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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冰玉确实在另一辆车里。不过刚才踩油门的不是他。
是李成临。
李成临去了警局后,态度十分良好,主动认错、交罚款、给自己争取保释。
出来之后他一联系梁冰玉,才知道关键时刻,简知欢抛弃她跑了。
他就刚好有机会,陪梁冰玉一起过来拍完这最后一段节目。
还这么巧,远远就看见简知欢和沈星瑜在一起,不知道他们俩说了什么,最后沈星瑜开车抛下简知欢离开,正要迎面驶过来。
李成临就问她:“冰玉姐,你想知道简知欢对你是不是真心的吗?”
问完不等梁冰玉回答,他直接一脚油门飞撞过去!
如今两辆车都歪倒在水塘里。
水塘不深,车掉下来没不过头顶,但也在淤泥里慢慢下陷。
人从车里面,根本就开不了车门。
梁冰玉从车窗里朝外看着简知欢。
她没喊一声,也没向简知欢求救。
因为她看见,在她和沈星瑜同时出事时,简知欢不管不顾地跳进水塘里救沈星瑜。
她看得懂他眼神里直白明了的关切,也不得不明白自己在他心里究竟什么位置。
他很快把沈星瑜从车里救了出来,拉着她上岸。
他担忧的目光依然在沈星瑜身上,一点点,都没有分到梁冰玉这边。
梁冰玉眼睛止不住酸涩,沈星瑜明明就没事啊,她清醒着,不过就是裤子湿了一些而已,他怎么还那么紧张她啊?
李成临在她身边冷笑:“看见了吧冰玉姐?他根本就不爱你。”
梁冰玉没做声,还直勾勾望着车窗外。
脏水已经漫进车里了,漫过她的脚踝。
她还是一声不吭,她想看看简知欢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她。
没有。
他由始至终,没有朝她这里看过一眼。
最后还是沈星瑜过来给他们开了车门,拉着她爬上了岸。
一时间四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沈星瑜最先回过神,她想给自己叫个救护车。
虽然她没什么大碍,但刚才摔进来的时候,脑袋也磕到方向盘了。
可一掏手机才发现,不知道这手机刚才磕到哪里了,居然开不了机了。
那她也不想和这三人待在一块儿。
她平时做事已经够疯了,身后那三个一个比一个癫。
她直接走,想去前面有人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车去医院。
简知欢也想跟上她。
可却被梁冰玉一把抓住。
她赌上最后的尊严问他:“你没什么想和我交代的吗?”
简知欢愣了愣,这才意识到,他昨晚答应和她在一起了,他们俩现在应该是男女朋友。
是,确实应该给她一个交代。
他索性和她说个明白:“这些年里,我不断地往上爬,我得到了很多,但越得到,越觉得灵魂空洞。”
“我想可能是因为我做过太多坏事了吧。于是我开始悔改,我入教会,成为神父。”
“但我天生就是个自私自利的恶人。我本意是悔改,可得到名誉之后,我又想再靠着这份名誉,换得跨越阶级的机会。于是我盯上了你。”
他低头看着她,眼里带着浅浅的微笑。
一如当时给她变指环的模样。
“梁冰玉,我一点都不喜欢你。我只是喜欢你的家世,但你本人,我真的看不上。”
他说话还是那么斯斯文文的,都不带多少情绪。
梁冰玉的心却像在经历千刀万剐,满眼都是浓郁的恨意。
“你好残忍……我恨你!我也恨沈星瑜!”
简知欢慢条斯理道:“你恨我是应该的。但你不能恨小瑜,她曾无数次试图拯救你,你都不听。”
梁冰玉死死咬着牙,忽然抬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简知欢没有做任何反抗,也没再说任何话。
梁冰玉彻底绝望,转身离开。
只有李成临是欢喜的。
他笑眯眯跟上梁冰玉:“冰玉姐,冰玉姐,我就说他对你不是真心的吧……”
梁冰玉猛地顿下脚步,转身也重重给了他一巴掌。
“你也滚!你刚才踩油门的时候考虑过我会受伤吗?阴沟里的臭老鼠,你更恶心!”
打完,她转过身继续往有人烟的地方去。
她的腿有点痛,她以为是扭到了。
她实在是逃离这里,都没停下来看到底是什么了,忍着剧痛加快脚步走了。
李成临沉默一会儿,狠狠瞪了一眼简知欢,也离开了。
但他也没敢再去惹梁冰玉。
他还得去自首……
他刚才撞了沈星瑜,沈星瑜事后必定会报警。
那他不如先去自首,还判得轻一点。
水塘边只剩简知欢还没走。
他愣了好久,直到察觉唇边有些腥味漫出来。
他抬手,抹掉唇边的血迹。
又摊开手心,盯着这抹血迹看。
一滴热泪落在他的掌心,化开那抹血迹,又缓缓消失。
十二年前,沈星瑜悄悄将她的早餐给他、为他包扎伤口的时候,他空洞的灵魂捕捉到那一点点的微光。
但他太自卑了,他生活在淤泥了,觉得不配得到明月的光泽,于是选择伤害她的方式,剥削她、欺骗她。
他以前很想往上爬,可刚才看见沈星瑜掉入水塘,突然觉得以前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这个世上没有多少他在乎的人了。
一个人得到很多,真的很没意思。
他还想往上爬,到底是想被谁看见?到底是想证明给谁看?
他现在知道了。
……
沈星瑜走了好久,才找到一户有车的好心人,人家也答应送她去医院。
她刚要上车的时候,忽然看见梁冰玉从不远处走来。
她见梁冰玉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走路也一瘸一拐的,赶紧过去问:“你怎么了?”
梁冰玉痛苦的一个字说不出口,蹲下身捂着小腿的位置。
沈星瑜连忙掀开她的裙子。
一看,发现她的脚踝处有两个牙印,被咬的地方都肿起来了,还起了不少红点子。
沈星瑜惊呼:“你被蛇咬了!”
她赶紧挤了挤伤口的血,但已经挤不出来了,没什么用了。
她只好请这边的村民帮忙,把梁冰玉扶上车,赶紧送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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