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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巫咸从怀中取出一个陶瓷罐子递给徐福。“徐仙人,这次也是多亏您的帮忙,我们才能得救。我们十巫无以为报,想把这十颗丹药赠送与您。这十颗丹药是我们十巫在司职蓬莱丹房的时候炼制的。此丹唤作隐形丹。服用丹药之后,一个时辰之内便与周围环境颜色保持一致。希望将来能派上用场。”
徐福接过罐子,非常感激。
“长者赠,不可辞。晚辈就收下这份厚礼了。各位,告辞,保重。”
“保重。”十巫揖别道。
登上船,我越想越不对劲。这条航线对徐福来说应该非常熟悉,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就进到巫岛中了?
话憋到了晚上,我还是要问下徐福其中缘由。谁知怎么找都找不到他了。半路碰到了琰儿。
“公子,怎么走路这么匆忙。”
“我找徐大人。有看到他吗?”
“我也在找他。有人说他和栾大出去了。”
“出去了?乘飞鸢?”
“应该是吧。怎么啦,你找他什么事情。”
“我。。。。算了,等他回来我再问他吧。”
琰儿眼珠滴溜溜的转,她虽然不经世事,但是人确实十分聪慧。
“你是想问怎么无缘无故的去了巫岛吧。”
“嗯。。。是的。”
“你啊你,看似聪明的一个人,怎么有时候真是笨的可以。”琰儿背着手,在我面前装大人。“你没有发觉从咸阳城到现在都是他一手设计好的吗。当然除了那只冥兽。”
看我还是不明白,琰儿索性拉着我的手——是的,如此的自然,如此的美妙——“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琰儿拉着我到了徐福的房间。我从来没过徐福的房间,也不太喜欢打听别人隐私。
“你看墙上挂着的是什么。”
我走进一看,墙上挂着的是一幅海图。海图被分成了是个部分:东,胜神洲;西,牛贺洲;南,赡部洲;北,俱芦洲。
东胜神州被标注的秘密麻麻,有几个是用朱笔圈红的,想必是重要的地方的吧。其中一个圈内赫然写着“巫岛”!
果然都是他设计好的,我猜的没错。
“那为什么他要这么做?”我问琰儿。
琰儿还没开头,就听见一个声音回答到:“因为你需要去巫岛。”
是徐福和栾大回来了。
“公子,见谅,对于你难理解的事情我通常是选择不告诉你,而非故意隐瞒。”徐福风尘仆仆的坐下,从腰间解下酒囊,饮了一口。“此去东海蓬莱,之难,之艰我想公子已经领教一二。要是没有一样傍身的东西,恐怕很快就会葬身鱼腹了。”
“那你又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呐?”
“我原本不是知道,是你的母亲告诉我的。”
“我母亲?你见过她?”
徐福点点头,若有所思。
“你比我幸福,有一个这么爱你疼你的母亲。我在蓬莱仙岛的时候和她在诛仙洞里见过。之前我告诉过你的。你不信而已。”
是的,徐福是有说过,而我确实半信半疑,到现在也是半信半疑。我总觉的还有什么问题要问,但真的不知道从何问起。
“那我们下一站又要去哪里?”我还是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扶桑。”
“扶桑?”
“对,”徐福站起来朝着地图上的另外一个红圈点击了两下。“就是扶桑。到了那里我就给你讲讲我的故事。”
我不是一个喜欢窥探隐私的人,但我对于徐福实在是太好奇了。不要去扶桑,就算是再战一次冥兽,我都愿意。
心中居然有莫名的虚假的胜利感,感觉徐福这个造迷的人的底牌要亮给我看了。
“还有啊,公子。”徐福对着转身要走的我和琰儿说。“往后常来,我请你喝酒。”说罢有饮了一口。
那一刻,我感觉他像朋友。
走到甲板上,我发现船上多了很多腰舟和羊皮囊。有备无患也是好的,也不算奇怪。
矫正好了航向,有风有雨的航行了几天。
这是一条奇怪的航向,在海图上看很近,应该很快就可以到达,也一路是平坦的海路,但是船偏偏经过一些遍布暗礁的狭长海峡,两边的山峡高的吓人,伸出山面的岩石像一颗颗巨大的獠牙,像随时都能把整个船队吞进嘴里一样;沿途的山上总是有些呜呜呜的怪声发出,白天还好,晚上听了让人毛骨悚然。
一路上海浪很大,没有遇到几个好天气。我毕竟在陆地上生活久了,稍微有些不适应船上的生活,除了用膳就是睡觉居多,琰儿会经常过来找我,主要也是谈他的师兄趣事。徐福也在我的脑海中逐渐的丰满起来:原来他也会因为偷懒挨罚,会因为太笨而气到师父,会因为贪吃而忘了时间。
这日的风浪实在太大了,前方的浪头像一座小山翻来滚去的,十分骇人。徐福在船头左右指挥,十分忙碌。经过好一番折腾,船终于停靠在一个大海中难得的避风港。这个港是有四块巨大的不相连露出水面的岩石围成,有一座岩石非常的高,另外三个高低不同,形成了一个绝佳的避风的地方。我们船队依这最高岩石的边缘停下,甚是平稳。
本以为就可以这样等风平息,但结果这却是这艘船队最后一次漂浮在东海之上。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的戏剧化,当你以为你找到了一个坚持可靠的避风港,可以安心的在它的臂弯里把一场肆虐的暴风雨变成一场烟火去看的时候,却转瞬间会让你脚下再无立足之地。
进入四面岩石的停靠后,大家稍喘口气,刚刚的暴风雨让大家身上都湿透了,船上的物品也都七零八落的。有的船工开始收拾东西了,这样的场景我想对于这些常年水上的他们来说应该还是在应付能力之内的。
“快看,水龙卷!”
突然有人惊呼道。大家纷纷向着最高岩石的正对面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一条巨大的水龙卷竖立天海之间,搅动着海水开始激烈涌动,宛若一条巨龙裹挟着海水要踏平它所经之地。
“快,所有人,寄上腰舟。”徐福指挥道。
紧接着所有人急忙找到腰舟并把他们系在腰间。琰儿帮我和秦冬娘也取来了腰舟——是是个大大的葫芦被窜栓在了一起。
“传令下去,船只抛下所有碇石“
”各船船工用绳索连接各个船只,绳索越多越好。”
“黑甲军,用铁钩勾住岩石。”
徐福接连下了几个命令,如林大敌。
“栾大,沉船!”
栾大接着就走向船仓底,接着听到哄咚一声巨大闷响,楼船的吃水深度也跟着下去了一点。
水龙卷已经很近了,看样子不会正面袭击,但我们的船只哪怕只是被这程度的龙卷边缘擦到都会尸骨无存吧,所有人都严阵以待着。
即便是在这个四面环岩之地,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海水的剧烈波动了,船上的物品已经东零西落,满地狼藉,船身和岩石剧烈的摩擦着,发出嚓嚓的巨响。我们用力的抓住船栏,风刮来的海水猛烈的打在我们的脸上,全是苦涩。水龙卷已经逼近对面的岩石了,风已经大到将船上的满是淡水的水桶刮到天上去了,船体像被一个巨大的手在揉搓着,吱吱呀呀,仿佛要被捏的粉碎,桅杆和岩面发生剧烈碰撞,折断了,破碎的岩石和桅杆重重的砸在船甲上的船工四处逃散。我们很快就进入了水龙卷的全部身体了,我拼命的抓住船栏,用绳索将自己拴在船栏上,整个人已经被风拉扯到了空中,腰部被绳子拉的生疼。琰儿本想用术形成一个保护罩,但是风浪实在太大,根本没有施术的时间,脚下一滑,被风吹了起来。我急忙抓住了她的胳膊,琰儿用双手抓住我的胳膊,勉强没被风刮走。突然,楼船船身快速翻转过来,像被一只巨大的手从底部把推翻。
楼船正面反倒在岩石面上,桅杆和船楼和岩面剧烈撞击着,一时间破碎的岩石和粉碎的桅杆、船楼的木片,还没落地就全部被风刮走了。楼船带动着其他船只一起翻转了。
”快,跳船,跳船!”徐福在风暴中大喊。
跳船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在四周,上千人纷纷的跳入大海之中。我想和被风刮去一个未知的地方相比,大家宁愿被水淹死。
我和琰儿也落入的水中,我紧紧的抱住琰儿。那是我第二次抱住她的腰,我看着她的眼睛,居然没有恐惧,仿佛还带着笑意,海水中传的呼叫声,船体下沉的闷响声,仿佛听不见。那一刻仿佛时间静止了,那一刻生死仿佛是件庸俗的事情了。
海水翻腾,我们被海水推出水面,接着一个浪头又打来,又把我们压到水面,但我们紧紧抱着一丝也没有放开,任水龙狂暴,任深海沉浮。
水龙卷终于放开了它最后一根魔爪,带着满满的战利品得意奔走。港内一片狼藉,漂浮这船只的碎片,淡水水桶、酒桶、青菜、衣物。还好大家基本都有腰舟,都已经浮在水面安歇了。只是海面上再也没有了一艘船。
徐福攀爬到了对面最矮的岩石上,身边站在秦冬娘,刚刚海浪中貌似看到徐福在拼尽全力的拉这她。
徐福向远处眺望,像是在等待什么。不消半个时辰,听到了锣鼓的声音,好像有人来了。再过了一会,湾内驶进了几个木筏,仔细一看,这一身紫衣的妖娆的样子,怎么那么像——公孙卿!还有那只黑不溜的猫。
公孙卿把我和琰儿拉到木筏上,又去岩边接了徐福和秦冬娘。陆陆续续又进来非常多的木筏,讲落水的人员接到木筏上。
“你小子怎么才来。等你好久了。”徐福看到公孙卿很开心。
“哎呦,人家这不是为了见徐哥哥特意惊喜打扮了一下嘛。”公孙卿用兰花指推了下徐福。
“小白过来。”徐福看着那只黑猫。那黑猫从公孙卿的怀里跳到了徐福的怀里,十分的亲昵。
“你怎么把我的小白搞得一身胭脂味道。”那猫也喵呜了两声,像是附和徐福的说法。“我看再给你养几天,我这只公猫就要变母猫了。”
“徐哥哥,你都不知道这猫打翻了我多少苦心收集的胭脂粉,这笔账等回到咸阳我要好好找你算。”
大家看他真的有点生气的样子,不觉哄堂大笑。
“那个铁疙瘩呐?”公孙卿应该是说栾大。
话刚落音,水中间突然发出一声响,从水底冒出来一直铁船。只是这铁船圆溜溜的,全封闭。
一会铁皮发出声响,船上部的铁片被打开了。栾大站在上面。
“大家上这船吧。”徐福指挥大家上了这艘铁船。
之前徐福曾说没有栾大造不出来东西,我以为是有点夸大,前几日见了飞鸢,今日又见了这可以潜海的铁皮船,算真是深信不疑了。由衷的佩服栾大这样丑陋的身躯中竟有如此巧夺天工的技艺,更加不敢想象鲁班书中所载的又是些怎样的夺天地之造化的神迹。
落水的人员都纷纷上了木筏,各船在清点人数,有几个被刮远的水手,也派人去寻了。我们开始行驶出避风港。
一个时辰以后,我们到看到了一片广阔的海岛,远观郁郁葱葱,像是个方外之境。
“前面是哪里啊?”我问徐福。
“前面就是扶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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