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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予章已经听见身后的动静。他牢牢护着沈星瑜,正打算转身反击。
忽然一声枪响!
那人应声倒地。
“还得是我。”陆铭站在门口,手里握着沈星瑜被打落在地的枪。
他在隔壁听见动静,过来看情况。
进来就看见男人一头是血,从地上爬起来,要去杀顾予章。
他本来没想救。
但再一想想,要是顾予章为保护沈星瑜死了,沈星瑜不就想他念他一辈子了吗?
所以他捡起地上的枪救了他们。
沈星瑜的视线被顾予章的身体遮挡,没看见怎么了。
她愣了好久,下意识地偏过脸想去看情况。
却被顾予章一把扣进怀里:“别看。”
她是先进文明世界观下的正常女人。
不要让她看见满地是血的场面,免得有心理阴影。
他刚说完话,看见她的好感度涨到了61。
正如他之前发现的那样,她很容易被细节打动。
冲进来救她的时候,她没涨。
抱着她安慰的时候,她没涨。
只是让她别看这种鲜血淋漓的场面,她终于动了。
他习惯性挑起她下巴,轻轻吻了她一下。
陆铭直接看炸了:“至于吗?至于吗?!这什么关头啊!一地都是血,怎么有心思在那亲!变-态吗你!”
顾予章没理会他,低头对沈星瑜说:“我现在就报警,他入户杀人,我们是自卫。”
陆铭看了一眼那匪徒的伤口。
“那你俩得对个口供,枪是他带来的,是打斗期间,他不小心开枪打死了自己。”
身体里的子弹,是可以追溯到枪支的,这个做不来假。
陆铭拿起那把枪,把枪上的指纹擦了擦,扔到那匪徒旁边:“可别牵连到我。”
说完又盯着那枪依依不舍地看了好几眼。
“可惜了……”
这是他为了答谢沈星瑜,特意给她挑的适合女人用的枪。
就这么给这个匪徒陪葬了。
房间里的血腥气慢慢扩散出来,这里肯定待不了了。
顾予章抱起沈星瑜,带她去隔壁房间。
全程都没让她看见一点点血迹。
他们也报了警。
沈星瑜缩在沙发上,手里端着杯热水,慢慢冷静下来。
等待警方过来的时候,顾予章和她解释。
“我之前说的真的不是借口,南疆一直都是是非之地,顾隽告诉我,这次土地污染,很可能和制--毒团伙有关。”
“是他们故意污染这片土壤的,为的是逼迫所有人搬走。你也看见大片大片的火麻地了吧?那是他们用来隐藏真大--麻的,植株就在里面,你从外面看分不出。”
沈星瑜抬眼看他:“土壤污染几十年都净化不了,他们就算计划达成,在这里种的大--麻里不还是有重金属?”
陆铭凑过来插句话:“都用大--麻了,还怕里面有重金属吗?这跟想跳海怕感冒似的……”
顾予章抬眸,静静看他:“你能不能滚,跟你有关系吗?”
陆铭一肚子气:“我救了你!”
他越想越后悔。
早知道不救了。
不救现在阿瑜就他一个老公了。
顾予章轻嗤,淡淡不屑:“我当时都已经察觉到了,我赤手空拳也能打。”
沈星瑜耳边是他俩吵吵闹闹的声音,心里在想接下来的拍摄怎么办。
这部戏真的是多灾多难。
真的希望,别再因为这件特殊的事,导致大家后面的戏又没办法拍的。
很快,警方到了。
他们做好调查,也和当事人透露了一些情况。
这个匪徒,确实就是南疆制--毒团体中的一员,本来抓到也要是枪毙的。
警方还在他身上找到了他这次要杀的名单。
原来那个团伙,不止要杀沈星瑜一个。
他们在这里铺垫两年了,花费那么多代价污染土地。
结果剧组来拍个戏,就捅出去了。
所以他们很生气,打算从沈星瑜开始,把整个剧组全干掉。
“我们已经掌控了整个组织的资料,接下来会逐个击破。”
“也会安排警方对你们剧组进行保护,安心拍摄吧。”
听到警方安抚的话,沈星瑜终于放心了。
希望接下来一直到结束,都能顺顺利利。
……
天亮后,剧组正常工作。
好多人都不知道昨天半夜发生的事。
是有不少人都在凌晨听到一声巨响,但还以为是哪家烟花爆竹自动爆炸了。
他们以为警方去保护他们,是怕那些村民闹事呢。
化妆师催沈星瑜赶紧去化妆。
沈星瑜离开前,抱了抱顾予章,依赖地望着他:“老公谢谢你的体贴,你全程都没让我看见尸体,不然我肯定要做噩梦了。”
顾予章也抱了抱她,温声道:“我会留在这儿陪你,一直到你拍摄结束。”
陆铭都看傻眼了。
一大早就看见专业演员在这飙戏。
也许沈星瑜确实不敢开枪,但绝对不会怕尸体。
解剖学可是药理科的必修课,他带她上过。
但可没见她怕过。
沈星瑜走后,陆铭忍不住提醒顾予章:“阿瑜不是你看见的小白兔,她都是演的,我还发过证据给你。”
顾予章漫不经心地笑:“她花心思在我面前演,是在乎我,在你面前演过吗?”
陆铭:“……”
顾予章:“你能滚了吗?”
“……”再次后悔救他!!!
陆铭离开,重重摔上门。
他还是觉得好奇怪。
他感觉沈星瑜并没有多爱顾予章,明明好多事明显就是在骗他。
而顾予章也不是全然没有察觉,他也知道沈星瑜不是那么纯粹。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俩骗子的感情,居然那么稳固。
上次沈星瑜卖惨算计他的事,证据齐全,他居然都没闹事,简简单单就翻篇了。
怎么努力,都拆不散他们。
陆铭回到另一边房间。
刚关上门,接到了助理打过来的电话。
“陆总,您要的当年研究的资料,已经准备齐了,您查收一下。”
“嗯。”
他坐下来看资料。
八年前的研究,他都有留监控,但一般不看。
是预备发现问题的时候,能够拿出来追踪溯源。
他把时间线拉到法令颁布后的那几天,五倍速过了几段。
他这才发现,一开始法令刚颁布的时候,大家都没当回事。
只有沈星瑜一天到晚说:“我们不要做犯法的事,我们把它们换成猴子吧。”
她说了很多遍,都没有人理会她。
其他研究员反而在怪她多事:
“沈星瑜,你不要天天跟陆教授说这种小事了!”
“咱们的研究就快成功了,你知道现在换实验对象会有什么影响吗?”
“富贵险中求啊!再说,这种踩线的事,法规不会那么严格地对我们这种研究人才的,我们研究过程又没造假,用这种人科动物,也是为了更趋近人体研究效果。”
“……”
后来,事情被查出来。
他去了几次法院。
虽然但是还没判决,但已经体现了相关方的态度,他很可能要去坐牢。
那些跟他好几年的研究员们,纷纷离开他。
他们临走时,还劝沈星瑜:“你也赶紧走吧,别牵连到你,到时候你去坐牢,你一辈子就完了。”
那年内向的、怯弱的沈星瑜,在那一刻却格外坚定:“陆教授对我有恩,我绝不会抛下他的。”
陆铭调大音量,把这句话反复听了好几遍。
越听心里越难受,越喘不上气。
没出事的时候,劝谏的只有她。
出事之后,负责任的也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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