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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日,再次见到沈若涵,徐砚奇心脏一阵刺痛。尤其是看到她那张惨白如雪的小脸,他心里的愧疚与心疼如同潮水般袭来。
“砚哥哥,涵涵终于见到你了。”沈若涵激动的冲到徐砚奇面前,深情的凝视着他。
“你……你的眼睛怎么了?谁干的?我去杀了他!给砚哥哥报仇!”
女子的深情与依赖,让徐砚奇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对沈若涵的愧疚感更浓了:“若涵,你受苦了。”
沈若涵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只要留在砚哥哥身边,涵涵不觉得苦。”
“是涵涵不懂得京都这边的礼仪,让砚哥哥蒙羞了。”
“对了,砚哥哥。夫人呢?她可有回府?”
“涵涵愿意将腹中孩儿养在夫人膝下,让他以后孝敬夫人。”
徐砚奇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沈若涵口中的夫人,指的是江云笙。
“她快死了!”
“什么?!”
沈若涵有些不敢相信,江云笙若是死了,她还怎么通过江云笙,算计江家的财产?
“江云笙得了天花,很快就会去见阎王了!”
说这话的时候,徐砚奇语气中难掩兴奋。
沈若涵心想,既然江云笙命不久矣,谋算江家财产的计划,就要从长计议了。
她象征性的问道:“砚哥哥,老夫人一直不待见涵涵,你突然把涵涵放出来。会不会与老夫人发生争执?”
“如果这样的话,涵涵还是回小黑屋里待着去吧!省得影响砚哥哥和老夫人的之间母子之情。”
见她如此为自己着想,徐砚奇顿时有些感动。
“涵涵放心,母亲以后不会再为难你的。”
“……”
寿安堂里,徐老夫人激动的抓住小青的手:“青儿,我可怜的女儿…”
小青有些拘谨:“老夫人,大小姐已经远嫁北狄了,您认错人了。”
“不!我没认错人,你就是我的女儿,你胳膊上是不是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小青惊讶无比,“老夫人您是怎么知道的?”
徐老夫人老泪纵横:“我的女儿出生的时候,胳膊上就有一块红色的胎记。上次静婉落水,我就发现她胳膊上没有胎记。”
“当年我的女儿一出生,徐乾就说她身体虚弱,要送到云灵山静养,方可活命。”
“我现在才想明白,他是想把我的女儿,跟他和别的女人生的外室女调包,给那个外室女铺就一条康庄大道。”
“我可怜的小青,只能给那个外室女当丫鬟,呜呜呜……”
小青花了好长时间,才把徐老夫人刚刚所说的话消化完。
“您的意思是……我才是您的亲生女儿,一出生就被调包了?”
徐老夫人抱着小青:“青儿,虽然几天前我就发现徐静婉是个冒牌货,你才是我的亲生女儿。”
“但是,我不敢与你相认。我怕你会被送去北狄和亲。青儿,我明天就收你为义女,不再让你吃苦了。”
母女俩抱头痛哭。
窗外的梧桐树,树叶沙沙作响。一阵微风吹过,树上的一道黑影从树上跳了下来,身形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里。
侯府断了所有的经济来源,下人遣散了一多半。徐砚奇只好把北狄人留给徐静婉的聘礼拿去变卖了,维持日常开销。
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徐砚奇便把旁支的子弟都召集起来,让他们想办法出去做工赚钱。
女眷们则做一些绣品,拿出去变卖。
所有人都不情不愿,但也没有别的办法。
只是这些人向来养尊处优,无论干什么活,他们都吃不了那份苦,也拉不下那个脸去茶楼酒肆做工。
几天下来,他们一文钱也没有赚到。却听说江临辉正在城西,给一些穷人发碎银子,每人一两,见者有份。
徐家子弟听说这件事情之后,立马告诉了徐砚奇。
“堂兄,我们府里有好几百人,如果都假扮成穷人,能领不少银子呢!我们换身旧衣服,赶紧去吧!如果去晚了,江临辉就走了。”
徐砚奇心里极度不平衡,他天天为了银子犯愁,江家人却有余钱救济穷人!
这世道,一点都不公平!
“江云笙得了天花之后,江家所有人不是被监视起来了,不许外出吗?”
“江临辉怎么还能出去当散财童子?这里面会不会有诈?”
徐家不少子弟都换上了破旧的衣服,显然已经等不及了。其中一人说道:
“堂兄,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太医院的人连续三天去江家给他们号脉,没有任何人身体发热或者起红疹。陛下就让他们恢复自由了。”
“江临辉乐善好施,每年都会给贫苦百姓捐赠食物和银两”
徐砚奇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找了一身带补丁的衣服,穿在身上,还在自己下巴处贴上假胡子。
将自己伪装成一个中年人,然后去了城西,混在穷人的队伍里。
走在徐砚奇前面的人都领到了银子,他心想,如果这么容易就能有钱拿,侯府日后的生计就不用犯愁了。
轮到徐砚奇的时候,江临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嘲讽。
他把面前桌案上的纸笔推到徐砚奇面前,然后说道:
“请先生留下姓名和住址。”
徐砚奇微微一愣:“为何要写姓名和地址?”
“为了防止有的人重复领取银子,所以,我们会把银子的去向做个记录。”
话落,江临辉眯着眼睛,“在下感觉先生很是面熟,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徐砚奇紧张无比:“没有,我们没见过。”
江临辉呵呵一笑:“江某纵横商场数十年,有着一双雄鹰一般锐利的眼睛。但凡见过一次面的人,江某就绝对不会忘记。”
“实在是没有想到,堂堂永毅侯,也会来这里领银子。你们侯府那么气派,日子过得很拮据吗?”
此话一出,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徐砚奇身上。
“永毅侯不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吗?怎么变得这么老?”
徐砚奇紧张不已:“江老爷,你认错人了。在下只是一个普通百姓……”
他的话还没说完,江临辉就眼疾手快的扯掉了徐砚奇下巴处的假胡子,让他的真实面目暴露于人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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