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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里,萧明策正在亲手煮茶。小德子焦急的站在他身后:“陛下,您手里的这包茶叶,是在小顺子的住处搜到的。”
“御医说这茶叶有毒,喝了之后会慢慢损伤人的身体。”
萧明策微微颔首:“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小德子只好领命离去。
萧明策把一整包茶叶都倒进茶壶里。茶叶在壶水中翻滚,释放出浓郁的茶香。
他缓缓拿起茶壶,将茶水倒入精致的茶杯中,喝了两口,然后就开始批阅奏折了。
明华公主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皇兄,阿笙姐姐马上就离开京都了,你为何不拦着她?”
萧明策埋首批阅奏折,连头都没抬:“京都危险重重,她离开了反而是好事。”
“你不是喜欢阿笙姐姐吗?为了她这么多年都不纳后宫。这次阿笙姐姐走了,你们就永远没有办法在一起了!”
闻言,萧明策拿着奏折的手微微一顿。
他拿起一旁的茶水,慢慢喝了一口,然后说道:
“朕是一国之君,答应不再纠缠于她,岂能食言?”。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矛盾与挣扎。
见此情景,明华公主劝道:“皇兄,守信重诺固然重要,但是你一辈子的幸福也更重要啊。”
“去把阿笙姐姐追回来吧!你们已经错过这么多年了……”
“啪!”
萧明策手里的奏折忽然掉在了地上,他的身体无力的倒在了书案上,嘴角溢出了一丝血迹,染红了桌面上的白色宣纸。
“皇兄!皇兄?”
明华公主吓得脸色惨白:“来人!快传御医!”
勤政殿瞬间乱了起来。
明华公主急匆匆的出宫了。
另一边,江家的马车急速离京,流年跟在马车旁边,保护江云笙。
江云笙掀开了车帘,对他说道:“流年,你功夫那么好,留在京都保护他吧!”
流年满脸惊讶,郡主竟然知道他的身份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郡主,主子让属下留在您身边,竭尽全力保护您。属下不能抗命。”
江云笙劝道:“流年,他身处高位,身边危险重重,比我更需要人保护。”
“你跟在我身边多年,我知道你的忠诚和勇气,这一次,我希望你能够听我的。”
流年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低下头,道:
“属下遵命,希望郡主多多照拂流云。”
“放心,我会的。”
流年站在原地,目送江云笙的马车离开。
“阿笙姐姐,等一下!”
一道清脆的声音自远处传来。
明华公主骑着快马疾驰而来,马蹄疾飞,卷起一路烟尘。
闻言,江云笙让车夫把马车停了下来。
“阿笙姐姐,我皇兄吐血晕倒了,宫里的御医束手无策,你去救救他好不好?”
听到明华公主的话,江云笙急忙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跟随明华公主一起进宫了。
龙床上,萧明策脸色苍白,他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剑眉紧蹙,嘴唇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承受着无尽的痛苦。
江云笙心如刀绞:“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何病得这么重?”
伸手去给萧明策号脉,发现他身体里的毒不仅没有解,反而有加重的迹象。
江云笙一边给萧明策施针排毒,一边对明华公主说道:
“公主,陛下是被人投毒了,赶紧把陛下这两日的膳食,仔细排查一下。看看究竟是谁想谋害陛下!”
明华公主立马紧张起来,“阿笙姐姐放心,我马上去办!”
施针完毕,江云笙坐在床边,拿帕子擦去萧明策额头上的汗水。
萧明策眉头紧锁,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到江云笙,他眼中划过一抹亮光:
“阿笙,你不是回宿州了吗?怎么会来宫里?”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离开?”
萧明策握住江云笙的手:“阿笙,谢谢你,又救了朕一命。”
阿笙,你原本可以远离京城的是是非非,原谅朕,把你拖入这个泥沼。
你是朕沉长黑暗的生命里,唯一的一束光。
纵有万里江山锦绣,却不及你眉眼半分,朕心之所向,唯愿与你携手共度余生。
江云笙微微一笑:“陛下言重了,比起陛下为阿笙所做的事情,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话落,她不动声色的抽回手,眼角余光看到萧明策枕头旁边,放着一枚绣着云纹的荷包。
看针线纹路,应该是她亲手绣的那一枚。
江云笙心绪复杂,慌乱的说道:“陛下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吧?”
“好。”萧明策把荷包握着手心,轻声应道。
去偏殿倒茶的时候,江云笙发现桌案上放着一把折扇,折扇打开了一半,上面写着七个字:从此萧郎是路人。
这扇子,也是她的。
江云笙静静的看着那把扇子,眼眶热热的。
小德子刚好走了进来:“奴才给永宁郡主请安。”
“公公免礼。”
小德子拿着铜壶,走到窗边,给窗台上的一盆琉璃草浇水。
铜壶倾斜,晶莹的水珠洒落,滋润着每一片花叶。
“这株琉璃草,是陛下继位之前,从宫外带回来的。”
“陛下每天都亲手给它浇水,呵护备至。奴才还从未见陛下对谁这般温柔过。”
“上次太后娘娘一怒之下,把这盆琉璃草给摔了,为此,陛下跟太后娘娘大吵了一架。”
“当时,陛下命奴才找了一个花盆,亲手把琉璃草种进新的花盆里。”
“为了栽种它,陛下的手都被花盆碎片划破了。还好,这株琉璃草生命力旺盛,存活下来了。”
这盆琉璃草,是当年萧明策离开宿州时,江云笙送给他的。
琉璃草又名勿忘我。
听小德子说完这些话,江云笙心里翻涌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情绪渐渐平复之后,才端着倒好的茶水给萧明策送去。
萧明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中一痛。
“阿笙,你眼睛怎么红了?谁欺负你了?朕去摘了他的脑袋!”
江云笙轻轻摇了摇头:“没人欺负我,就是刚刚倒茶的时候,不小心烫到手了。”
闻言,萧明策急忙接过她手里的茶盏,放在一旁,然后轻轻握着她的手:
“烫到哪里了?严不严重?”
说着,他轻轻吹着江云笙有些泛红的手指。
丝丝缕缕的凉意,浸透皮肤。这一细小的举动,在江云笙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
这一刻,她心里忽然有了一种冲动,想要跟萧明策长相厮守。
但他是皇帝,一举一动都被天下臣民注视着,自己只是一个嫁过人的弃妇,与他的身份,有着云泥之别。
历朝历代流传下来的女戒女训,要求女子必须三贞九烈、从一而终,江云笙的经历,注定为世俗所不容。
别说嫁给萧明策,哪怕她二嫁给一个流氓地痞,都会遭受万千百姓的唾骂。
世俗的礼教,如同王母手中的金钗,在萧明策和江云笙之间,划下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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