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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炮轰文庙大成殿的事儿咱还没跟你算帐呢,现在居然还想跟咱摞挑子,看咱今天不……”紫禁城乾清宫正殿,堂堂洪武大帝,此刻却是气得不顾形象亲自‘动脚’踹人了。
要知道,上一个享受皇帝亲自动手待遇的朱亮祖父子,一个坟头草都三尺高了,另一个更是开了剥皮实草的先例,此刻人皮都还在挂在广州府内晃荡着呢。
“陛……父皇等等,小婿还等着要个诰命夫人的敕封呢,啥时候说过摞挑子的话了?”
然而,若是外人看到后不知要惊掉多少人下巴的是,就在洪武大帝一脚踹出之际,殿内一名浓眉大眼、十五六岁的俊朗青年赶紧开口辩解的同时,更是直接闪身躲开了。
不用说,敢在老朱亲自动手‘赐打’的情况下开躲的,除了大明常务副皇帝朱标外,也就钱宽个新晋驸马了。
当然了,钱宽敢躲那是因为此时的老朱虽然貌似生气,但实则不过虚张声势而已,与当初朱标在老朱真正的盛怒之下逃跑还是有着本质上区别的。
“没摞挑子?没摞挑子那为啥要把江宁县的担子推给别人?”
果然,根本没有在意钱宽躲避的事,老朱却是收起了脸上的怒容,给了他继续申辩的机会。
“父皇,小婿只是推荐那欧阳伦去做江宁县的知县而已,又没说不管江宁县新政推行的事。”
见老丈杆子果然收起了虚张声势的怒气,钱宽这才开口仔细说起了自己的打算来。
“都说万事开头难……到时候县里宣布实行新政,小婿做个带头响应之人,岂不比坐在那知县的位置上发布命令来得更好……”
原来,先前让洪武大帝有些不快、以为他又要摞挑子的事,却是钱宽受欧阳伦求官走门路之事的启发,借着入宫禀报火炮升级改造的事,把先前自己应承下来的江宁知县位置推荐给了这个原本的‘正主’。
当然了,钱宽给出的理由自然不可能是自己想偷懒,而是为了起带头表率作用,从而更好的推动新政的施行。
“哼,你小子当咱是三岁娃娃呢?要是真如你说的那样是为了带头做表率,到时候你这个县官儿带头不是更好?”
然而,一代大帝又岂是那么好忽悠的?还没等钱宽把话说完,老朱却是直接来了一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冤枉啊,小婿虽然惫懒了些,但也知道轻重利害。新政这种于国于民有大利的事,小婿哪会偷奸耍滑。”
正所谓抗拒从严,顶多半年。即便被老丈杆子识破了自己的真正目的,但钱宽又哪会傻到就这么承认了。
“父皇您想,小婿如今好歹也是个位在侯伯之间的驸马,但在面对朝廷的政令时,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就能让小婿乖乖服从……到时候那些土豪劣绅们若是想要对抗新政,不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面对老丈杆子的质疑,为了坐实自己的确是为了更好的推行新政的施行,钱宽更是拿自己根本就毫不在意的驸马身份说起了事来。
“呃,你小子还真是……”
虽然明知道钱宽的说词就是在为自己的偷懒找借口,但面对如此一心为公、冠冕堂皇的借口,即便是洪武大帝此刻那也照样得吃瘪。
“小婿所说绝对都是出自真心,绝无半句虚言。父皇若是不信,嘿嘿,不如干脆提前把公主那份儿庄田也赐下来,小婿照样把田租一并缴了!”
正所谓做戏做全套,眼见老丈杆子吃瘪,乘胜追击的钱宽却是连未来媳妇儿那根本不需要缴租的庄田都没放过。
当然了,钱宽此举也不全是为了给自己的偷懒做戏找借口。
毕竟原历史上大明宗室藩王们,到了后期给国家财政带来的负担那可是有目共睹的。
若是能以此为契机把宗室藩王们的土地也纳入到摊丁入亩之中来,不管是对大明还是对宗室藩王们来说都不是坏事。
“咱活了几十年,却还从来没见过有人能跟贤婿一样,硬是把个偷奸耍滑的事说得如此大义凛然、冠冕堂皇……你这跟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有啥区别!”
眼见钱宽居然如此不要脸,这婚都还没结呢却是先惦记起了媳妇儿的嫁妆来,堂堂洪武大帝这会儿也是不由得一阵无语。
“不过咱父母跟兄弟姐妹过世得早,如今老朱家人丁稀薄啊……安庆那点田租还是算了吧!”
当然,无语归无语,在如今这新政即将推行之际,对于钱宽给公主庄田缴田租的用意老朱并非看不出来。
只不过,如同其对不法勋贵、官吏的冷酷无情一样,骨子里其实就是个朴实老农的他,对于自己的亲人却是相当的慷慨大方,甚至可以说是溺爱。
可以说,若是单从一个家庭中的顶梁柱角度来说,老朱绝对算得上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
因此,对于钱宽这想要将宗室藩王一并纳入到新政中来的想法,即便清楚其对国家的巨大好处,但老朱依然还是固执的展现了他‘自私’的一面。
“嘿嘿,那就多谢父皇又给小婿省一笔了。刚好小婿先前在兵仗局……不知父皇能不能给小婿把这笔帐也给一并报销了?”
眼见老丈杆子话说到这个地步,连饿死的父母兄弟都搬出来了,钱宽自然也不会犟着脖子非要去做那个‘诤臣’不是。
不仅如此,一说到省钱,从某些方面来说就差‘视粪土为金钱’的他,当即便打算将自己先前开出的千贯赏格转嫁到老丈杆子头上。
“啥,一千贯?没有,一文钱都没有,谁开的口谁给钱!”
看着刚刚还一心为公的‘贤婿’,只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唯利是图的家伙,老朱也是瞬间切换到了扣门儿的洪武大帝模式。
开玩笑,连朝廷官员工资都要精打细算的老朱,让他一下拿出千贯‘巨款’来赏赐那些匠户怎么可能。
要知道,当初在组建皇家军工厂时,为了提高工匠的积极性、保证军械质量,在钱宽的建议下,凡是皇家军工厂的工匠可都是有工资拿的。
虽然不多,但比起那些几乎没有工钱的轮班匠、住作匠来说,已经是天壤之别了。
“父皇,这些工匠可都是‘皇家’军工厂的人,小婿私人出钱奖赏怕是不合适吧,这跟私人犒军有啥区别?”
既然从‘一心为公’切换到了‘贪财好利’模式,钱宽自然是要想办尽办法省一笔不是?为了省下这一千贯,他甚至连私人犒军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
“私人?你小子别忘了你是咱的女婿、驸马,驸马自然也是皇家的人……这钱既然是你开的口那就必须你出,咱这里一文都没有!”
好嘛,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同样为了省下这区区一千贯,老朱也是彻底不拿钱宽当外人了。
当然了,能让向来疑心颇重的洪武大帝把他当成自家人,自然不可能真的只是为了这区区一千贯。
可以说,老朱不给钱宽报销这一千贯赏钱,那也正说明了对他的完全、彻底信任。
“唉,既然父皇都这么说了,那这赏钱小婿也只好自己出了。不过小婿还曾许诺为他们解除匠籍……”
眼见跟这化身铁公鸡的老丈杆子报帐无望,钱宽也只能无奈认栽,转而又提起之前开出的赏格中为那些匠户脱籍之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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