,直接箍住她的腰把她抱上了洗手池上面的岛台。
一直伪装的若无其事像是被捅烂了的纸,顷刻破掉——
“贺闻朝!”她立刻问:“你做什么?”
男人轻轻笑了声:“你还记得我名字啊。”
“我还没老年痴呆或者得了失忆症。”蒋莞气急败坏的拽着自己的裙角:“别动手动脚的。”
“怕什么,又不是没见过。”贺闻朝顿了一下,唇角扬起的弧度有些讥讽:“早就不新鲜了。”
蒋莞强忍着甩他一巴掌的冲动,气的手都有些哆嗦。
不生气,这人八年前就嘴贱毒舌,过了这么多年段位肯定进化的更高,她又不是不知道。
“那麻烦你离我远点。”她别过身,冷冷道:“继续玩假装互相不认识的游戏就好。”
“游戏?”贺闻朝咀嚼着这两个字,觉得颇有趣味。
他微微俯身凑近她,姿态暧昧,眉眼和声音却都极冷:“不是你先假装的么?”
在婚礼宴席上的那一眼,她面无表情地转过头。
和看陌生人没有任何区别。
蒋莞被他质问的噎了一下,顿了顿扭过头,刻意拧开水龙头用大水哗哗的声音来缓冲尴尬。
“对,是我先假装不认识你的。”她嗤笑:“所以你用香槟弄脏我裙子当报复。”
女人并非质问,清冷的语调是在陈述事实。
毕竟她也不是傻子,不至于搞不懂刚才酒桌上的暗流涌动。
贺闻朝并不意外她这么说,只是纠正:“不是报复。”
“什么?”蒋莞愕然。
下一秒她的下巴被扣住,男人那只比瓷器还要精致的大手在她的颈项与下颌交接的皮肉处徘徊,缱绻又清冷。
蒋莞只觉得被扣住了咽喉,他力道稍重,她就容易喘不过来气,无端动也不敢动。
贺闻朝指下对待的态度仿佛不是有温度的人,而是他精心养护的钢琴。
虽珍惜,但毫无生气。
“不是报复。”他重复着:“是找个和你独处的契机。”
“……贺闻朝。”蒋莞干笑,露背裙的漂亮脊骨莫名都凉丝丝的冒冷汗:“你说这话容易让人误会。”
贺闻朝:“误会什么?”
“当然是误会,”蒋莞顿了下,美眸戏谑的眼波流转:“你对我还余情未了。”
她知道他最烦轻佻的女人,此刻姿态做作,只想让他赶紧放开自己。
如今她臀下坐在冰冷的大理石水池上,背贴着墙,身前就是他,隔着一扇墙的外面还隐约能听到说话声,实在是让人分外没有安全感。
“余情未了?”贺闻朝似乎并不觉得冒犯,甚至少见的笑了:“打算帮你洗裙子,就是余情未了?”
他说着,另一只闲着的修长大手掀起她的本就向上蹭到腿根的短裙。
“贺闻朝!”蒋莞高跟鞋踹他。
“还是你想让我直接赔你一条?”男人慢条斯理地问,指下动作不停。
蒋莞内心抗拒,但越是如此,她就越难堪。
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有感觉了。
贺闻朝微微低头,高挺的鼻梁就卡在她修长脖颈的动脉处,弧度线条都是犹如天作之合的相得益彰。
暧昧横生下,不知道何时会暴露出来的爪牙有可能会将她撕碎,但无形中却更刺激。
更何况,她的身体本就无比熟悉眼前这个男人。
贺闻朝当然也察觉到了这点,笑容里多了丝真心:“还说不让洗呢,水一会儿都流到脚上了。”
“贺闻朝!”蒋莞又羞又恼,勃然大怒:“你流不流氓!?”
“我对你是不是流氓,你八年前就该知道了。”贺闻朝从来都是言简意赅,没有半句废话,他满不在乎的笑着说完,伸手到西服口袋里拿了个东西出来。
蒋莞一看,是他下午在超市买的那盒套。
“……”
“我打算把这东西用在你身上。”贺闻朝顿了下,声音清澈低沉如悦耳的琴音,话说的却让人眼前一黑:“用完。”
一盒里面……大概有五个。
“贺闻朝。”蒋莞勉强笑着,声音有些颤:“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可说完,她就知道自己说错。
贺闻朝从来不开玩笑,也压根懒得开玩笑。
果不其然,男人只是掀起眼皮凉凉的看她一眼。
蒋莞心口和接触到墙面的后背一起冷下来。
直到男人手指一个用力,让她高跟鞋里的莹润脚趾都蜷缩在一起,眼眶轻而易举的泛起了泪花。
“这、这里不行。”蒋莞强忍着喘息,抬眸看他:“你要真的想做,上楼。”
贺闻朝的模样看起来很坚决,且早有准备。
蒋莞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哪壶药,但她了解八年前的贺闻朝——他做了决定的事情,通常很难改变,只有少数几次例外。
从前,她是那个‘例外’,可现在她什么都不是。
所以如果躲不过的话,不如敞开了享受。
贺闻朝薄唇贴着她的耳廓,问:“你房间在几层?”
“1…1603。”蒋莞声音里都有点压抑的哭腔了。
因为这家伙实在是很坏,看起来就要在这儿给她弄出来一次。
想到这里她愈发紧张,眼圈不受控的红起来。
正当蒋莞新做的美甲几乎要把贺闻朝西服肩膀处布料抓破时,他停了下来。
并且微微俯身帮她整理好脏兮兮的裙子。
高跟鞋终于重新落地,蒋莞腿软的几乎站不住,是被贺闻朝揽着腰驾着进电梯。
他们扔掉一包厢的高中同学肆意妄为,真的是荒唐到家了。
交缠着滚进1603,连房卡都来不及插/进去,蒋莞就被贺闻朝扣着后颈再次抵在墙上。
他没有吻她,灼热的唇落在锁骨上。
蒋莞被烫的肩头缩了下,眼眶发热。
“贺闻朝……”她声音很紧绷:“你到底什么意思?”
贺闻朝半晌没说话。
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见彼此的喘息,急促,灼热。
他缓缓开口:“玩你。”
屋内诡异的安静几秒。
“看来过了八年,你还是觉得和我做的时候最爽?”蒋莞微笑,修长的小腿勾住他的西装裤,狐狸精一样的撩拨:“其实我也挺想的……”
“毕竟空窗期有一段时间了。”
下一秒,她后颈上的手劲儿捏的她生疼。
蒋莞皱眉,一张红唇还来不及说出更多‘回敬’的话,人就被拎了起来。
天旋地转间,她身体倒在了柔软的床上。
她的房间一向是乱七八糟,早晨急急忙忙的收拾自己,一堆东西都扔在了床上,有化妆品有首饰盒,不知道什么东西硌到了她的腰,疼的蒋莞闷哼一声。
但害她如此的始作俑者却没有半分怜惜。
室内的灯光骤然亮起,刺的蒋莞眯了眯眼,然后就看到贺闻朝两根手指扯着领带走向她。
她不自觉地吞了下口水。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是……这男人还是和八年前一样秀色可餐。
无论是手指,身材,还是那冷白皮上墨黑冷冽的眉眼都漂亮,像是清澈的野兽,有让人征服的欲望。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去主动招惹他。
蒋莞想着,觉得自己的眼光还是不错。
但很快,她两只手腕就被他刚刚摘下来的领带捆在一起了。
蒋莞愣了下,倏尔一笑:“花样越来越多了。”
“说了我空窗期有一段了,你这不是在奖励我么?”
“没事。”贺闻朝摘下手表扔在一边,冷冷一笑:“既然你喜欢,就多开发几种玩法。”
他也不是从前那个一逗就脸红的‘呆子’了。
一夜荒唐,蒋莞全身差点散了架。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只觉得迷迷糊糊间身子像是被大卡车碾过了一轮又一轮,苦不堪言。
毕竟现在的贺闻朝,对她可没有从前的半分温柔。
只是半梦半醒间,蒋莞还是会恍惚的把眼前这个凶戾的男人和当初的少年重叠起来。
“蒋莞,你能不能别烦我,让我安静会儿。”
这是贺闻朝在高中时对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可每当她真的要离开让他‘安静’会儿,主动找过来的却还是他。
没有任何主动权,被她拿捏的死死的,这就是他们从前的相处方式,只是现在……
大抵都是报应。
天光大亮,蒋莞勉强睁开红肿的眼睛,入眼便是衣着齐整,正坐在房间沙发上看着她的贺闻朝。
比起他的衣冠楚楚,躺在床上被蹂躏过的她像个破布娃娃。
张了张口,嗓子哑到话都说不出来。
多标准无情嫖客的场面,蒋莞讽刺的抬了抬唇角。
贺闻朝见人醒了,走过去俯身捏起她的下巴:“昨晚的感觉怎么样?”
他居高临下,冷色西装的包裹下更显得遥不可及。
蒋莞似是思索了半晌,哑声说:“挺好的。”
她甚至舔了舔唇角:“你的味道和十八岁时差不多。”
贺闻朝面色一变,眉宇间冷风呼啸。
下一秒他直起身,头也不回的摔门离开。
听到‘砰’的重重一声,蒋莞这才真的愉悦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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