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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早读课结束，庄远才看见赵明杰跟在李维平的身后，朝班里缓缓走来。若非第一节就是李维平的数学课，恐怕赵明杰回班的时间还得再晚些。
有赵明杰做出气筒，李维平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
但赵明杰看向庄远的眼神，似乎多了几分悲伤。
早读课后是没有休息时间的，李维平直接就走上了讲台，等赵明杰回到位置上，又扫视了一眼端坐在座位上的众人，这才语重心长地开口道：
“最近，我们班的学习氛围不太好，迟到的现象屡屡发生！”
“不管是学习压力太大，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出现迟到的现象……”
“毕竟，身体是学习的本钱，如果因为熬夜复习，导致上课迟到，在我看来，是一种本末倒置的做法！”
或许是大家考得都不是很好，经过李维平一顿训话，班里的气压明显又低了几分。
见状，李维平也不好再多说，而是拿出了考卷，开始进入正题。
“这次的考试不难，但大家考得都不太好，尤其是立体几何和三角函数两道题，简直一塌糊涂！”
“这道题，分明就是原题，有多少同学做错的，自动自觉给我站起来！”
话音刚落，班里面响起一阵桌椅碰撞的声音，小半个班的同学都站了起来。
李维平嘴角一抽，原本稍稍平复了的心情又再次被刺激得有些荡漾。
“都先坐下吧，回去以后重新做一遍，抄在作业本上交上来……”
等同学们都重新坐好，李维平的目光扫到立体几何上，又忍不住训道：
“这道立体几何，做错的同学更多，全班做对的同学就不超过五个！”
“我知道大多数同学都是计算问题，但我就不明白了，这道题有这么难计算吗？”
或许是被李维平的连番轰炸训得有些憋屈，听见对方的质问，赵明杰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确实难嘛……”
赵明杰的声音很小，但在落针可闻的班里还是显得有些突兀。
李维平的目光瞬间就锁定在了赵明杰的身上，嘴角再次微微抽动。
“赵明杰，你嘀咕什么呢，上来把这道题做一遍！”
赵明杰浑身一颤，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走上了讲台，在黑板上缓缓写起了自己的解题过程。
可写到一半，他却越想越气，忍不住将庄远教他的几何法写了出来。
背对赵明杰的李维平对此一无所知。
其实这道题的计算难度的确不小，但对于这群高三学生来说，如此低的正确率也确实有些不太合适。
于是，趁着赵明杰在讲台上写题的时候，李维平打开了投影。
他准备顺便给同学们讲讲怎么用几何法解这道题，也算是培养一下大家的空间想象力。
“大家往这看，如果在这里做一条辅助线，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得到两个特殊角……”
李维平刚讲解了几句，却发现同学们的表情逐渐变得古怪，窃窃私语的同时，眼神还不住地往赵明杰那边瞥去，不免有些生气。
“都看哪里呢！我现在在给你们讲几何法，先别管那边的建系了！”
在他看来，这群学生估计是因为建系的问题产生了争执。
毕竟，建系法的计算比较复杂，也没有固定的建系标准，只要解题过程不出错，最终答案就是一致的。
但建系的过程，恐怕千差万别。
然而，他的这句话说完后，班上同学们的面色却变得更加古怪，目光在赵明杰和自己身上来回转动的频率也随之变得更高了。
莫非是赵明杰这小子在搞什么鬼？
李维平心中嘀咕一句，忍不住偏过头看向不远处的赵明杰，当即吓了一跳。
只见赵明杰已经在黑板上将几何法的解题步骤和辅助线都写得清清楚楚，甚至在某些步骤上，要比自己的解法还简洁一些。
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考试的时候也没见他答对啊？
联想到刚才在办公室给赵明杰训话的时候，对方和庄远如出一辙的口径，李维平不免有些怀疑自己。
难道赵明杰这小子昨天晚上真的是在家复习得太晚了？
不过，眼下明显不是纠结事情真相的时候。
李维平轻咳一声，开口打起了圆场。
“嗯，不错，赵明杰同学的解题思路非常正确，只要几何直觉敏锐，稍加留意，很容易就能发现这条辅助线……”
既然赵明杰已经画好了图，李维平也懒得再用自己的投影。
很多时候，如果不是为了省时间，数学老师其实更愿意动手在黑板上自己画图，而不是使用投影……
看着刚才还在还给自己训话的李维平现在满嘴夸赞，赵明杰不由得有些洋洋得意，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不远处的小柔见了他这幅模样，心中不免有些生气。
这家伙，明明是靠着庄远的讲解才做出的题目，现在却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正巧，李维平这时讲解完了题目，冲着赵明杰投来一个赞赏的目光。
“大家要多向赵明杰同学学习，他今天迟到，也是因为复习得太晚……”
“报告老师，这道题是庄远同学教赵明杰的，要学也是向庄远同学学习！”
小柔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断李维平的话。
李维平顿时一怔，赵明杰也心虚地低下了头。
而身为当事人的庄远，则是有些莫名其妙。
自己教赵明杰做题的事，楚希柔是怎么知道的？
“赵明杰，这道题真的是庄远教你的吗？”李维平忍不住开口问道。
相比于赵明杰，他其实更愿意相信是庄远做出了这道题。
毕竟，这两人的数学水平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报告老师，确实是庄远教的，我们全班都知道了！”
“向庄远同学学习！向庄远同学学习！”
不等赵明杰开口，后排那几个爱看热闹的调皮学生就抢着回答了李维平的话。
一时间，李维平愣在了原地。
他原本还想着拿赵明杰做个榜样，激励一下这群小家伙的，怎么忽然就变成要向庄远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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