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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粮草之事准备得怎么样了?”这个问题,刘邦几乎是三天两头地就要问一次,搞得诸葛亮倍感压力,时时汇报进展。
“回陛下,我军可出征兵马约有三万,臣意以为留守五千拱卫成都,派出两万五千人马讨伐叛军即可。”
“以一年为期,两万五千人马就需十八万斛粮草,我军可先带三个月的粮草,不过算上路中的损耗,还有盐、草料、油药、兵器…”
刘邦听得觉得脑袋有点大了:“行了行了,丞相,朕对这些不太熟悉,你说了也没用,就说还需多少时日吧?”
诸葛亮住了口,心中略一盘算,说道:“还需两个月。”
刘邦沉默片刻,问道:“还能再快些吗?”
“征集粮食本就不易,更何况还要从各地运至成都,南中山路难行,途中损耗也不是个小数目…总还是需要时间的…”诸葛亮劝说道。
刘邦不甘地点了点头:“行,就依丞相,那朕就再等两个月。”
他对于粮草调度这些本就不懂,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他可不能瞎指挥,这个道理刘邦早在四百年前就明白了。
这时,一个小太监入殿禀报:“陛下,东吴有使者求见。”
君臣对视了一眼,刘邦笑道:“哈,看样子,孙权这小子已经等不及了。”
“臣收到消息,曹丕正在加紧赶制战船,恐怕不日就要再伐东吴。孙权现在最怕的,就是我们记挂着夷陵之仇,趁曹魏伐吴时顺江而下。”
刘邦笑着摇头:“呵,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诸葛亮提醒道:“陛下,话虽如此,可待会儿吴使觐见,万不可言语相激,毁了联盟大事啊!”
“朕自有分寸。”刘邦点头应下。
很快,随着小太监的传唤,一名身形高大,容貌甚伟的东吴官员,走入了大厅。
“吴使张温,拜见大汉皇帝!”
刘邦笑着问道:“呵,大汉?东吴眼中尚还有大汉吗?”
诸葛亮一听,脸上顿时变了,望着刘邦,衣袖里的手急急直摆。
刘邦视而不见。
“回陛下,此前荆州之事,实诚误会,皆是吕蒙不听号令所致,吴王也十分歉疚,特令臣此来向陛下致意。”刘邦的反应显然在张温的预料之中,将早已打好的腹稿说了出来。
“赐座。”
“早听闻江南人士身形瘦小,怎么张大人生得如此伟岸啊?”
张温刚刚跪坐下来,刘邦又阴阳怪气地问了起来,惹得诸葛亮生了一脑门的汗。
张温本以为自己刚来,使一个下马威也就罢了,怎么这老头子还没完没了了?
见张温半晌接不上来话,刘邦得意地笑出了声:“哈哈哈,戏言,张大人别往心里去。”
诸葛亮半闭着眼睛,他知道,自己干着急也没用,现在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张温看着眉目低垂的诸葛亮,猜出了他的身份,又见刘邦三番两次地刁难,只当是忘不了荆州之仇,夷陵之恨。想到这里,他心中一横,将孙权那“壮东吴声势”的嘱托忘到了九霄云外。
“臣也听说蜀中穷困,百姓凶蛮,不知为何陛下却是一身贵气,英明神武呢?”张温到底是个文化人,知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道理。
刘邦挑眉问道:“张大人,你主在临行前告诫你不可失了东吴声势,你现在这么说,回去了不怕孙权问责吗?”
张温心中一惊,他实在没想到刘邦竟然猜得这么准。
事已至此,只能破罐子破摔了!
张温回道:“陛下威德,四海可见,昔日曹公与陛下青梅煮酒,言‘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以曹公之雄,尤不敢占陛下之先,臣也不过据实而言罢了。”
这一番马屁,拍得恰到好处,不仅刘邦听得舒服,就连诸葛亮的心里都颇觉自豪。
“好!哈哈哈哈,东吴到底还是有人才的啊!联盟之事,朕无意见,前尘旧怨也都过去了,具体事务条例,张大人与诸葛丞相商议便可。”
诸葛亮这才有机会和张温见礼,二人互拜。
“听闻张大人在江东举荐的暨艳暨子休,秉性耿直刚正不阿,深为吴王器重,就请张大人见见我蜀地人物,略微指点,谈论学术如何?”诸葛亮没放过拉拢的机会,立马投其所好。
张温一听,喜上眉梢,他没想到自己在东吴的事迹就连蜀中之人都听说过,当即满口答应。
殊不知,诸葛亮在东吴已安插了不少细作,得知张温前来,已对他的生平事迹提前做足了功课。
……
很快,季汉为了宴请张温而举办了宴席,不少蜀中人物都参与了其中。
众人左一杯右一杯,很快就敬得张温面红耳赤,不胜酒力了。
突然,一人摇摇晃晃地捧着酒杯走了进来,也不与其他人打招呼,找个空位就直接坐了下去,自斟自饮了起来。
张温喝了不少,此时已醉了个七八分,见此人没什么礼数,好奇地向诸葛亮问道:“此人是谁?”
“蜀中学士,秦宓。”
“呵,蜀中的学士竟然这般不通礼仪?”张温借着酒劲,大声地说道。
刘邦也看出来张温喝醉了,他没说话,就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诸葛亮不可察地略一蹙眉,就准备招呼下人来将张温搀扶着离开。
秦宓却站了起来,他先是瞥了刘邦一眼,见陛下正踏实喝酒吃菜,胆气便壮了起来:“张大人若是存疑,不如和下官探讨一番如何啊?”
张温迷离着眼睛,大着舌头问道:“探?探什么啊?”
“你我二人就探探这个天!请问张大人,天有头吗?”秦宓率先刁难了起来。
张温咧开嘴笑了:“天…天如何能有头啊?”
“如何无头?《诗经》有云‘乃眷西顾’。因此,头在西方!”秦宓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说道。
张温尴尬地笑了笑,向秦宓拱了拱手。
秦宓向前迈出了一大步:“敢问张大人,天有耳乎?”
张温的手刚伸向酒杯,一听这话,又慢慢缩了回来,心中有些腹诽,怎么还有?
见张温不说话,秦宓便自问自答:“有耳,《诗经》有云,鹤鸣九皋,声闻于天,无耳,安能听呢?”
“再问张大人,天有姓吗?”
不知不觉间,秦宓已经走到了张温的桌前,俯瞰着他,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这一下,张温就是再酒醉也该醒了,天的姓?你不如直接问天子的姓好了!
张温慢慢撑着桌案站了起来,婉拒了诸葛亮的好意搀扶,这一站,身形比秦宓还要高上许多。
“天的姓,不是我们该讨论的。”张温睁着通红的眼睛,望着秦宓说道。
秦宓丝毫不作避让,虽是略微昂头,却是掷地有声地说道:“哈哈哈哈哈,天的姓,还用讨论吗?天,自然是姓刘了!”
一番话,说得满堂寂静,诸葛亮原本还想劝阻,可听了秦宓的这句话,他也就不再去理会,难得地抓紧了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小口。
“说得好,天自然是该姓刘的!”
“天子姓刘,天亦姓刘!”
“刘氏天下,秦大人说得一点不假!”
短暂寂静之后,群臣争相附和,一时间,满殿哗然。
平日里,这些季汉大臣之间,派系林立复杂,关系也并非是铁板一块,可今日在吴使面前,没人会愿意弱了自己的声势,喧嚣声都恨不得掀翻了宫殿的屋顶。
张温独自一人,望着大殿上这些亢奋的季汉大臣,终究是放弃了争辩。
刘邦放下了酒杯筷子,笑着问张温:“张大人以为,天姓什么呢?”
张温缓缓坐了下来:“天…自然姓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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