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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继续看下一位吧。”尚听礼说道。文惠点点头,摆上新的小像,换上新的小册子,“那再看这一位,鹤太傅府上大公子,年方十六,年纪轻轻已是探花郎……”
【这个好啊这个好!】
文惠顿住,犹豫了一会儿又继续往下说。
尚听礼却没再仔细听。
【那鹤家大小姐可是未来太子妃,未来皇后娘娘啊!鹤大少爷将是天诏史上最年轻的国舅爷,才情横溢,性情文雅,未来可期啊!】
她的心声絮叨结束,文惠也把鹤大少爷的述词念完。
柯信已说得熟练:“鹤家这小子可以,暂时没发现什么坏毛病。”
文惠和尚听礼很有默契地对视一眼:“那…留下吧。”
柯信坐在一旁,面无表情地品着茶。
经过一番相看,最终就留下了两位公子哥的小像。便是鹤太傅府上大公子,还有永安侯府三公子。
两刻钟后,文惠派人喊来了柯以裳。
文惠直接就道:“母妃思来想去,咱们灵蕴也到了说亲的年纪,纵有再多的不舍,也不能将女儿留成仇。”
对上尚听礼直勾勾的眼神,柯以裳俏脸一红,对母妃道:“灵蕴也才及笄,不、不急……”
【我急啊!】
突兀的一声,将母子三人的目光全收拢了去。
【怎么突然都在看我啊?】
三人又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目光。
文惠对柯以裳道:“京中未定亲的好儿郎可是抢手着呢,母妃总不能叫咱们灵蕴挑人家剩下的,自是要先下手为强。”
尚听礼帮腔道:“只是先定下婚事,不是要你即刻出嫁,早些相看也有早些的好。”
【别人早晚都无所谓,但你不能无所谓啊!晚了可就是落得惨死没命的事!】
柯以裳便只作害羞的模样,用一方帕子将小脸捂得严实,垂下脑袋,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自己是怕惨白的脸色暴露自己的秘密。
文惠笑着说:“这是我与你兄嫂挑出来的合眼的公子,灵蕴自个儿也瞧一瞧,可有看上的?”
柯以裳缓了一会儿,感觉心情平复了些,这才抬起头来,“母妃和大哥、嫂嫂的眼光定是错不了的,我……”
尚听礼将鹤大少爷和永安侯府三少爷的小像并齐地铺在案桌上,“灵蕴过来瞧瞧?”
柯以裳走过去,大致看了看那两人的画像,没有说中意谁,只红着脸道:“但凭母妃做主。”
她知道,母妃定然也能听见嫂嫂的心声,否则母妃不会这么着急为她相看。
倘若嫂嫂说的都是真的,为了自己打算,的确该早些相看人家定下来。
尚听礼有留意到柯以裳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位少爷的小像上要较之另一位的久一些,故而朝文惠使了个眼色。
文惠看懂了她的意思,便拿起永安侯府三少爷的小册子,将之递给柯以裳,“母妃觉得这位司马家的少爷要与咱们灵蕴更为般配些,灵蕴以为呢?”
偷偷观察着女儿的面色,只见那抹潮红肉眼可见淡褪。
文惠觉得奇怪,这是不中意永安侯府的公子了?
那……文惠转头看尚听礼,只见儿媳冲自己眨了眨眼,骤然间福至心灵,有些明白儿媳的意思了。
柯以裳面上的红晕已恢复正常,声音颇为平静道:“母妃真是这般觉得?”
文惠暗笑,面上不显:“自然是的,同鹤家那小子来说,司马家的小子年长你几岁,总不好事事与你较真,倒怎么也更会疼人些。”
柯以裳眸色稍稍黯了下来,不太苟同道:“母妃您这话有些偏颇……”
文惠不以为意道:“母妃更看好司马家的小子,当然是更偏向于他了。”
模样莫名有些小赖皮。
柯以裳忍不住惊呼:“您这样……”
文惠睁眼盯着她,唇边带笑:“母妃这样怎么了?”
柯以裳咬了咬唇。
“灵蕴可是不愿相看?”
“不是……”
尚听礼终是看不过眼,用着戏谑的口吻说道:“灵蕴不是不愿相看,只是不愿与司马三少爷相看,对吧?”
【哎唷,果真是心有所属的。】
文惠掩唇而笑。
柯以裳面色爬满红霞:“灵蕴……灵蕴自己更为属意鹤家公子。”
一口气说完,她的脸色也更红了,宛如熟透的大红苹果,红中透粉。
这场相看尤为顺利,文惠心中的大石落了下来。
“今儿天色不早了,等明儿母妃再约鹤家主母见一面,谈谈你与那鹤家少爷的事情。”
柯以裳满脸通红:“依您的。”
文惠留了三人在荣华堂用晚饭,饱饭过后,尚听礼和柯信便回了新苑。
尚听礼一回来就坐在院里的秋千上发呆。
院里靠墙的地方栽了一棵石榴树,树下置了张贵妃榻,秋千就在榻的边上,在院子中央置了圆石桌,配了四个矮石墩子。
新枝含浅绿,晚萼散轻红。不见五月榴花妖艳烘,却见六月枝间挂灯笼。
尚听礼仰起头,比划着头顶上的小石榴,喃喃低语:“还是石榴好看,起码能吃。”
收回视线,尚听礼陷入了沉思。有些枝末变化还挺多,真的只是蝴蝶效应吗?
汲章在余兰兮的掺和下,提早投靠了四皇子。上辈子没听说王妃替灵蕴郡主相看人家的事,这辈子不仅发生了,她也有份帮忙相看……
灵蕴这事,她还没开始发力呢,就莫名其妙的成了?
另一头,书房里。
大片橙色的夕照透过雕花窗棂,斑斑驳驳投射到东面挂着的山水画上,似在画上也留下霞辉的一笔,将水面点缀波光粼粼,仿佛亲临画中景。
年轻人坐在书案前,一身金盏圆领右衽窄袖衫锦袍衬得他意气扬扬,此时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微暗,淡如秋水。
两名穿着青衣色交领影衣的暗卫单跪在地上认错。
“属下失职,请主子责罚。”
柯信悠悠转身,淡淡道:“一人领罚二十鞭,再有下次,就不用来见我了。”
“是!”
两个暗卫干脆利落地退了出去。
直到走远了些,才敢大声呼吸。
不过还是只敢小声说话:“话说……咱俩到底是哪里失职了?”
身边的人小声回道:“大概就是在义忠侯府那会儿,咱俩没守住世子妃的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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