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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回形街是连云道宗最热闹的地方,那么回形街最热闹的地方,就莫过于余庆楼和他对面的畅音阁了。这里的热闹和别处不同,不是平常意义上的繁盛喧闹,而是一种揉杂了瑰丽的嘈杂。
戏曲、乐舞、乱弹、大鼓、快板评书......都在这里汇聚——高雅与低俗融汇到了同一处舞台。
余庆楼以戏曲胜出一筹,畅音阁以乐舞技高一等。
同时,这两处地方也是连云道宗修炼弟子修炼之余,很是重要的两处消遣娱乐的重要场所。
余庆楼里华灯初上,门口的水牌上,“楚江闵”三个字品字形磊着,正如传闻中的他一样,众星拱月,把楚江闵三个字捧成了一轮海岛冰月——高高在上挂于九天,银光普照,可望不可及,旁边给他配戏的人员名字,细细小小地竖立在一边,十分寒酸可怜。
莫小北三人一到余庆楼门口,就望见了售票处,“售罄”的告示。
“小姐,我们会不会来晚了。
楚江闵的场子,平常的站票炒到一块灵石一张还卖得精光,这会哪儿还有多余的票买啊!”
莫小北睁大了眼睛看看秦晚,又看看秦香莲。
“买不到啦?”
秦香莲白了他一眼说:“自然是买不到啦!你一来就没好事。”
“这也怪我吗?”
莫小北挠了挠额头,没有出声反驳。
秦晚看着门口两个检票的伙计,说:“莲儿,你让他们去挨个儿包厢问,只要愿意让位子,钱不是问题。”
秦香莲在门口与那两人交涉了一阵,又进去与酒保、茶小二交涉了一阵,半晌,无奈地回来说道:“问了好几个,人都说了,给多少钱也不让。”
秦晚蹙了戴眉道:“不能吧!是不是价钱没谈好。”
“小姐,钱不管用啊!听他们说,今日内宗下来了好些人,都在那里听戏呢,哪儿肯让啊!
再说,有楚江闵的戏,还坐得起包厢的人,财势都可观,断然没有为了三四颗灵石半途卖座的道理。”
“秦师姐,要不算了吧!花几块灵石听一场戏,实在不值当。”
莫小北的话,让秦晚顿觉丢了面子!
“我就不信没包厢了,我去找他们管事的。”说着,秦晚就准备向楼内走去。
好在,秦香莲急忙拉住她说道:“小姐,你这样去不见得就能买着,不如借借长小姐的光。”
“借小姑的光?”秦晚愣了一愣问道。
“小姐,你还记不记得,早些年长小姐带我们来听戏的时候,可从来都没买过票,并且每次来都有座的。”
“对啊!小姑跟余庆楼的东家周慷是熟人,对,还有楚江闵的班主。”
说完,秦晚便急忙拿出身份令牌,忙活了起来。
没过一会,就见一位穿着精干的中年男子,从门口走了出来。
随后,扫了眼门口不多的人群,就朗声问道:“请问,那位是秦晚,秦小姐?”
而秦晚与来人亮出身份,马上就得了一间专门留给东家的包厢。
经此一事,莫小北算是看明白了,有些事,光有钱不见的就能凑上一席之地,非得有点门道不可。
一楼大厅里面喝彩声一浪盖一浪,震人肝胆,热闹得好像随时会爆炸似的。
很快,三人就绕过大厅,随着中年男子在二楼包厢坐定。
“三位,茶果酒水要啥样的?”
“一坛二阶丝路春,一壶二阶连山毛尖,三盘杏山桃,就先这样吧!”秦晚看着楼下台上,轻飘飘的说道。
“得嘞!三位稍坐便来。”
另一边,莫小北目送着那中年男子出了包厢,回头刚一展眼,就看见斜对面的包厢里浩浩荡荡坐着一堆人,其中赫然就有马维和拓跋焘的身影。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这二十多天,马维并没有再去寻过莫小北的麻烦,所以,在莫小北看来,他与马维他们之间的仇怨算是已经了结了。
至于报仇雪恨,莫小北估计也只能是在梦中想一想吧!
因而,他怔了怔,红着眼,狠狠地盯了他们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然而,就因他多此一举的一眼,对面的马维像是心有所感应,也是在莫小北收回目光的一刻,突然侧头看向了他这边的包厢。
不过,马维的第一眼只看到了秦晚,第二眼便又看到了秦香莲,第三眼虽是看向了莫小北,但他见莫小北是个男子身影,便匆匆收回目光,看向了旁边的拓跋焘。
“涛哥,你看对面。”说着,一边拿手捅了捅拓跋焘,一边就又迫不及待的将目光投回到了秦晚身上。
闻言,拓跋焘茫然的就将目光扫向了对面,不过,扫了半圈,他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事物来。
“你让我看什么啊!”
“斜对面,那两个姑娘。”马维头也不回地,边说边指。
闻言,拓跋焘定眼一瞧。
然而,不等他看清秦晚和秦香莲的样貌,就先发现了莫小北。
“咦!是他。
小维,真是那黑小子啊!”
“你说谁,你说的那个黑小子?”
马维先是疑惑地回头撇了一眼拓跋焘,随后,也如拓跋焘一样,又回头定眼瞧起了对面来。
“就我们前段时间,打断了胳膊的那小子。”
“靠!还真是那小子,这他娘的,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呢!”
说完,又道:“那两姑娘跟他一起的,什么玩意儿,就他也配,走,过去跟他聊聊。”
“这......这楚江闵的戏马上就上场了,待会吧!”
“一个大老爷们装娘们,有啥好看的?走,那小子身边那两个才是真娘们。”马维说着,就要起身。
不过,马维刚站起身来,他身边另一侧一位三十七八男子,突然说道:“小维,对面是熟人?”
说话之人一身紫袍,补服挺带,面如冠玉,双眉如剑,黑发披肩,双手扶在椅背上,昂藏的身影如一道山岳般,威严十足。
此人正是拓跋焘的大哥——拓跋洪,凉州武安郡郡守拓跋律林的嫡长子,凉州前布政史拓跋奇卢的嫡长孙。
“算不上熟人,就是前段时间,我跟涛哥跟对面那小子打过一架。
没想到,今天在这碰上了,就想着过去跟他打声招呼。”
拓跋焘的双眸幽深而静谧,隐隐透出一丝丝深不见底的莫测之色。
闻言,他目光先是悠然地在马维脸上扫了扫,随后,眼睛里仿佛伸出了两只冷酷的大手,穿梭而过,抓向了莫小北三人。
“哦!要是这样,那就先听戏。”
拓跋洪十二岁时就杀过人,后来长大了不但习得一身好武艺,而且突破洞天境后还跟随家族长辈在边军中历练过六七年,不知是不是真上过战阵,反正年纪轻轻就养出了一身的肃杀之气。
从军中回来后,拓跋洪正赶上拓跋焘与马维几个相熟的世家公子小姐四处打架闹事的年纪。
而他当时刚从军中回来,身上还保留着很多军中年轻人看中的兄弟情义,所以,每当拓跋焘在外面惹事失利,或是吃了亏,丢了面子,他都要出来维护拓跋焘,给他这个二弟找回场子。
就这样,久而久之,拓跋洪凭着杀伐果断和心狠手辣很快就在凉州武安郡的世家子弟圈中闯出了名头——小煞星拓跋洪。
武安郡是凉州首府所在地,汇聚了凉州大部分的豪门富绅和官宦世家,世家子弟不知凡几,而他能在如此多的新生代世家弟子中崭露头角,可见他这个名号的分量。
毫不夸张的说,拓跋洪已然成了他这个时代,凉州年轻一代中的领军人物之一。
只要他出仕做官,凭借拓跋氏的实力,如果不出意外,“明天”的凉州必有一个六品到五品的高官要职是他的。
然而,他却在那时突破到洞天境中期,悄然来了连云道宗,选择了潜心求学。
而后,经过这几年的沉淀,拓跋洪为人处世更显沉稳内敛,让马维,拓跋焘,叶子菡等一众迷弟迷妹,越发的看他不透,在他们心中树立起了很深的威望来。
正因如此,当马维听到拓跋洪话音中不容置疑的味道后,他不但不恼,反而突然间像是变了个人似得,很是乖巧的回道:“是,洪哥。”说完,便老老实实的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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