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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的时间,对莫小北来说,也是忙忙碌碌的。不论是研习年掌柜所教授的东西,还是练字、提升修为境界,这些立身的本领,都要他持之以恒的花时间来学习。
因此,一夜的时间,对他而言都是转眼即过。
夜间尚且如此,那清晨的时间,就更是宝贵异常了。
要是手头没有十分紧要的事,他大多时都用来练刀和练拳。
如今练刀方面,已经得不到,方劲的任何指点了,平日里都是他自个瞎琢磨。
再加,又没个对手较量切磋,练起刀法来,他也是兴致缺缺。
因此,刀法的修炼,一直精进缓慢。
反倒是拳法的修炼,他进步很快,练习起来也是格外的用心上进。
有此结果,主要还得归根于有札木合,这样一个便宜的教拳师傅。
如今的札木合虽说也不再单独,教授莫小北一人拳法了,但是做为护院头领和外勤财物押送的负责人,他平日还是要负责教导,方府一众家丁、护院、脚夫练习些拳脚的。
而莫小北也是见缝插针,借着札木合的职责所在,抽着空就往那座院子跑。
只要札木合在场,大多时,也都会对他出言指点一二。
可以说,在练拳方面,莫小北一直是,有一个称职的教拳师傅在引导他。
另一方面,就是有一帮家丁、小厮、护院平日里能与他对练教技,让他能乐在其中,兴致勃勃。
在家时,他本是个“活疲猴”的性子,经过这五年多来,以往的性子确实改变了很多,平日也表现的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
但是“江山易变,本性难移”,日子一久,与这帮人斯混熟了,结交了几个投缘的朋友,他那贪玩的本性,也就显露了出来。
这练拳习武本是个苦活,他反到是乐此不疲,将那练拳习武当成了游戏。
而练武场也成了,他与别人打闹嬉戏的游乐场。
他已经忘了练拳的初衷,是学个傍身之技。
如今练拳,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在他的这些朋友面前,做个游戏高手。
那所谓的用心上进,其实只是他的玩性使然。
最宝贵的时间,被用来做最开心的事,想来也是值得的。
竖日一早,莫小北早早的便跑去了他的游乐场。
这个时段属于他们这帮人的晨练时间,大多数的人,都还没有去点卯上差,人数多,也是练武场最热闹的时候。
此时,见札木合还没到,一些修为境界高,年岁长一点的,便寻了个相对安静,无人打扰的角落,独自去练习了。
而如莫小北一帮半大小子,却是围在院子中间,像是在捉对教量,其实大多都是在做做样子。
除了少数几对,还能认真较量一番外,其余要么就是在打闹嬉戏,要么就是摆着拳架子与对手闲聊。
莫小北与他的对手杜宝达也不列外,虽是拳来脚往,腾挪躲闪,打的有模有样,但两人也是一边切磋,一边还要闲扯上几句。
就这样,两人你打我拆,我攻你守,很快几十个回合都过去,彼此间却是没有一拳一脚,实实在在的落在对方身上。
如此,又过了一会,不知是莫小北的那句话,让杜宝达分神太过,突然被莫小北的一击冲拳当胸击中。
对面的杜宝达吃了这一拳,连忙抵肘调息了一下,便说道:“小北,你这一拳的力道可以啊!都赶上炼气九层的寻常一击了。
他们都说你是这院里,习武天分最好的一个,先前我还不信,今日看来是所言非虚了。”
不想,这话被旁边一个腰圆膀粗的络腮汉子听到了。
这边话音刚落,那汉子收了架子,便接话说道:“哈哈!杜老弟!咋样,这会你该知道我不是在瞎说了吧!
虽说札护头没收我做关门弟子,但这么多年来,小北练的这套拳法,札护头零零散散也传了我好多。
对他那套拳法,我也算是体会颇深,我敢说我们这帮人,即是学了那套拳法,在相同的年龄里,在这短短两年多的时间里,没有谁能练到,与他莫小北一样的水准。”
这汉子生得方脸大耳,面白广额,身形样貌像极了札木合。
不过,他年纪只有二十八九,姓胡名彪,也是莫小北在这练武场结识的,很是投缘的朋友之一。
因此,对他的接话,莫小北也没觉奇怪。
等他说完,莫小北这才接过话,说道:“宝哥!你可别听胡大哥瞎说。
我这那是什么习武天分,札师傅已经说过了,我的“法体”先天比常人略微强上一筹,一拳之力往往能发挥出,高一个层次的力量来。
再加,我练习的是一套完整的拳法,在力量的运用上,无论是调用力量,还是发力技巧,都要比你们高妙出很多。
至于,这练拳上能有今天的水准,其实你们也看在眼里,这都是札师傅细心教导的缘故。
我有这样水准,又有什么天分可讲,要是换个人,说不定比我练的更好。”
那杜宝达听着莫小北说的在理,点了点头,便回道:“嗯!不说什么天分,不天分的了,只要你不骄傲自大,沾沾自喜,就是好样的。
习武终归是个水磨功夫,要靠日积月累才行,所以,你还是要刻苦奋进才好。”
杜宝达这话一说,胡彪却是不以为然,因而,嗡声嗡气的又抢说道:“他小子就是谦虚,是不是札护头指点的好,我心里是明堂的。”
莫小北虽说年岁不大,但他也知道,如今这院里有很多人羡慕他,有些人甚至是嫉妒他,传出的那些好听话中,难免就有捧杀他的味道。
他也知道胡彪性子直爽,说话无遮无拦,只是有一说一,不是那样的人。
但他也不想,因为此事,让朋友间起了嫌隙。
因而,就没再在这个话题上过多闲聊下去,转而说道:“宝哥!你刚才是咋的了,怎么还走神了呢!不然也不会吃我一拳了。”
“唉!你刚才不是说,先前进院时碰到吴六,说昨夜张成他们巡夜,撞到我跟大小姐的侍女,赵曼云私会了吗?我担心此事传了开去,会有麻烦。”
不等莫小北接话,胡彪便又抢话说道:“兄弟!你小子哪来的这样的福气,那姑娘我也见过两面,当真是个花一样的人儿,与小北家的那蒋姑娘都不差几分。
你小子可别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老胡都快三十的人了,还没尝过女人是个啥滋味,你还装起怂样来了。
要是换了我,哪怕是能亲个嘴,打死我都是愿意的,你怕个甚。
再说,张成那帮小子要是敢乱嚼舍根子,看我不打断他们腿。
哼!由其是那张成,就凭他,还打小北媳妇的注意,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这次他要是管不住嘴,我非弄残了他丫不可。”
也是人多嘴杂,这话又被胡彪的对手,黄眉儿接了去。
此人比杜宝达长上两岁,二十六七左右。
长得矮小精瘦,尖嘴猴腮,目眶深陷,眉弓高飞,并且还蓄了一对八角胡。
猥琐的面孔上,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滴溜溜乱转,两眼睛眨动间,透着股不怀好意的笑意,一望就不是良善之辈。
再加,他说话时声音尖细,有股子掩饰不住的奸诈之意,活脱脱的一副市侩小人的嘴脸。
正因长相如此,黄眉儿向来也不受人待见。
时间一久,他性子也变得有些孤僻古怪,与他人也很难相处的来。
奇怪的是,他却与胡彪极为投缘,两人出双入对,关系极好。
起初莫小北与杜宝达对他也有些偏见,但看在胡彪的份上,也就接受了黄眉儿与他们一起厮混。
不过,后来得知这黄眉儿,十五岁就练气圆满,竟是个身负灵根的修道奇才,聊起修炼心得来,更是头头是道,颇有见地。
两人这才知道,以前有些以貌取人了,心怀歉疚之下,也有些刻意接近起黄眉儿来。
那黄眉儿倒也,没拒绝两人的好意,此后,便与他们二人,称兄道弟了起来。
相交深了,莫小北与杜宝达也发现,黄眉儿虽有些品行不端,不是个正经人,但也不像他长的那样,是个奸邪之人。
之后,二人便是彻底放下了对黄眉儿的成见,真心实意的与他交起了朋友。
胡彪话音一落,黄眉儿便说道:“你个夯货就省省吧!别再整出什么祸事来了。
我看这事,还是破财消灾的好,咱兄弟凑点钱,请他们吃顿酒,想来就能封的了他们的口了。
还有,老胡你就别再盯着,他两的媳妇流口水了,就你这五大三粗的样,跟我一个德行。
哈哈!估计将这府里的姑娘,婆子,老妈子拢一处,也没一个能瞧的上你我两个的。
你瞧,你还留个童子身,真不知道你图个啥?
今年年关领了工钱,我看你还是跟我到东街的蒲柳巷,去偿偿那的味道,等你在那里做了男人,我保证你以后,不会再打府里,这些姑娘的注意了。”
胡彪一听这话,睁了睁圆眼,“呸”了一声,就回道:“在那消遣一夜,至少要三四块灵石,你当我这灵石是大风挂来的啊!你可别再怂恿我了,我攒着钱还准备突破境界用呢!”
莫小北听着胡彪二人越聊越远,很快就打断道:“眉哥、胡大哥你们两,越聊越没个正经的了,宝哥这事可不是个小事。
老爷治家严苛,很是看重家风,这事要是传进他的耳朵里,宝哥定是没个好。
我看这事就先按眉哥的意思来,将事情先稳住。
我如今也能跟大小姐说上几句话了,等找个机会我跟大小姐说一下,看能不能让她给老爷说一下,将曼云姐许配给了宝哥。
如果成了,这事就算是摆在明面上了,到时,即使传开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对了!宝哥,你跟曼云姐好了多长时间了,你捂的挺严实啊!连我们几个都瞒着。
你还别说,昨日我还见过她呢,我觉得她跟你,还真是挺般配的。
不过,这种事你也不能急,虽是你情她愿,但没有府里的恩典,你们这样偷偷摸摸下去,终究也不是个办法。”
“唉!能不急吗?我听曼云说,等过了年关,她就要陪着大小姐去凉州学宫了,这以后再想见一面,那就真不知是何年月了。
我这几天,整晚都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她......算了!不说了,你还小,这些事你还不懂。”
“我是不太懂这个,但府里的规矩我清楚,你小心一点,终归没错。
你以后,还是尽量不要与她,私下相会的好。
即是,大小姐那边无果,等过两年我在老爷那说上话了,我也定会替你求了这份恩典来的。”
“小北!你小小年纪就能考虑的如此周全,真是很难得。
嗯!你能这么说,我们这兄弟就没白交。
好了,你们的心意我也心领了,这件事我自己去处理就行。
算了,不说我的事了,都先专心练拳吧!
老胡,你们两个也别站着了,赶紧动起来。”
莫小北三人听到杜宝达如此说,便知道他不想别人掺和他的事了。
因此,三人也只好不再提说此事。
面面相觑了一下,又见杜宝达没了闲聊的心思,三人识趣的,也没再闲扯其他的话题,各自收了心神,便专心对练了起来。
没了说话分神,四人果真认真了不少,对练起来也显了几份真章出来。
不过,四人这边刚刚进入状态,札木合便鹰顾狼视的进了院。
札木合先是环视了院内的众人一边,随后,便对着莫小北周边的一帮半大小子,大声喝骂道:“你们几个,是在唱大戏吗?
你们这也叫练武,我看应该请你们去上台当戏子,省的留在我着把你们给埋没了......”
莫小北听着札木合越骂越起劲,心中也是暗自侥幸。
“自个几人,实在是太有先见之明了,没让逮个正着......”
见其余人低头挨训,但他脸面上却是正定自如,眼神也是滴溜溜的乱瞟,像是挨训的众人中没有他一样。
不曾想,他刚抬头向札木合瞟了一眼,就被札木合给警觉到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莫小北自是心虚,惶恐地瞄了一眼札木合后,就赶忙垂下了脑袋。
而札木合像是要杀鸡儆猴,树立典型,略微沉吟了一下,就对着莫小北喝道:“莫家小子,我不知你是有恃无恐,还是得意忘形了,还是觉得,我已经没资格教你了。”
这一声喝问,突如其来,莫小北当即就被喝的,惊慌无措了起来。
好在,很快他便镇定下来,随后,低着头略一思索,就拱手行礼说道:“札师傅,弟子不敢。”
“哼!我看你哪有什么不敢的,我千叮万嘱的话,你都当了耳旁风。
练有型,打无形,练有序,打无序,我不知告诫了你多少遍,你可曾记下。
与人对练那就是入阵与人厮杀,你那是与人对练吗?
说你是登台唱大戏,那是抬举你,我看,你就是摆足花样,在学大姑娘绣花。”
札木合话音刚落,周围顿时就起了哄笑声。
而莫小北也是被骂的有些面红耳赤,好在,他脸面本就黑红,瞧不出异样来。
呆愣片刻,他还是诺诺的回道:“弟子知错了。”
“好!你即知错了,那你可知,你错在那了?”
到了此时,莫小北也发觉到,札木合的举动有点考教他的味道,并不是有意要教训他,想了一想,便也朗声说道:“弟子被招式所束缚,不懂得练与打之间的变通,与人对练时,还在力求一招一式按部就班,规规矩矩。
因而,不能随势而动,随机相应的及时做出反应来,以最短的时间,最有效的招式,速战速决。”
札木合听得目中精光一闪,随后,暗暗点了点头,便继续说道:“算你小子,还有几分自知之明。”
说完,便将目光从莫小北身上,转移到了其余他人身上。
“你们所有人也都听好了,莫小子所说的没错,要懂得变通,做招式的主人,不要被招式所限制。
一旦与人对阵,就不要做过多他想,快速的判断好攻守之势,做出应对之策之后,就要意到拳到,以最短的时间,最有效的招式,速战速决,战胜对手。
我所说虽是实战,但这也是对练的目的,对练应该有的态度。
如果对练做不到向实战一样,就很难检验到自己的水准,就认识不到自己的不足。
还是那句老话,化桥觅对手,有师更需求,无师无对手,镜于意中求。
对练是最好的习武方式,不要浪费了这种机会。
好了!听与不听你们自己斟酌,其他我也不多说了,集合一下就晨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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