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1978文艺时代 > 第22章老张同志的脑补最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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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一家三口共进晚餐之时,张晚风轻轻飘飘说了一句,“我写了个剧本,今天发了稿费。”

    老张同志不以为意,嘴里嚼着土豆丝道:“发了多少?”

    “不多,才一百多点。”

    “什么?一百多!”老张同志瞬间不淡定了,一百多块,这可是他一个月的工资。

    张晚风傲娇的“嗯”了一声,也不管他震惊的表情,从口袋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稿费单递到他跟前。

    咱的稿费绝对不用来当私房钱。

    “呐,自己看。”

    老张同志眼力一向好,低头一瞄,乖乖是真的,不是吹牛皮。

    用眼睛上下打量着张晚风,此时他还是有点不相信。

    当他准备拿起来仔细检查一下单子上盖的公章真伪时,杜岚眼疾手快拿了过去,她借着客厅门外的灯,从头到尾把单子上的所有信息默念了一遍。

    看完问道:“写了多少字?”杜岚女士可比老张同志见过世面,语气相当淡定。

    在这个家聊点文化上的事,也就老妈能和他聊聊,张晚风如实道:“两万一千多字。”

    “不错,千字五元,这稿费标准给的很高了。”

    杜岚虽不靠写作吃饭,但对于国内文化界的事情,她还是比较关注,知道现如今的稿费标准。

    老妈又问写的是什么故事,张晚风简单口述了一下。

    老妈听完思索了好一阵,才说道:“这个故事有点不一样,没有悲苦的基调,整个故事都是旧与新的碰撞,非常有活力,相当有意思,我看比刘新武写的《班主任》好。”

    张晚风瞅了她一眼,心想您老真敢捧,不愧是我亲妈。

    他也是不嫌事大,追着问道:“怎么好?”

    去年《人m文学》第十一期发表了刘新武的《班主任》,这篇小说被誉为伤痕文学的开山之作。

    今年五月《徽省文学》发表了王于九的《窗口》。

    短短半年之内,这个风格的作品出现了两部质量上乘之作,文坛一时间刮起了伤痕类文学的风。

    今年这个类型的作品火的很,火到什么程度?用一个不恰当的形容就是:拿他们播的《铁道游击队》和《班主任》比,他们电台属于碰瓷加蹭热度。

    不过,现在这类小说还不叫伤痕文学。

    有文学评论家称之为“暴露文学”的重演,什么是“暴露文学”?官方定义为:是指那些只揭露社会黑暗面而不能提出解决问题方法的文学作品。

    这类作品通常着重于揭示社会的各种不公、腐败和道德沦丧等问题,但在揭示问题的同时,往往不能给出明确的解决方向或光明的前景。

    于清末之时兴起,代表作品有《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等。

    到了五六十年代这类文学再次袭来,不过这次“暴露文学”又有一个更贴切的称谓叫“绝望文学”。

    代表作品有刘庆邦写的《看看谁家有福》等。

    这类文学在周树人先生眼里则属于是“谴责小说”,谴责二字则强调了作品的批判性和揭露性。

    “暴露文学”具有的批判和揭露黑暗的特性,是任何一个时代都需要的,但任何一个时代都不能全是“暴露”。

    科技是把双刃剑,文学同理,走了极端,都会害人害己。

    杜岚想了想,说:“光明,积极向上,嗯,还有务实。”

    “我怎么就没有听出来这些?”老张同志大煞风景的嘀咕了一句,然后埋头喝粥。

    “还是妈懂我,在写这个剧本的时候,我就给定了一个基调,内容一定要光明,要向上,更要务实。”

    “······不能一味的谈过去,我们年轻一代更需要谈未来,毕竟世界终将是属于我们的。”

    张晚风很想说我写的是“改革文学”,但想想这话现在还不能随便说,“改革”一词虽然古之就有,但“改革文学”一词,却无先例,只有时代在进行改革,才能写出改革的文学。

    “说的好,年轻一辈就应该有这种的斗志,不要整天有发不完的牢骚,要有为四化建设使不完的力气。

    天天说过去不好,吃了苦受了罪,可他们从来没想想他们为这个国家,为这个民族,为老百姓做了什么?”

    杜岚越说越气,特别是想到了她到农村劳作看到的场景,那时老百姓吃不饱,穿不暖,孩子没学上,可这帮人却恰恰相反,甚至有些人过着酒池肉林的生活。

    在她看来这些人大部分是不值得同情,是需要被教育的。

    对于杜岚的话,张晚风不敢全部认同,但能基本理解。

    批完某些人之后,她对张晚风说:“本子是写的不错,但这些都是虚的,要弓下腰,撅起屁股脚踏实地的干事这才行。”

    “诶!你儿子我天生就是干事的命儿,闲不住。”

    等娘俩儿聊完文学的事,老张同志再次介入,“你小子一下子就挣了这么多,是不是应该请我和你妈吃一顿好的。”

    老张同志为人相当耿直,占便宜他都是掰碎了当着你面和你沟通。

    给了他一个我不想请你的眼神。

    老张同志不带看他一眼的,直接跟杜岚女士说:“杜老师,你说咱是出去吃?还是在家做着吃?”

    父子俩的明争暗斗,杜岚都看在眼里,笑笑,“出去吃太浪费,还是在家做,想吃什么就买什么。”然后她看了看金主儿子,“晚风,你想吃什么?”

    他嘴一撇,老妈到底还是向着自己当家的,自己可能是当初台下戏迷给扔台上的。

    今儿这血是非出不可了,想着自己出钱,那就点自己喜欢吃的,“红烧肉,糖醋排骨,糖醋鲤鱼……”

    见张晚风没完没了,老张同志道:“撑死得了。”

    “我出钱,我有理。”

    “我看你是找削。”

    这个老张同志真是不可理喻,说不过就想动用武力粗暴解决问题的根源,这不就是独裁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

    张晚风化悲痛为力量,又喝了一碗粥,默默在内心批判着老张同志的独裁行为。

    饭后,为了更深刻揭露和批判老张同志,张晚风把《瞧这一家子》里老胡反对创新那段拿出来给他看。

    老张同志看完后,把稿子往桌子上一拍,“好嘛!你小子胆够肥的,居然把你爹我写成一个思想守旧的顽固派。”

    “你小子今儿要是不给我讲个五六七出来,看我不抽你。”

    张晚风也不急更不怕,他给老张同志当了二十五年的儿子,对他的脾性不要太了解,从小到大老头儿就没有动过他一根手指头。

    就是犯错了,也多了批判教育,不像杜岚女士直接上手。

    “您老这就多想了,老胡的原型是千千万万个不懂变通的管理者,跟你真没有多大关系,真要硬扯点关系,那就是你们都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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