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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良久之后,黄文生说道:“我若是选择第二种,那之后还能再选择第一种吗?”听到这话,刘凌暗骂黄文生是个老狐狸。
自己给出了他两种方案,前一种利润大,风险也大,而后一种利润小,但没有风险。
结果,这家伙确是想选择对自己利润最大,且风险最小的路线,那便是先打工,等有了一定资本之后,再行合作。
从长远来看,这种合作方式的对黄文生来说,毫无疑问是最佳的。
而对刘凌来说,其实也并非不能接受。
只是他在前期多付出一些精力罢了!
沉吟片刻,刘凌还是答应了下来。
毕竟,只要工厂开始顺利运营,一切都是小问题。
若是在这些小利润上,斤斤计较,耽误了后面的事情,那才是拎不清事。
说干就干。
刘凌拿出了一百两银子交给黄文生,让他找个地段好的铺面先盘下来拾掇拾掇,然后尽快开张。
而刘凌本人,则制作了一些请帖,给田德禄、黄捕头等人送去,请他们来参加自己的开业庆典。
至于他今日所带来的那些布匹,则全都放到了黄文生的织布坊内。
和刘凌家的柴房相比,黄文生的织布坊干净整洁,通风干燥,放在这里,才是最合适的。
并且,刘凌还让祥子记住这个地方,今后每天产出的布匹全都运送到这里来。
刘凌这边折腾的如火如荼,而与此同时,吴祥也在准备着和刘凌刺刀见红。
在确定田德禄倒向刘凌那边之后,吴祥便让下属的所有织布坊开始提高布匹的质量,同时,他也不得不捏着鼻子抬高了从那些农户手中收纳麻丝的价格。
毕竟现在刘凌已经开始大规模收购了,尽管现在他所收购的麻丝,还无法吞下西方和北方村落所有的出货量。
却已经有人在家中囤积麻丝,等着之后刘凌收货量再上涨之后,全都卖给他了。
更有甚者,竟直接拉着自家的麻丝跑去刘家村叫卖。
这种情况下,若是吴祥再不抬高价格,那根本不用刘凌出手,他的织布坊便再没有麻线可以织布了。
提高收购原材料的价格,提高货物的质量,成本自然也会大量增加。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当初吴祥凭借着之前的暴利,赚的盆满钵满的时候,也为自己埋下了隐患。
那便是吴家不管在收麻丝还是在销售的时候,都养成了上奢下贪的习惯。
之前利润高,这些隐患还显现不出来,可如今卖布的利润变得极低,一时间所有的问题全都显现了出来。
看着眼前足足翻了一倍的成本账单,吴祥脸色阴沉的可怕。
“妈的,这价格怎么涨了这么多?白管家呢,让他给我滚过来!”
下人闻言低着头说道:“白管家被黄捕头抓起来了,现在还在监牢里面关着呢。”
吴祥这时才想起来,之前白管家被他推出去背黑锅了,之后他曾托人想要将其弄出来,但却遭到了黄捕头的言辞拒绝,说:这件事已经上报给了州府,上面下了令,要严查。
另外,黄捕头还劝解吴祥不要再管这件事了,不然把他牵扯进来,到时候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面对这赤裸裸的威胁和警告,吴祥也只能认栽。
毕竟他的屁股上可相当不干净,若是将黄捕头得罪死了,他随便找点麻烦都够自己喝一壶的。
于是,吴祥也只能摆摆手让下人退下。
然后他便一笔一笔的对照着那些账单开始拨打算盘。
自从搞垮了其他的竞争对手之后,吴祥便将店中大部分的事情交给了白管家去处理。
如今他已经十几年没碰过算盘了,现在突然自己操刀算账,他还颇有些不习惯。
但不习惯也要硬着头皮上,不然还未和刘凌开战,自己的织布成本,便足以压垮自己。
吴祥终究是单枪匹马垄断整个魏县织布行业的能人,尽管已经多年不算账,但只要熟络起来,他清算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不一会功夫,他便查明了账目的问题,很明显,这其中是有人贪污,有人吃回扣了。
而令吴祥惊讶的是,从收购麻丝,收购麻线开始,一直到招募工人,纺纱织布,最后再到将布匹卖出去。
所有的环节,所有的工序,所有人都在贪污吃回扣。
如此一来,麻烦可就大了。
若是只有一个人贪污,将其找出来干掉就完了,既能解决心头之恨,又能杀鸡给猴看,震慑一下其他人。
但当所有人都贪污的时候,那就不是杀鸡给猴看了,那是兔死狐悲。
解决掉一个,其他人感觉到的并非是威慑,反而是危机。
若是逼得他们团结起来,和自己对着干,那还未等开战,他自己便会先乱了阵脚。
一般情况下,面对这种态势,都要温水煮青蛙,通过柔和的手段,一个个的将人给换掉。
而吴祥也有这个能力和手段来做这些事情。
但现在的情况是,刘凌即将用这些高质量的布,对他的低劣品质的布匹发起冲锋。
现在他既没有临阵斩将的魄力,也没有温水煮青蛙的时间。
若是按着现在的成本,和刘凌对着干,每卖出去一匹布,他甚至都要亏钱。
而若是不提高质量,等刘凌的新布开售,他的布怕是一匹也卖不出去了!
一时间,吴祥陷入到了两难的境地。
犹豫良久之后,吴祥又将下人叫了进来,说道:“这种织布的方法成本太高了,还是用原来的方法,再稍稍提升一下麻丝的密度。”
“然后再降低一下价格,抓紧时间把仓库里的那些货物全卖出去。”
“至于麻丝也少收购一些,再给一些工人们放假,让他们休息几天!”
听到吴祥的布置之后,下人点头称是,然后便退了出去。
最终吴祥选择了折中的方案,尽量压低成本,同时减少出货量,再将仓库里的存活提前销售出去,收纳资金的同时,也可以防备这批货彻底砸在自己手里。
综合来说,吴祥是暂时不打算可刘凌硬碰硬了,此时的他只等着麦收之后,苏家坨的人跑到刘家村,将刘凌剁了。
之后,他再慢慢捯饬捯饬自己的工厂。
这种布置是对吴祥损耗最小的一种布置,但同时也基本上放弃了初期利用自己厚实的家底和刘凌打价格战的阵地。
若是一个月之后,刘凌真的如愿被宰了,他自然可以大举反攻。
可若是刘凌安然无恙,那这一个月的时间,他便足以站稳脚跟了,到时候再想和刘凌对着干,便没有那么容易了。
侯锦娘本是鲁州人,但鲁州闹倭奴闹的十分厉害,所以她的父母便想方设法的把她嫁到了属于冀州的魏县。
来到魏县之后,她便被魏县吴家的布匹给恶心到了。
那布匹薄的几乎透明,单一层穿在身上,都能让人看到屁股。
但他也没办法,因为整个魏县所有的布匹全都让吴家垄断了,去哪里也找不到好的布料。
所以她缝制衣服,往往都需要用双层,甚至是三层布料。
直到不久前,她在一家布铺看到了一种厚重结实的麻布,价格虽然比吴家的布贵了一些,但其布料确是极佳。
候锦娘当即便买了半匹。
等做成衣裳之后,和吴家的布一对比,发现,这布单层的厚度就要比吴家三层布摞起来的厚度还要厚。
结实程度,也完全不同。
吴家的布不用敞口,轻轻一撕,便能撕烂。
而这种厚实的布,就算用剪刀剪开一个豁口,再用力嘶,也完全撕不烂。
甚至,在用力的时候,还把她的手给割破了!
确定这布的质量之后,她便赶忙想再买上一些,再给家中所有人都换上这种布做的衣服。
然而,等她再到布铺的时候,才得知,这种布早就销售一空了。
之后,一连几日她都去那布铺询问,生怕错过了似的,结果当然还是没有。
于是,候锦娘也只能先紧着之前的那半匹布,给几个孩子先做几套衣服,至于大人的,就只能再用吴家产的那种布了!
就在他按着衣服样子裁剪布匹的时候,隔壁的杨三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我说锦娘,今天吴老狗吃错药了,他那布全都降价了一成,赶紧去买吧!”
听到这话,侯锦娘脸上并没有丝毫兴奋,反而有些嫌弃的说道:“吴家的破布,要是在我们鲁州,怕是一尺都卖不出去,撑死了也只能给孩子当尿布!”
“别说他降价一成,就是降价两成,我也不稀罕买。”
“我已经给我娘家稍信了,让人带几匹布过来,布比他家的结实不说,还更便宜呢!”
听到这话,杨三婶一拍大腿说道:“嗨!之前吴家的布可都厚实着呢,是把其他布铺搞垮之后,他们才乱搞的。”
“我们都穿了几十年了,早习惯了!”
“你让娘家稍布,也不是个长久之久,要我说多少买点去,要是哪天长起来了,那不得后悔啊!”
听到杨三婶的话,候锦娘还是起身也准备去买点,然而,她刚站起身,双腿上的布片便滑到了地上。
杨三婶在看到她那布之后,眼前一亮:“嘿,你这布不错哎,从老家捎来的?”
候锦娘摇了摇头道:“不是,是前两天从赵河布铺买的。”
“赵河布铺,他家也是从吴老狗那进的布啊!”杨三婶一边摸着布,一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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