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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忘了自己是怎么接下头盔了,等戴上头盔后,她有一些后悔了。黑瞎子说:“上车。”
胡梦杨想了想她为数不多坐摩托的回忆,在美国她有个朋友喜欢飙车,那个女孩子拉她兜风每次都会喊一声“美女抱紧我的腰哦”。
她这个时候也不想扭扭捏捏,索性上了车,只是有些犹豫手该放哪里,她觉得这个时刻比论文答辩还不知所措。
“……”黑瞎子好像等了短短的几秒,胡梦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家伙好像笑了一下。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突然车猛的开动。
“啊!”胡梦杨瞪大眼睛,口嫌体直紧紧抱住对方。
摩托飞驰的声音伴着耳边呼呼风声,她反应过来后,心里怦怦跳,这个时候她真想捶死他。
“你最好别松手,不然甩出去我可不负责。”黑瞎子提醒。
“……”胡梦杨的右手有些不舒服,她这只手骨折后带的的石膏被卸掉了,因为她觉得骨折程度不算太严重。
这个时候右手不使劲,左手就得使更多的劲,她天不怕地不怕就害怕搭车出车祸。
“你是不是开的太快了?”胡梦杨坐在后面都害怕,她只觉得这家伙“嗖”一下飙车太恐怖了,这很容易跟别人相撞的。
“还好吧。”他声音很大,“所以叫你坐稳了。”
她简直是贴着对方后背,心里其实是有些不自在的,忽然她猛得想起来这家伙也没问她住哪,他要带她去哪?
胡梦杨着急喊:“喂,黑瞎子?”
“你说,我听得到。”
“我说你带我去哪啊?”
“去我家啊。”
胡梦杨快被他理直气壮顺溜的话搞蒙了:“你说什么?”
黑瞎子听她难以置信的语气,很自然说:“不然呢?你又不给我讲你住哪里,我合理推测你现在睡大桥底下。今晚下雨你的住所肯定被淹了,我大发慈悲带你啊。”
“……”胡梦杨用左手捶了他一下。
“你手怎么还有劲啊?”黑瞎子也没恼。
“我住XX酒店。”胡梦杨说。
“把你手机打开看看天气预报,我反正不想淋雨去那么远的地方。”
胡梦杨看了看天气预报,晚上十一点预计下雨,还是暴雨。
黑瞎子说:“为什么把石膏卸掉?”
“麻烦碍事。”
“还是带上比较好,好的会快一些,你不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
“这句老话我听我家里人讲过,不太明白它有什么依据。”
“有些事情别太较真的好。”黑瞎子说,但是他这句话音量不大像是自己对自己说一样,胡梦杨没听到他的回复。
等这车七拐八拐,进了一个小区后,胡梦杨打量了起来。
这小区一看就是老小区了,楼层也矮,有些墙皮都掉了。
没想到这个理论上兜里有俩钱的人竟然住的像“老破小”,难怪她在美国读大学时候一些从中国来美留学的同学经常会吐槽房价之类的事。
黑瞎子和她下车后,胡梦杨跟他上楼梯,她说:“你听,好像真的下雨了。”
黑瞎子拿钥匙打开门对她说:“所以你真的要好好感谢我,不然你回你那离新月饭店三十公里开外的酒店,折腾死你。”
胡梦杨懒得跟他掰扯,进去后还礼貌问了问“换拖鞋”,对方摆手说自己并不常住于此。
胡梦杨推测这可能是他住所之一,也对这家伙看起来不像特别喜欢吃喝玩乐那一套的人,花钱的地方应该并不很多,过了这么久有很多房产倒也合理了。
“咦?这是……”黑瞎子的这套房子客厅不大,她看到客厅中间摆着一把椅子,赫然是拍卖会压轴清朝家具里的一把太师椅。
黑瞎子没有立刻接茬,他打开灯后看到那把太师椅,走了过去,摸了摸椅背:“张家人的办事效率确实高。”他说的是张日山。
胡梦杨其实很好奇他是不是看上眼了那套家具,如今这把太师椅出现在这,很有可能是黑瞎子私下里又跟拍下的人重金买来了。
“你该不会跟那个神秘拍客花大价钱又买下来了吧。”她震惊了,难道这就是有钱任性?要想再从拍客手里买下来,难度很大,除非价钱给的非常合对方心意。
“不是,是张日山你也可以理解成是尹南风,他俩合伙代我买下了那套家具。”在他眼里张日山和尹南风两个人可以看作一个力量就是新月饭店。
“啊?”胡梦杨恍然大悟,“原来屏风后的人是他,怪不得不能露面。自己卖了又倒手买回来了,这种商业行为被曝光对新月饭店可是不太正面的影响。”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对那套家具很在意吗。”黑瞎子似乎很少这样反问她。
胡梦杨没有立刻回应,她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是不是想倾诉一下?
这个想法有点恐怖,因为在胡梦杨眼里黑瞎子和张起灵都是很强大的人,能力显而易见,他们的心里一定不脆弱。
黑瞎子也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嘴怎么说出这种没经过脑袋的话,他尝到了后悔的滋味。
然而胡梦杨挡在他转移话题前走到他面前,但眼睛却看着椅子:“既然你问了,我诚实的告诉你我确实很好奇。我能做个不负责任的猜测吗?”
“嗯。”
“瞎子,你是不是认识它,我的意思是9在它还不是古董的时候。”她眼神里好像有一丝怜悯,不也不是,黑瞎子捉摸不透她的想法,心说她但是让自己有些刮目相看了。
“你可真感想。”黑瞎子又换上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到你确实说对了,我跟它老相识了。别用买卖来形容,这本来就是物归原主。”
胡梦杨听他略微猖狂的语气,她说:“物归原主?怎么您老人家不止在现代是一个倒斗专业户,合着过去还是朝廷命官呗。”
“你这话半对半错吧,我家确实是……”他招招手,“你过来,这是机密我只跟你一个人说。”
看胡梦杨狐疑靠过来,他觉得骗这种天真最有意思了,可惜吴邪没让他骗个够。他与她耳语几句,看她一副吃惊模样,更是想笑。
“你……”胡梦杨亲耳听黑瞎子讲自己的家世,她还真吓了一跳。怪不得对这套家具上心,原来是家里的。胡梦杨心说,那瞎子的真实年龄还蛮大的。
怪不得他当时会出神,估计是睹物思人了吧。当时满堂的人,现在只剩下孤零零的自己独活了。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黑瞎子说,“让人觉得我可怜。”
“抱歉。”胡梦杨只是下意识的把他带入常人理解。
“曾经的我我确实可怜。”黑瞎子想到了自己的过去,幸福到破灭,国内到国外,这么些年的风风雨雨就仿佛今晚的雨一般,弹指一瞬间而已。
“别这样,最起码你比普通人活得久。”
“呵,”黑瞎子嘲讽一笑,“你觉得像我这样长生是件好事?”
胡梦杨听了他的话心颤了一下,得了,自己越描越黑,安慰人完全没安慰到点上啊。她有点不安的看对方。
黑瞎子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孩,他若是曾经的自己该多么羡慕这个普通人,她没有长生。
“长生,其实是诅咒。”黑瞎子用轻松的表情说出了如此沉重的话。
“啊……”胡梦杨张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
“张起灵还有我,都是被诅咒的人……”黑瞎子招呼她别傻站着,坐在沙发上交流,“别看我们活的时间长,好像容颜没有老去,但我们一样会死,只不过呆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久罢了。”
“我……”胡梦杨犹豫着自己要怎么接话,他敏锐的察觉到黑瞎子的情感比之前要更接近心底。他是很强大,但他也隐藏了很多东西,心理学上来说,你越压制一种情感,那它爆发时越猛烈。
她觉得此时的他话都变多了,而且句句交心。这家伙喝多了都不一定这样,显然是他还是满清贵族时候的家具重回身边,让他的心再也无法平静。
“你,开心吗?”胡梦杨问。
“什么?”
“这套家具回到身边,你开心吗?”
“算不上开心。”黑瞎子回答,“时代已经翻篇了,我也不太算总是纠结于过去的人。虽然越来越麻木,但还是会痛一痛。”
胡梦杨听懂了他的意思,他不是缅怀自己做贵族当人上人的过去。
“在时间洪流的冲刷下没有什么是永远的。”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胡梦杨觉得这句话已经上升到了哲学层面,“你刚才跟我耳语,你说你去了德国留学,难不成你学哲学?”
黑瞎子摇摇头:“并不是,我学的解剖还有音乐。”
“哦?双学位?”胡梦杨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情,“虽然德语国家有一些地方的大学是英语授课,但是我还是很怀疑,你是不是会德语啊?”
“会啊,怎么了?”黑瞎子摊摊手。
“你!”胡梦杨看他那样子,她简直不能理解这人一些行为,“那你还找德语老师?好家伙,我看你的德语写的比我还漂亮,我还在想你不会是什么语言天才吧。”
说完这话她都乐了,其实是她故意转移话题想拉一把有些沉重心情的黑瞎子。
“其实就是想对你有些了解而已。”黑瞎子一句话给胡梦杨整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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