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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侯府旁,琉璃坊。这就是曾淳用来生产玻璃的作坊,他之所以取名琉璃坊,那也就是掩人耳目而已。
黄铸要召集匠户还是很简单的,不给工钱他都能随便招来好几百,给工钱,招来好几千都没问题。
这会儿烧制玻璃的作坊都已经建好了,他们一天产上千块毛玻璃都没问题了,透明玻璃那也被他们给烧制出来了。
曾淳正准备用透明玻璃来做个好东西呢,徐馨儿和陆月儿那就如同两个好奇宝宝一般站在他身后。
这透明玻璃做成什么东西最赚钱呢?
如果拿去装窗户上那自然也没有问题,厅堂书房什么的都可以装这种透明的玻璃。
问题,他还不想直接拿这种玻璃去装窗户上,他还想造出更多的玻璃制品来,这样既能丰富玻璃制品的种类,又能多掏点贪官污吏的钱出来。
贪官污吏疯狂的贪,他疯狂的掏,然后再拿着掏出来的钱拯救忠良,打造自己的班底,这样贪官污吏就等于是在给他打工。
说实话,贪官污吏的钱那是真的好掏,因为他们钱来的容易啊,花起来那是一点也不心疼,只要是好东西,人家绝对会毫不犹豫的买。
那么,透明玻璃做成什么东西好呢?
望远镜那肯定是要做的,这东西做出来卖上千两一个估计都有人抢着要,而且,大明马上就要开始战乱连连了,望远镜这东西造出来在战场上还有大用呢。
不过,望远镜要实现量产很难,他还不知道这会儿的技术能不能磨出光滑的凹面和凸面来呢,那东西要实现量产估计还需要很长的时间,他得先做点容易实现量产的东西出来才行。
他现在要做的其实就是普通的镜子。
因为铜镜本就贵,而且铜镜还模模糊糊的,很不清晰,玻璃镜子肯定比铜镜清晰,光凭这一点那就能卖起价来。
这玻璃镜子后面是水银的,不过要将水银贴上去还有点难度,为此,他不但准备了水银,还准备了一些其他东西。
这镜子怎么做,他正好还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不过,他也是第一次做,能不能成还不好说。
想要将水银贴到镜子后面,关键就是要有锡纸,很薄很薄的锡纸,越薄越好。
这年头倒是不缺锡,因为锡就是所谓的五金之一,金银铜铁锡就是古代最常用的五种金属。
不过,这年头并没有人把锡做成锡纸来用,为此他还让黄铸用工部加工金箔银箔用的东西加工了一大卷锡纸。
他细细的将锡纸紧贴在一块巴掌大小的椭圆形透明玻璃上,随即便拿起几块手帕一样的棉布郑重道:“你们都把这個带上,汞浆是有剧毒的,汉文你记住,以后让匠户做这个的时候一定要用棉布罩住口鼻。”
说罢,他便把厚厚的棉布口罩往脸上一蒙。
黄铸、徐馨儿和陆月儿见状,连忙也学着他的样子把口罩带上。
他见众人把口罩都带好了,这才小心的打开装水银的瓶子,将水银倒进一个椭圆形的模具里面,然后将贴好锡纸的透明玻璃,锡纸朝下扣水银上。
他也不知道这个水银和锡纸相融需要多长的时间,反正就是实验,他看到透明玻璃下面的锡纸好像有变化了,立马就将镜片拿起来,反扣在一个垫了布的特制开水壶上。
接下来就是等了,他看水银和锡纸差不多都融一起了,背面都发亮了,发亮的东西好像也凝固了,这才用竹片轻轻刮了刮镜片的边沿。
看样子好像是干了。
他直接把镜片拿起来,往早已准备好的椭圆形木板的凹槽里一扣,再把边框套上往下一压,一个精巧的小镜子便做好了。
这镜子的效果其实并不怎么好,因为这样贴上去的水银并不是很平整,镜子里还能看出明显的波纹来,不过照脸倒是挺清晰的。
这样的镜子能卖出高价来吗?
曾淳想了想,干脆举起来摆徐馨儿和陆月儿跟前问道:“月儿、馨儿,你们觉得这镜子怎么样?”
陆月儿一看镜子里清晰的脸,不由惊喜道:“哇,这镜子照得好清楚啊。”
这东西其实还有瑕疵,卖多少银子一面合适呢?
曾淳干脆问道:“你们觉得这么一面镜子卖十两银子有没有人要。”
陆月儿毫不犹豫的点头道:“那肯定是有人要啊,这可比铜镜好多了,而且这么大的铜镜都有几斤重了,拿着都费劲,这镜子还轻得很呢,拿起来方便得很。”
那行吧,这么一块卖十两都有人要就行。
曾淳想了想,又对黄铸道:“汉文,这过程我给你演示了,但效果不一定是最好的,你还可以命人多试试,以后这么小的一面镜子就卖十两,伱再做一种尺许方圆的,卖一百两。”
我的天,这利润简直吓死个人啊。
黄铸当然清楚这东西的成本,玻璃就没什么成本,因为煤和石英都便宜得很,一斤还不到一文钱,水银和锡那都是一两银子几斤,这最小的镜子利润差不多就是上百倍了,大的那利润更高。
这还没完呢,紧接着曾淳又细细讲解了一番望远镜的结构和玻璃杯、玻璃瓶、玻璃珠子、玻璃桌面、玻璃温度计等等的玻璃制品的制造方法,这些东西如果全造出来,那他们光卖玻璃一个月就能赚几十万两!
他们把玻璃研制的差不多了,这秋天也来了,宫里的暖气也可以开始安装了,更重要的唐府和严府的暖气也可以开始装了。
这装暖气的材料他们其实早就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关键就是大热天的去给人装暖气不好。
秋天到了,天气转凉了,那就得赶紧去装了。
皇宫里其实不用装太多,皇极殿等大殿那就是朝会的时候要用到,嘉靖早朝都懒得上了,那些大殿自然就不用装了,乾清宫嘉靖也不打算住了,那也不用装,也就是后宫的东西六宫和内阁值房需要装。
曾淳干脆就借口避嫌,不亲自带人去后宫装了,他准备赶紧带人给唐府装上再说。
因为会试就是明年三月举行,按理来说今年过年之前那会试的考题肯定得准备好,至于殿试的考题,嘉靖可能也懒得去想,直接就让严嵩出也有可能。
秋天到了,离过年就不远了,他得赶紧给唐府装上啊,要不然考题可就不一定能偷到了。
这天一大早,还不到卯时,唐汝楫刚在一众文官子弟的簇拥下走进广业堂,曾淳便直接迎上去拱手道:“唐兄,明天可有空?”
东楼说了,迟早收拾你,我才懒得搭理你呢。
唐汝楫毫不犹豫道:“没空。”
说罢,他便要走。
曾淳却是满脸郑重道:“小弟奉圣上旨意去给你府上装暖气,你确定没空?”
你他吗的,把当皇帝的搬出来,我敢说没空吗?
唐汝楫这个气啊,他满脸阴沉的盯着曾淳看了一阵,还是咬牙道:“你什么时候来?”
他是真不敢拒绝,嘉靖这会儿就跟脑子有病一样喜怒无常,当皇帝的赐你好东西你敢说不要?
严嵩和严世藩都不敢说不要,更何况是他。
曾淳又一本正经道:“家父明天也会同去,感谢唐大人提携之恩,令尊虽然不在了,我们这心意还是要表达的,家父还要入宫陪圣上修炼,所以不能耽误太多时间,我们明早卯时准到。”
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好不容易放天假,却遇到这种恶心人的事,真他吗晦气。
唐汝楫无奈道:“好,明早我就恭候你们父子大驾光临。”
第二天一早卯时许,他们父子还真带着车队到了唐府大门外,这次他们拉的还不是装暖气的材料,而是谢礼,足足几十车谢礼,而且还全用大红纸包着,就那么堆车上,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来送礼的。
那些早起的老百姓一看这阵仗那都忍不住围了过来,这唐龙在吏部尚书任上的时候都没见人这么大张旗鼓来送礼的,唐龙都死了,唐汝楫也就是个监生而已,怎么有人送这么多礼物过来呢?
唐汝楫假假意思迎出来一看,那都愣住了。
曾铣却是拱手朗声道:“多谢唐大人昔日提携之恩,我曾铣没齿难忘。”
你们摆这么大阵仗干嘛呢?
几十车谢礼那也就几百两银子而已,你们故意来恶心我的是吧?
曾淳倒不是故意来恶心唐汝楫的,他是想让唐汝楫和严嵩父子都摸不着头脑。
他爹被人家严嵩父子整得进了内廷京城的人应该都知道,唐龙、唐汝楫父子和严嵩、严世藩父子的关系京城人肯定也都清楚,京城的人唯一不清楚的可能就是他爹当初被提拔的时候吏部尚书是唐龙。
曾淳就是要利用这个机会让京城的人都以为他爹原来是唐龙提拔起来的,而且他们父子还感恩戴德,严嵩和严世藩父子要再逮着他们整就有点莫名其妙了。
当然,严嵩和严世藩父子是不可能因此就放过他们父子的,人家想整还是会整,他这么做就是想转移人家的注意力,让严嵩父子和唐汝楫都摸不着头脑,压根就想不到他是为了来偷考题的。
他们父子这一番表演,果然搞得唐汝楫脑子里面乱七八糟,压根就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嘛。
曾淳却是不慌不忙的带着上百匠户将礼物送进唐府,然后就绕着主宅琢磨起来。
唐府倒不是很大,主宅距离围墙也不是很远,他完全可以做几手准备。
接下来就是建锅炉房装暖气了,他还故意把材料摆得到处都是,让上百匠户四处开工,搞得到处乱七八糟。
唐汝楫被他给烦得啊,那是真的快吐了。
这家伙竟然直接交待管事在这盯着,然后便跑去找严世藩去了。
严世藩听闻曾铣父子所为,不由轻蔑的笑道:“他们父子以为以德报怨博个名声我就不会对付他们了吗?”
这家伙也没想到曾淳就是为了偷考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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