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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以王氏的体量，和滇城的翡翠矿口质量不该如此。赵亮心中有了些猜测，他轻轻搂了搂王梦嫣肩膀，问她：“怎么了？分公司这一批次的毛料质量不佳？”
“要不我们趁投标开幕式前先去翡翠场口看看？”
他温和的声音抚平了王梦嫣暴躁的情绪。
“去是肯定要去的，不过我还有件是要麻烦你了。”
王梦嫣抱歉的看向赵亮，大晚上让男朋友帮忙办公事，她都不好意思往外说。
“瞎说什么客气话，你跟我是这样算的吗？”
暧昧不清的话，瞬间让王梦嫣面颊通红。
她瞪了眼赵亮，“先说正事！”
“嗯，你说，我听着。”
赵亮靠在办公室边沿，视线随意的扫过数十张陌生面孔。
全是滇城分公司的员工。
目光落在卢新身上时，他下意识顿了一下，然后瞥了眼对方脖颈上挂着的员工牌，这才滑过去。
黄金瞳跟扫描仪似的，啥都躲不过。
因此只是短短的两秒，赵亮清楚的注意到对方口袋里的上好和田羊脂白玉。
【龙国边疆产羊脂白玉籽料。】
【和田玉状态：羊脂白玉，肉质细腻油性足。】
【价值：490万。】
直径不超过八公分的一小块，质地相当温润。
放在市场上最起码能要个七百万的价格。
如果送去拍卖会，一千万有可能。
虽小，可耐不住羊脂白玉难得啊！
赵亮并不怀疑王氏滇城分公司的经理能有这样的经济实力，但不大可能会有这样的人脉。
那么高品质的羊脂白玉资料，能流落到他一个分公司经理的手上？
纯属扯淡。
除非运气极佳，才有一丝丝可能性。
至于眼力，大概率也不会有。
要真具备一定的鉴定能力，根本不会采购回来一堆石料而发现不了。
在他思考的期间，王梦嫣已经挑着重点说了大概。
“……现在他们不承认是自己的问题，非要说运气不好赌石垮了。呵，这个月垮上个月也垮？”
她指着摔在地上的财报道：“连续两三年，每月采购毛料的费用都在上升，一年比一年多。这个月居然有足足三千万？”
“邢城总部只比你们高一倍，但邢城翡翠的产量是滇城的多少倍你们知道吗？”
“一百倍！”
提起这事，王梦嫣气的手指都在发抖。
“我说过了，不搞清楚所有人别想回去。我哪里都不去就在这儿陪着你们，说，一个个挨个给我回忆，采购毛料那天选了哪些料子，给我去仓库一件一件找出来！”
其实所有的料买回来之后都会登记在案。
滇城分公司也是一样。
可是刚才调数据的时候，卢新竟然告诉他电脑上周中过病毒，很多东西丢了。
其中包括毛料进出货的编码登记表。
一通训话，王梦嫣越说越气，胸口不断地上下起伏。
这么严肃的场合，赵亮实在不好意思盯着瞧，于是他捡起掉在地上的财报翻了两页，不用王梦嫣再多说什么，他已经彻底明白。
就是有人在采购的时候作假，侵吞公司资产，掉包毛料。
“采购毛料三千万？就买了一堆明显作假的毛料回来？”
他目光扫过卢新等人，轻声嗤笑，“梦嫣报警吧，我怀疑他们挪用公款。三千万，你们倒是好意思拿。”
“等会儿！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老老实实按照公司的标准采购的，什么时候就挪用公款了！你小子谁啊！讲话不要负法律责任的？再瞎说我告你了！”
采购部经理面红耳赤，气愤的瞪着赵亮。
他才不管眼前的人跟自家大小姐什么关系，反正污蔑他就是不行！
“我也没有！妈的，造谣是这样的吗？赌石哪里就讲的准了！我们当时鉴定的几块料子都有蟒带、松花，买的开窗料表现也都很高！至少是个正冰种！”
有人带头，其他人的担子也打大起来，接二连三的站出来怒斥赵亮。
“我们都是王氏的老员工了，不可能眼瞎的！”
“大小姐，你怎么能让外人接触公司的内务事？被他传出去怎么办？”
“就是啊！要不然还是等王总起来再说！我觉得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咱们今天开的料子可能正巧都不好呢？”
“对对对，我进货时选中的那块不大，但是极有可能出玻璃种！”
这些人全都是大半夜强行被人从被子里薅起来的，谁睡的好好的跑来挨骂心情会好？
现在逮着机会一股脑把情绪都发泄在赵亮的身上。
主旨就一个，他们努力挑了，而且都是外壳表现很好的毛料。
全都按照流程走的！
唯二没有跟着闹的，是一直在劝架的卢新和财务主管。
“今天这么晚了要不然就让大家回去休息吧大小姐？”
卢新装模作样的拦了拦气血上头的几个年轻鉴定师，好声好气的跟王梦嫣商量：“都困了，脑子思维也僵化了，不如好好睡一觉。”
“大小姐你下飞机连轴转到现在，铁人都吃不消啊！”
有他开了头，财务主管顺势附和：“对对对，咱们再折腾下去马上就要天亮了！一夜不睡年轻人还凑合，但是几位鉴定老师傅肯定撑不住，对身体不好……”
小话一套接着一套说，搞得王梦嫣跟压榨企业员工的周扒皮似的。
她抿唇冷冷的看着对方，好似下一秒就要爆发。
关键时刻，还是赵亮提高音量道：“我知道大家都累了，但是三千万不是小数目。我建议还是报警。资金流动的痕迹是遮掩不住的，就这样的毛料质量不可能是滇城该有的样子。”
“你们先不要争，觉得我说话不对的，现在就去仓库把你们这个月各自看中的毛料点出来。看财报上的时间，你们月初刚去场口进的货，距离现在还没半个月，应该记得清楚吧？”
“一口一声高货的，肯定记得很清楚。”
赵亮一顶大帽子扣在大伙儿头上，众人才反应过来刚刚他是在炸他们！
“记不记得不是重点，咱们解石师傅每天都在工作，谁知道毛料是被运去其他省市了还是已经制作为成品上柜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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