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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成大事者,就不能拘于小节。周明阳心意已决,陈云舒看在眼里,知道继续劝说下去也不会有太好的结果。
干脆任由周明阳放开手脚去做,哪怕酿造出的后果无法挽回,也好过处处被动,被人家一步一步地逼入到绝境。
銮仪司从成立至今,所做的事情一直以来都为百官不容。
私底下,对他们的谩骂声音从未有过减少。
经过这次的事情,刘瑾更是把朝中一半的官员都给得罪。
他手底下的人常常是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破门而入,就对府中一顿搜查。
打杀已是常事,多少人敢怒而不敢言。
第二日。
朝堂之上,周明阳刚出现在众人眼前,便有一些人着急地站出来。
争先恐后,就怕来不及道明心中的苦楚。
“陛下,朝中阉党横行,刘瑾纵容手下,大肆缉捕官员。”
“长久以往,人心离散,国将不国啊!”
“是啊!还请陛下治他的罪,以安群臣之心。”
朝中文武都在指责,周明阳满脸的疑惑,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刘瑾。
“狗奴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明阳装作不知,朝中有人能够看得穿他的这点把戏,又不敢当众揭露。
刘瑾也开始装傻充愣,陪着周明阳把这一出戏演好,好到让所有人都挑不出来毛病。
就算是怀有恨意,那也得针对他一个阉人,而不能冒犯到周明阳的头上。
“陛下,这几位大人所说的事情不符实际,奴才就只是按照旨意彻查与此客相关人等。”
“陛下请看,这是奴才拟好的名册,那人在牢中交代,不管真假奴才都得先把人抓起来拷问一番。”
刘瑾应对得当,旁人不知内情,周明阳却不一样。
齐王身边的侍卫统领早已身死,这个秘密之所以保守至今,就是方便刘瑾去编造罗织。
事实证明,周明阳所做出的决定并无问题,切合当下情形,简直是再好不过。
听刘瑾把话说完,朝堂上的一众文武都将眼睛瞪大。
有人着实愤怒,也有人心中有鬼,毕竟刘瑾扯了一个幌子,手里还有名册。
谁都不敢肯定下一个被抓入牢中的人,会不会是自己。
秦开平咬着牙,内心挣扎一番,还是站出身来。
“陛下,说不定是那人胡乱攀咬,怎么可能牵扯到这么多的人?”
“都抓到大牢里,人心惶惶,民间百姓也有非议,再这样下去是要出大乱子的。”
这些话听在周明阳的耳朵里,他差点没忍住的笑出了声,但还是装出贤明样子。
把刘瑾叫到了人前,让他当着自己的面作出保证,不可肆意妄为。
“陛下放心,奴才拿这颗人头担保,只是为了彻查真相,绝无其他。”
刘瑾以太监之身,跪在朝堂上,与周明阳恭恭敬敬地磕过了头。
满朝文武对他恨得牙根痒痒,偏偏没有办法。
谁都没有想到,一国的皇帝都已经选择装聋作哑,纵容着这样事情的发生。
等到朝会散去,刘瑾还特意从秦开平身边走过,脸上堆满笑意,看着人畜无害。
“秦大人,咱家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们这些人,要你们在陛下面前乱嚼舌根。”
“罢了,咱家可得为陛下分忧解难,把逮起来的那几个家伙好好审问,倒要看看这事情跟他们有多大的牵扯?”
刘瑾昂首挺胸,走远后只剩下几名大臣围在秦开平的身边,愤愤不平。
“秦大人,陛下真是糊涂,让一个阉人弄权,这不是在危害朝廷,又是什么?”
“是啊!我等担心受怕,什么时候才算是个头?”
几人先后开口,秦开平脸上浮现出一抹怒意,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转过身去,果然见到周明阳正朝着他们这边看,便从中嗅到了一丝危险。
“混账东西,还不明白吗?都回去擦干净自己的屁股。”
他压低声音,已经意识到正有一场谋划,针对着他们所展开。
另一边。
周明阳来到了园子里,随便走走,任由雪花飘落在肩上,也不去用手拂落。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刘瑾着急跟了上来,笑眯眯的样子,赶忙开口说道。
“陛下,奴才这出戏演得怎么样?还算逼真吧!”
“很不错,朕瞧着朝中的那几位大臣,对你恨得咬牙切齿。”
“继续去做,但也不要动不该有的心思,朕可不是真的瞎了眼。”
最后几句话,周明阳声音飘忽,说得轻松,却让刘瑾倒吸了几口凉气。
现在的他手握大权,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满城搜捕都没有人敢说出半个不字。
不可避免地夹杂私货,偶尔利用手中的权柄去泄私愤,对付一些清廉之人,岂能瞒得过周明阳的一双眼。
刘瑾用力吞咽几口唾沫,诚惶诚恐,赶紧交代清楚。
“陛下放心,奴才一定约束好下面,适可而止。”
“好了,少跟朕说这些没有用的,把事办成,少不了你的好处。”
周明阳抬了抬手,示意刘瑾好自为之,抓紧一点时间。
后者连磕几个头,恭敬退场,没过多久时间陆南丰又来到了周明阳身边。
朝堂之上,许多话他都不好直说出口,明白周明阳此举背后的辛酸无奈。
私底下,还是得给周明阳提个醒,千万不能轻疏大意,给朝堂酿造出一大祸害。
“陛下,銮仪司如今势大,刘公公在你面前畏畏缩缩,在外面可不一样。”
“他对陛下固然忠心,可接任者呢?又或者过上百年,后继之君真能掌控得住这些鹰犬吗?”
陆南丰的话不无道理,他与刘瑾从来没有怨仇,只是站在国家利益的层面上去做考虑。
权势过大,日久天长,很大可能会脱离掌控,反噬其主。
周明阳微微皱眉,倒也明白这种可能性,当下倚重銮仪司,更像是驱虎吞狼。
但很快就又将心中的顾虑给打消掉,儿孙自有儿孙福,后世之君要是没有本事御下,不配为他的子孙。
至于当时,他早就给刘瑾的脖子上套上了缰绳,哪有那么容易挣脱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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