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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泰身边的太监陈生,突然凑到了李泰耳边低语了几句。李泰瞬间脸色大变,而后跟李承乾互望了一眼。
“怎么了?”李承乾皱眉沉声问道。
李泰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李治。
随即拉了一把李治,与李承乾一同走到了雅间角落处。
“父皇派了金吾卫满城寻我们。”李泰没好气说道。
李治瞬间感觉屁股又是火辣辣的痛。
李承乾微微思索了下,随即沉声道:“立刻回宫”。
李泰、李治急忙跟上。
其他人面面相觑,刚刚还好好的,转眼间这是怎么了?
就在三兄弟带人刚离开,曹青衣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突然间门口冲进来一个小身影。
“公子……。”
曹青衣看着去而复返的李治惊喜道。
“我砚台。”
李治火急火燎的一把拿起砚台,只见里面还有少许墨,于是顺手就泼在了刚刚写的那首诗上。
曹青衣心疼的叫出声时,李治则是看了看手里的砚台,又顺势拉过曹纯的衣袖,胡乱把砚台擦了擦,便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曹青衣瞬间有些惘然若失,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转眼间就人去楼空了?
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怎么回事儿?”从安乐馆一路出来的李承乾沉声问道。
刚刚一路跑出来,好像足疾都痊愈了。
肥胖的李泰都变的灵敏轻便了许多。
李治的屁股好像也不疼了,走路也不扭扭捏捏了。
兄弟三人站在安乐馆门前,大眼瞪小眼。
而不远处的地方,十几个身着便服的金吾卫,与一名太监正注视着他们三人。
“雉奴没在宫,父皇找不到人发火了。长乐、豫章、城阳都在宫里,兕子跟清儿一直哭闹不睡觉,非要找雉奴……。”
李泰没好气的看了李治一眼,抬脚就踢:“都是你干的好事儿!”
李治即便是躲过了李泰的一脚,但脚面还是碰到屁股了。
一阵龇牙咧嘴的疼,气呼呼道:“我哪知道她们会回宫啊?我出来时,把她们安置在大姐那里了,还以为她们……。”
“你啊……。”
李承乾的手指在虚空中指点着李治:“那你没事儿跑到这安乐馆做什么?这是你能来的地方?”
“我……。”
李治想说自己今日出宫是为了找归属感,就像此心安处是吾乡那般。
但归属感要是找到了青楼里,这说出去后怕是会被人打死吧?
“就是纯好奇,过来看看。我哪知道会碰到你们两个啊?”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还是想想一会儿回宫后,怎么跟父皇解释吧。”李泰凝重说道。
“上车。”李承乾冷哼一声。
随即兄弟三人爬上了一辆车。
李承乾看着上车的李泰,愣了下:“雉奴上我车情有可原,你上我车做什么?不回你魏王府?”
李泰不屑的笑了下:“你觉得你今夜还回得了你的东宫吗?你觉得我还回得了魏王府吗?”
李承乾顿时彻底冷静了下来。
“不出所料的话,此刻魏王府、东宫都被父皇派人守住了,想回去?呵、做梦。”
不过盏茶时间,兄弟三人已经跪在了立政门门前。
而再往前,便是今夜让他们胆寒、心慌的立政殿。
“都怪长乐跟豫章,肯定是她们把兕子跟清儿送进宫的,要不然父皇怎么会知道?”李治不满嘀咕道。
“雉奴你还真是……。”李承乾看着最大的罪魁祸首。
“有事儿的时候大姐、二姐,兰姐的,这出事儿了,就长乐、豫章的了?”
“大哥,所以说对有些人不能太好了。人前大哥、四哥亲热的叫着,谁知道背后怎么编排我们呢?”
“我是那种人吗?我是就事论事。今日的事情,长乐跟豫章本就做的不对。”
“那你可知道,我跟大哥是被你连累的?”
“凭什么这么说?我还说我是被你们连累的。”
“嘿……。”李泰挽袖子就要揍李治。
李承乾拉了一把李泰:“雉奴,你要是在宫里的话,你觉得父皇还会找我跟你四哥吗?”
“怎么不会?万一有什么朝堂政事、边疆兵事要找你们商议呢?”李治死鸭子嘴硬,绝不肯认自己是最大的罪魁祸首。
“大哥,我忍不了了,在父皇收拾咱们前,你让我先揍一顿这忘恩负义的混账出出气。”
三人的争吵、推诿显然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四周除了金吾卫外,自然还有看守他们三人的太监。
甚至就连李世民身边的心腹太监王相和,此刻也站在一处阴影里,静静的陪着他们三兄弟等着天亮。
等着大唐皇帝对他三个嫡子的处置。
而此时的安乐馆内,从那充满诗情画意的氛围中清醒过来后,曹纯整个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今夜的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
看看自己青色衫裙袖子上的残墨,此刻倒像是一幅意境悠远的泼墨画。
而那两幅如今放在自己闺房的词与诗,每一个字都仿佛契在了她的芳心与灵魂上,仿若让她找到了自己的一生良人。
但……一想到他只有九岁!
曹青衣就茫然了。
现实的严酷让她心情凌乱,眼睁睁看着外面的天光渐渐蒙蒙亮。
走进闺房来的丫鬟竹叶儿,想要试着帮曹纯洗掉衣袖上的残墨。
只是手还没有碰到那泼墨画般的衣袖,就被曹纯紧张的抱紧在怀里。
摇着头坚决道:“不洗。”
立政门门前的李治,显然不会知道,他今夜的所作所为,硬生生让美艳不可方物曹纯,体会到了后世网络奔现似的车祸现场。
那聊天记录、那视频、那相片,都是那么真诚的让人心动。
那声音、那身段都是那么的动听与迷人。
但是……一切在奔现后就都坍塌了!
天色蒙蒙亮,前方的立政殿便开始有了动静。
跪在立政门前的三兄弟瞬间清醒过来。
李治下意识的抹了抹嘴边的哈喇子:“嗯,怎么了?”
“快闭嘴吧,父皇要过来了。”胖子李泰大义凛然、跪的笔直。
跪在中间的李承乾,老老实实的像是给谁上坟似的,两手撑着地,悲壮且虔诚。
李治屁股疼,塌着腰、撇着腿,跪趴在那像是练蛤蟆功。
人未至,声先来。
一阵马槊拖地的声音,让三兄弟头皮发麻。
脚步声像是踩在了三兄弟的心坎儿上,呼吸都变的有些急促跟困难。
马槊声停了下来,脚步声也停了下来。
大唐皇帝俯视着眼前的三个逆子,环视四周:“太医都来了吗?”
跪的最为悲壮且虔诚的李承乾一阵哆嗦。
跪的大义凛然而又笔直的胖子李泰,也不表现自己头铁不服的态度了,瞬间蜷缩了起来。
像堆肉山。
晋王李治施展蛤蟆功,开始缓缓后退,他想跑。
“再敢动弹一下,朕打断你的狗腿!”
晋王瞬间不敢动了。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
只见十数个太医,各自提着药箱跑了过来,而后在不远处站成一排。
此时,正值朝臣开始上朝的时候,李世民还有时间来教训眼前的三个逆子。
马槊重重的往地上一砸,面前三个逆子瞬间又是一阵哆嗦。
“今日朕不是皇帝,你们也不是太子、魏王、晋王。”
李世民提着马槊在三人面前来回踱步:“所以跟你们昨夜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都没有关系。朕也不问,也不会再去查。今日就是一个父亲跟自己三个嫡子之间的事情。懂了吗?”
“懂……懂了。”
“懂。”
“哦。”
“来人,过来按住朕的三个逆子。”李世民沉喝一声。
瞬间就有金吾卫跑过来,把兄弟三人按趴在了地面上动弹不得。
刚刚跑过来有些气喘吁吁的十数个太医,此时也动作整齐划一的打开了药箱。
李世民提着马槊,看了看一个个如临大敌的太医,道:“今日朕的三个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就别怪朕暴虐无道、诛尔等九族!”
十数个太医急忙异口同声:有高呼保太子无虞的,有保魏王无恙的,有保晋王无碍的。
而后不等他们高呼完自己的保证,一道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瞬间淹没了他们的保证声。
“哇哦……。”太子李承乾,差点儿昏厥过去。
“哦……吼……。”魏王李泰,差点儿魂飞魄散。
“嗷呜……。”晋王李治,差点儿人神俱灭。
三人仿佛看见了长孙皇后在向他们微笑招手。
在李世民重重的马槊下,三位嫡子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瞬间响彻整个太极宫上空。
立政殿前方的万春殿,陪着李明达的豫章公主,熟睡中迷迷糊糊被惊醒:“宫里什么时候养猪了吗?”
李明达翻了个身,睡意朦胧、含糊不清:“是九哥。”
豫章公主李映兰瞪圆了眼睛:“这……。”
另一间偏殿的长乐公主与李清,同样是熟睡中迷迷糊糊被惊醒:“你在宫里养猪了?”
李清翻个身嘟囔着:“是九哥回来了。”
李丽质愣了。
两仪殿前,准备上朝的一众朝臣中。
高士廉碰了碰旁边闭目养神的长孙无忌:“赵国公,这是……宫里养驴了?”
长孙无忌嘴角一阵抽抽。
他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结合昨天发生在自己府里的事情,以及长乐公主被留在了皇宫一事儿来看,这肯定不是驴叫声。
因为驴叫声……不会这么惨绝人寰!
立政门前,啪的一声,李世民神清气爽的扔掉了手里的马槊,向不远处的太医们招了招手。
差点儿被吓呆了的太医们于是一拥而上。
像是早就商量好了谁该给谁治伤一样,瞬间就围在了兄弟三人跟前。
李世民施施然的往立政殿走去。
身后则是传来嫡子们的诅咒声。
李承乾有气无力:“我发誓,以后晋王不得入东宫,违令者……斩!”
李泰上气不接下气:“我青雀发誓,今后绝不再跟雉奴这个扫把星来往!往后魏王府,李治永不得入内!”
李治鼻涕眼泪满面,仰天长嘶:“我发誓,从今往后,我雉奴跟长乐、豫章势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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